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部隊:統計登記“家庭成員有‘縣團級以上幹部’的登記表”。(我是“文書”。—— 連裏的“軍師”。)雖然,文化不高,在連隊裡還是個教員……教文化、教唱歌、教口令……
收回“統計表”一看,驚呆了…… 郭副司令員的侄子(鐵道兵的司令員。)還有周總理的親戚…… 果不其然,郭上士(“上士”部隊士兵的級別;還一職務是“伙食管理人員”受“司務長”直接領導。)“八大員之一”在一個帳篷裡睡和我關係密切,偷偷告訴我:“他要調走了……”沒過幾天……親自送他去了《石家莊“鐵道兵學院”》畢業後就是“上尉”(連級幹部。)文化大革命開始,他是個活躍分子…… 這是後話。
…… 一天晚上,和連長去查鋪(查房。)。一個小戰士,悄悄跟我說“老文”(我的官稱,稱老是和我套乎。)詭秘的一笑,“總理的親戚”怎麼樣了…… 你小子:也不看看你家祖墳冒沒冒青煙…… 我早把你的登記表給了…… 放心吧!沒告訴上頭…… 在黑夜裡他緊緊握著我的手…… 我說:放心去睡吧!……就消失在黑夜裡……
…… …… ……
別光說人了,還是說說自己吧……
……沒過三個月,把我調到團裡、參加“考試”數理化樣樣俱全;通過了,又到師部(吉林白城子。—— 我生命的搖籃。)還要復考,要爭氣,不能給團裡抹黑…… 看到農村來的戰士,打背包回團,心裡不是滋味……
緊張的培訓開始了(填鴨式教課。)…… 每天八個小時,都在上課…… (六點起床;我四點起。中午兩小時不休息。晚上九點熄燈;我十一點才睡。)每天擠出六個小時……複習、預習,笨鳥先行啊……
查鋪的來了,就把頭鉆進被窩繼續學(用手電筒采光:手電當時也是奢侈品。)…… 小矦:快睡吧!教導員小聲親切地說……
星期天:要想找到我,甭用問,—— 他在圖書館。(白城子唯一一家,相當一圖書室。)已是人所周知的秘密……
技術大比武,我得了第二名,還不滿意…… (現今:看見“榮譽證書”還在閃閃發光。)
學解剖:頭顱骨經常和我一起睡覺 ……
學注射:皮試、肌肉、靜脈、動脈……互相扎……青一塊紫一塊……家常便飯……
老師叫我給大家做示範:做股動脈穿刺, (股動脈穿刺;做不好會大出血、會出人命。——老師一再強調!)開始!老師下令。……在戰友身上……我拿的不是針,好像“金箍棒”…… …… 一次成功:大家投來贊許的目光……在寒冷的冬天,內衣都濕透了……他們看不見而已……
學針灸:全部課程,只有七天…… 十二條經、365個穴、配方、手法、禁忌,還有實踐……
學救護、學三防;兒科、婦科也不放過……
學藥劑:要求拉丁文……阿托品、阿司匹林、阿摩尼亞、(氨水。)阿…… 啊了半天,啊不出一個字……(藥名:一一注上中文。)
結業了!(第十期衛訓隊。)大家吃了散夥飯(聚餐:四菜一湯。當時可望不可求。記得有一道“拔絲土豆”上菜之前,端上幾小碗涼水,菜還沒上、水喝完了,剛剛上菜,搶著往嘴裡咯,燙的呲牙咧嘴,還念念有詞:這是什麽玩陰兒……)……分手了……
……這一分手:就是四十多年……
…… …… ……
學習是個“苦差事……”
苦中求樂、樂在苦中;這和冬泳十分相似……
……這一學習:一晃就是六十年……
……冬泳也有十二多年了…… 彈指一揮間……
學習!學習!!再學習!!!受益匪淺、學習!伴隨我一生……
(2010.12.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