谈兴正浓,我岂能就此罢手?无论是外面的餐馆还是伯母可口的家宴,几杯小酒后,不容分说,不分昼夜的继续!漫步静谧的小区树林,听他讲绝对不为人知的他的故事与家世;走进公司他的专属荣誉殿堂,感受他的演讲、技术革新成果带给公司的各种荣耀与价值;走过灯火辉煌的厂区,品味他无数次值守的夜班。无一不令我兴奋激动。
两天的独处后,那个亲切的老伯,那个激情洋溢、聪明诙谐的天才工人演讲家,那个有过一般人不曾有过的高光时刻的巨星,以及光环渐渐褪色后英雄迟暮的老伯,愈发令我动容。
半年的交流,我明白困扰老伯的缘由了。他离不开讲台,就像猎人离不开猎枪一样。所以,到锦州之前,通过长春、吉林好朋友“笑观湖”校长、哪都敢游兄弟与吉林的日不落大哥等朋友,分别在长春安排一场与吉林两场演讲。尤其是是在吉林坦克团的演讲,让他再次感受到了“巅峰之悦”。一路上,冬泳人的健康向上的精神风貌,同样感染了大演讲家。一首《冬泳人》便是他的肺腑之音:
冬 泳 人
——吉林松花湖、长春南湖冬泳观感
已是白发苍苍
只穿一件泳装
迎着北风站立
好像一尊铜像
老人七十八岁
精神矍铄健康
脖上一处伤疤
抗美援朝负伤
如今离休在家
安度晚年时光
参加冬泳锻炼
倍觉年轻体壮
享受幸福生活
更有生活质量
广交冬泳朋友
还玩电脑上网
人人都有网名
追求浪漫时尚
自己买车开车
一天冬泳一趟
游河游海游湖
还想横渡长江
野外埋锅造饭
煮鱼喝酒喝汤
都有艺术细胞
人人跳舞歌唱
冬天破冰下水
享受刺骨冰凉
冬泳人勇敢
冬泳人豪爽
冬泳人好客
冬泳人大方
冬泳人富有
冬泳人健康
冯守民
2008-09-29下午
写于锦州冬泳协会为小李飞刀召开的网友联谊会上
长春演讲结束后,自此,东北之行的演讲活动就结束了。冯伯可能是回家心切,执意要回锦州。这可怎么办?东北之行还有重要的一站沈阳还没去呢。白冰老师是我非常仰慕的老师,此行的重要任务之一,就是拜见白冰老师。况且,白冰老师早已做好了准备与安排。而冯伯已经75岁了,还有轻度高血压。可是,无论我们怎么挽留他,要他与我们一道去沈阳、抚顺玩两天了再一起回锦州,老伯就是要走,保证自己身体不会有任何问题,还信誓旦旦地说,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已经给家人交代清白了,不会找任何人任何单位的麻烦。一度叫泽雅兄护送,也太残忍——他不仅是我此行的“战地记者”,还是我的“贴身保镖”,况且,他也不愿就此回去。对于很少出远门,且自理能力很差的我,根本少不了泽雅兄的陪伴。商量了许久,依然没有达成一致意见。最后,没办法,咬咬牙,同意冯伯单独回家。
送冯伯到火车站后,日不落大哥把我叫到一边告诫我:“飞刀,你胆子太大!一般来说,七十不留宿,八十不留饭。安全第一,今后要注意!”
冯伯已经上车,而我的心却毛毛地。只能祈祷他平安顺利,并告知老伯的胞弟(网名“逢铁”)及时到车站迎接。谢天谢地,第二天老伯来电话,他安全到家!
沈阳、抚顺之行,是我本次东北之行的又一个高潮。这在我的《抚顺,撒向人间都是爱》可以略见一斑。
离开抚顺,我与泽雅兄万般不舍地折回锦州。除了与锦州的冬泳朋友们联欢一天以外,其余两天,全部交给老伯。
9月30日晚,锦州冬泳协会主席海豹等领导再设豪宴,为我们饯行。来的时候,行囊空空,身轻如燕。回家的时候,包裹沉重,举步维艰。行囊里出了生活用品外,全是伯伯的资料与礼物。光37本日记,就够泽雅兄喝一壶的。还有伯伯给我的几盒领带,印有他照片的挂历,能折叠的凉席一直使用到现在,还好好地。如果不是泽雅兄护送我回家,我想我是根本扛不住的。
二
回来以后,陪泽雅游玩宜都这是必须的。宜都人的盛情,同样不逊色于东北人。之后,赶紧还债。送别泽雅兄后,不到半月,13000多字的《【音画游记】 抚顺 撒向人间都是爱》正式发表。这是当时我最满意之作。09年5月,同等规模的《吉林 让我再看你一眼》发表。随后,着手整理带回的资料,消化吸收老伯的精髓。当时想,先把那37本日记读懂弄透。由于年代久远,加上对老伯的字迹还需要时间适应,所以,学习《日记》的进展十分缓慢。
我每天除了上班以外,回到家里的时间,全部宅在书房。时间长了,爱人就开始反对了。而我依然故我,爱人见我什么都不管什么不做,便愈发生气。开始是扔《日记》,甩我满桌的资料,后来见还不管用,就说要全部烧掉。妻子发怒我是理解的。毕竟宝贝女儿已经高二,马上就是高三高考了。没办法,为了女儿,我只得选择妥协,尽管我《冯守民传》已经开始起草,写了大约7000多字,尽管我非常非常难舍。
这样,一直等到10年孩子高考结束。孩子也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被中山大学提前录取。可是,当我再回到书房的时候,却怎么也回不去当年的心境。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为此,我与妻子大吵了一架。无奈,《冯守民传》离我愈来愈远。只有用书信与电话保持与老伯的沟通,其实,心里明白,我要食言了。
当时,也有错误的理由。以为人们的世界观、价值观都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再弄起来,意义不大。却全然忘却了老伯那殷切期待的眼神。
我真是混球!就算是15年《香港飞龙》完成后,我也有大把的时间重头开始呀。先前还能与老伯书信与电话,后来,由于心虚,不要说写信,就是电话也不敢给老伯打了。
这样苟且偷安地过了几年,但心里始终放不下老伯。只好偶尔通过锦州的泽雅兄,了解老伯的近况。从泽雅频繁回馈的信息里,我知道老伯几年前中风,不能讲话了。心里总不是滋味。于是,在今年春节前委托泽雅兄带给5b,弱弱地问候一声。
知道伯伯已经80多了,来日可能不多,除了询问泽雅兄,也想一定要亲自到锦州一趟,看看老伯,顺便恳请老伯原谅。于是,在去年下半年,就开始准备,请好朋友好老师好大哥——香港冬泳总会的掌门人“飞龙”先生,邮寄了不少香港冬泳总会的T恤衫、泳帽等冬泳人喜爱的礼物,邀请好了淮南的“如意小舟”先生与我今年5月份一起自驾游。12年后再到东北,当然,首要任务是去看我日思夜念的大伯。
熟知,天不助我。疫情爆发,我被隔离广州整整50天。回来后,也不敢给领导请假。想等到下半年疫情过后了再去。
呜呼,我的老伯终于没有能挺过去。可怜的老伯,用他的病体之躯,等了我12年。对不起!太对不起了!!!
这一生,我愧对过很多人,父母、家人。但最愧疚的只有你,我敬爱的冯伯!
晚上,把老伯的资料又翻了一遍,看老伯语重心长的书信,翻老伯视我为己出,邮寄我的爷爷奶奶的合影与全家福照片,禁不住泪水滚滚而出。
当我再次细看自己曾经付出很大心血,后来又不敢直视的《冯守民传》的时候,忽然发现,尽管当时只是草稿,却还是写的不错的。我在想,如果及时与老伯沟通,解决自己面临的瓶颈问题,《冯守民传》亦应该早就完成。
呜呼,今伯伯已乘鹤西去,我该怎么办啊?你在天堂能听见我的呼唤吗?让我们重头再来好吗?!
对不起,我的伯伯。一路走好!
付长虹
2020年7月13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