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唐古拉雪fficeffice" /> 那是1965年10月下旬的一天,我们一行离开格尔木前往拉萨,途中人烟稀少,偶尔看见几个哈萨克牧民驱赶着骆驼和羊群。出了格尔木不久汽车就进入了莽莽昆仑大峡谷,自古昆仑山就有许多美好的传说和故事,而眼前的昆仑山一点也让人爱不起来,没有植被,没有草,也没有人家,偶尔能看见几丛发黄的骆驼刺。汽车在石子路上颠簸,扬起一溜黄尘。然而昆仑山比起唐古拉又伟岸的多,他毕竟是通向世界屋脊的第一道门坎,绵延几千公里的山脉向横空出世的巨龙,称得上是巍巍昆仑。记得那年放映的一部电影叫《昆仑山上一棵草》,写的是昆仑山中的一个西藏运输站热心为进藏人员和车辆服务的故事,用这样的标题,可以想象在荒芜的莽莽昆仑突然出现一棵绿色的小草,会让人怎样的心动。昆仑山中的公路崎岖又漫长,一边是山,一边是很深的壕沟,河水很急很黄,我误认为是黄河,司机师傅告诉我说那不是黄河是格尔木河,路边还可以看到已经下马的青藏铁路修建留下的涵洞和桥梁,想象得出当年曾经是多么轰轰烈烈。 我们是下午2点左右离开的格尔木,半夜时分到了一个运输站,因为天晚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只感觉周围全是黑黝黝的山,风吹着雪花直往脖子里钻,汽车停下后,我们很快被一群热情的服务员迎进热烘烘的一个帐篷,还给我们端来一碗碗热气腾腾的姜汤和饭菜,饿了一天的我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吃完饭我想肯定要安排在昆仑山下睡上一觉,没想到西藏的驾驶员真是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吃完饭就继续发动汽车开拔,上了车我可管不了那么多,靠在驾驶室的座垫上很快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汽车停在路边,司机师傅爬在方向盘上香甜的睡着,我不敢打扰,也迷迷糊糊的歪在一边睡了起来,随着一阵汽车的发动声我醒了过来,这时天已经蒙蒙亮,师傅说:你年轻想睡就睡,再往前走就出昆仑山,进入可可西里,那里空气稀薄,你们第一次进藏的学生娃就要有高山反映了。 天亮了,虽然感觉很困乏,但是一想到很快要进入可可西里,心里马上有了一种兴奋感,汽车哼哼唧唧地翻过昆仑山口,不久到了一个叫“不冻泉”的运输站,听名字就知道这个地方一定有一个上冻的泉水,一问果真如此。吃了早饭(说是早饭,其实已经10点多了),汽车也加了油,稍事休息,就继续前行,我问师傅,昨天晚上那个运输站是不是电影上演的那个《昆仑山上一棵草》呀,师傅说:你感觉呢?我说挺像,连草都不长的地方,那么冷的天,半夜三更那么热情的接待,真让人感动,就是没有看清楚那个地方,那里一定艰苦得很。师傅说:是啊,这一路上哪儿不艰苦,又有多少热心人在默默地为我们服务,现在比五十年代好多了,路好了,也没有土匪了,也有地方吃饭睡觉了,我们习惯开夜车就是在那些年养成的习惯,驾驶室就是我们最好的床,那里困了那里歇。 汽车过了“不冻泉”,公路变得平坦、变得笔直,直直的一条路就像要通到天上似的,路两旁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除了藏胞放牧的牛羊,还可以看见大群大群的黄羊和藏羚羊,偶尔还可以看见匍匐在草丛中的狩猎者,那个时候打猎还不犯法。青海草原的风光真美,就像歌里唱的“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进入可可西里后,路边的河流和湖泊渐渐多起来,像镶嵌在草原上的宝石和项链,远处一座座雪山看似不高,海拔可不低,大都在ffice:smarttags" />6000米以上。汽车奔驰了几个小时,过了五道梁,傍晚我们到了沱沱河运输站,比我们先行的同学们在这里等待我们,这是离开格尔木后入住的第一站,为了适应高原气候,顺利翻越海拔5231米的唐古拉山口,我们在沱沱河住了2个晚上。第二天上午同学们还打了一场篮球,下午又沿着沱沱河往上游逛了一圈,10月份的沱沱河实在的冷,滴水成冰,河里流淌的全是大块大快的浮冰,最不能接受的是露天茅厕,你要想方便必须速战速决,否则屁股就要冻掉。没想到就是这一“剧烈” 的篮球运动,当天许多同学开始出现高山反映,我也没有逃出厄运,开始头晕、恶心、不想吃东西,感觉自己好象是感冒了,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拉萨。 在沱沱河休息了两个晚上,继续前行,这时的路上已经有了厚厚的积雪,过了风火山、雁石坪,又过了一个冰湖,汽车哼哼唧唧地向唐古拉山口爬行,远看唐古拉就象是一个个光溜溜的小山丘,雪越下越大,路边的积雪也越来越厚,快要到山口时,只见上山的汽车蜿蜒似长龙,速度比牛车还慢,一架推土机在前面慢慢地推雪开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而且是在10月份,路边的雪比汽车还高,汽车就在狭窄的雪沟里晃晃悠悠爬行,我真担心有那个汽车抛锚,把我们大家伙全堵到这个令人生畏的山口,只要堵到这个地方,后果不堪设想。还好,虽然车开得慢,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高山反映,晃晃脑袋,头也不痛,比青海的五道梁、沱沱河、风火山好多了,汽车大约哼唧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平安闯过了唐古拉山口。翻过唐古拉,一路下坡,很快就进入了梦萦环绕的千里羌唐,怪得很,进入西藏安多县境内后天气也晴朗了,10月份的羌唐草原绿色还没有褪尽,牧民的帐房冒着缕缕炊烟,大群的牦牛、羊群在草地上自由徜徉,真美。可惜那时没有相机,不能把沿途原始生态照下来,而唐古拉的雪却永远留在了我的脑海里,想驱散都不可能。 后来,我多次进出西藏,多次乘车翻越唐古拉,再也没有见过那么大的唐古拉雪。 二00八年元月十三日写于四川绵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