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从小酷爱游泳。1956年5月31日,他在横渡长江后赋诗水调歌头《游泳》:才饮长沙水,又食武昌鱼。万里长江横渡,极目楚天舒。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今日得宽馀。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风樯动,龟蛇静,起宏图。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更立西江石壁,截断巫山云雨,高峡出平湖。神女应无恙,当惊世界殊。
1966年7月16日,73岁高龄的毛泽东再次在武汉畅游长江,历时1小时零5分钟。消息传来,全国欢呼。毛泽东指出:“游泳是同大自然做斗争的一种运动,你们应该到大江大河去锻炼。”“长江水深流急,可以锻炼身体,可以磨练意志。”“学游泳有个规律,摸到了规律就容易学会”。于是乎,全国各地纷纷以此为榜样依据本地的实际情况开展了声势浩大的学游泳、练横渡的空前运动。
那么,毛泽东作为一国之君,他横渡长江前各级有关部门是如何做好安全应急准备工作的呢?
1.在长江里布下“八卦阵”
1956年春天,中共湖北省委第一书记王任重的秘书给时任武汉市公安局局长朱汉雄打招呼说:“在广州、南宁会议上,毛主席曾两次向王任重提出,要到武汉游长江。任重同志要我通知你,你要有所准备。”
其时,朱汉雄不仅担任武汉市公安局局长,还兼任湖北省及武汉市的外事办公室、接待处、交际处的领导职务,专事党和国家领导人、党政军高级干部、外国首脑及外籍友好人士莅临武汉、湖北期间的安全保卫和生活接待工作。他感到毛泽东游长江事关重大,于是立即向市公安局、省公安厅作了汇报。大家的第一反应是:不行,怎能让毛主席他老人家“扑通”一声跳进长江,在风里浪里游水呢!这样的事情从来没有听说过,出了意外怎么办?第二反应是:毛主席讲了的事情是不可改变的,如果他老人家坚持要游,怎么办?当即作出了两项决定:第一,要赶快写报告,说明长江不能游;第二,还必须抓紧作好毛主席游长江前的准备工作。以上两项任务都落在朱汉雄的肩上。
朱汉雄立即带人考察长江,接着就写了报告,说明长江水深流急,沿岸浅水处不仅布满瓦砾、石块、破碗碴子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铁桩、铁支架、铁丝网等等战争年代遗留下来的江防工事的残迹,布满了不安全因素,因此,长江是游不得的。这个报告经市、省公安系统和市委、省委领导审阅后,报送到了公安部。公安部长罗瑞卿大将看了报告,也认为这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情,立即向党中央的第二把手刘少奇作了汇报。刘少奇说,主席下长江游泳,要经过中央常委讨论。接着就听说,毛泽东为此发了脾气,坚持要游。中央常委会没能将这一问题列入议程。湖北省和武汉市领导人闻讯,也就不敢再坚持不同意见了。
朱汉雄只剩下一件事情,就是全力做好毛泽东游长江的一切准备,比如,毛泽东住在哪里、走哪条路线、乘哪条船、在哪里下水,还有毛泽东在陆地、水上的安全保卫和生活服务工作等等,都要做好安排,确保万无一失。
朱汉雄的当务之急是,要在公安系统内部挑选若干名精通水性的“浪里白条”,建立一支绝对信得过的水上保卫队伍,但又不可以泄露毛泽东就要游长江的机密。他便以武汉市公安局举办游泳比赛的名义,动员全局范围的游泳能手报名参赛,在上万名公安干警中进行选拔。初赛时报名三千人,经过多次淘汰赛,只剩下数十人,又在其中挑选出生在水乡的、会划小划子的,在江河、湖区打过鱼的,最后只剩下二十几个人,加上从体委挑选的一名游泳教练员、一名游泳运动员、一名救生员,全部调到警卫处进行集中训练。
“水上卫队”的训练方案经过市、省公安系统和市委、省委主要领导批准后,警卫处就从武汉市水上公安分局调来了一艘小汽艇,又找到四个小划子。每天早上,小汽艇都要拖着四个小划子逆江水而上,到达汉阳的鹦鹉洲,洲上边有个地方叫沌口,在这里下水练兵。之所以要有小划子参加,是因为小划子行动灵活,可以近身,机器船是不能贴近身体的。
朱汉雄在纸上画好了一个外方内圆的图形,把四个小划子安排在一个长方形的四个角上。长方形的中心是空的,假定为毛泽东和他身边工作人员的游泳位置。水上卫士们在小划子圈起的方阵里摆成环状队形,围绕着中心位置不停地划水游动,要在游动中保持队形的稳定。一开始演练,大家都感到奇怪,七嘴八舌地问,练这个“八卦阵”有什么用,要参加什么比赛、打破什么纪录、争夺什么冠军呀?朱汉雄绷着脸说:不要问,我叫你怎么练,你就怎么练。
春寒料峭。一大早天气很冷、江水很凉。大家都要穿着大衣上船,还要提着篮子,带上馒头、包子、咸鸭蛋和御寒的烧酒。开始演练时,一跳进江水,人就被江水冲散了,保持不住队形。朱汉雄只有一只手,不能下水指挥,那时没有电喇叭,他只能守在小汽艇上扯着嗓子喊叫,要形成圈子,要稳定位置!一遍遍地喊下去,竟然渐渐游出了队形。每游完一次,还要用小汽艇把小划子从下游拖上去,再练第二遍。
经过一个多月的磨合,终于在江水中形成了稳定的队形。市、省公安领导看了都很满意,又特意请来深谙水性的武汉市委第二书记李尔重观看演习。他看到四个小划子如同钉子一般钉在江面的四个角上,标志出一个无形的方阵,无论方阵在江水中怎样移动,四个小划子在四个角上的位置纹丝不动;方阵内是一个旋转不已却又不散不乱的人圈,不由得连连称奇。
朱汉雄不敢松劲。他说这是天大的事情、天大的责任啊!如果毛泽东游了长江,还要游汉水怎么办?汉水与长江的汇合处叫龙王庙,那里的水流更加湍急。他又带着“八卦阵”进了汉水。游出龙王庙以后,河道上大小船只很多、情况复杂,又增加了出现复杂情况的应急措施。
这时候,毛泽东派一个姓冯的警卫队长来察看江水。冯队长沿着江岸看了水情,朱汉雄向他演示了“八卦阵”。冯队长却始终表现出心情沉重的样子一言不发。他回去向毛泽东汇报说:“浪太大,不好游。”毛泽东问:“你下水试过没有?”他说:“没有。”毛泽东就把他从身边调走了,又派卫士长孙勇来武汉察看江水。孙勇不敢怠慢,一来到武汉就下水,还讲了冯队长没有下水试游被毛主席从身边调走的事情。省委第一书记王任重、市委第二书记李尔重不敢怠慢,都急忙跟着孙勇下水试游。孙勇回去是怎样向毛泽东汇报的,大家无从知晓,但此后就有了毛泽东畅游长江的壮举。
2.绞尽脑汁准备三套方案
再说毛泽东游长江前,朱汉雄他们还要解决毛泽东到武汉后住在哪里、乘哪条船、在哪个码头下水以及用什么样的舷梯的问题,这都是在形成“八卦阵”的同时必须解决的。
他们为毛泽东准备了两个住的地方:一个地方在汉口,住惠济路十六号。这是外国人和官僚资本家留下的老房子。武汉刚解放时,是林彪、邓子恢、李雪峰等中南局领导住过的地方,过去没有院子,现在抓紧修了院墙,把三栋房子围成一个小院,简称“十六号”。后来又拆了几栋房子重建,保留了原有的一部分房子,改名为惠济饭店,现在叫迎宾馆,是湖北省和武汉市接待高级宾客的地方。
另一个地方是武昌东湖客舍,即现在的南山宾馆。这里修建了两栋房子,是上海同济大学教授、建筑系主任冯绩宗先生精心设计的,融合了欧洲古典建筑和中国民族建筑的特色。东湖筑舍又分甲、乙两所,还有车库、厨房和服务人员居住的附属建筑。
可供毛泽东选择的两个住地确定下来以后,还要准备好与住地相配套的下水码头。汉口有一个军用码头,在江汉关的外边,叫江汉关码头。如果毛泽东下榻于汉口“十六号”,就把江汉关码头作为游水的靠船点。如果毛泽东下榻于武昌东湖客舍,则把武昌造船厂码头作为游水的靠船点。
毛泽东乘坐什么样的轮船到江中下水呢?那时候没有豪华轮船,挑来拣去,只有武汉轮渡公司的“轮渡二号”客轮比较好一些,但它是每天在汉口、武昌之间摆渡乘客的“班船”。毛泽东游长江时,必须把它从航班上撤下来,执行“专船”任务。
解决了“专船”问题,还要设计加工下水的梯子,那是毛泽东从“轮渡二号”下到小木船上、再从小木船上下水的梯子。不能叫老人家从大船上直接跳下水呀,要从大船下到小船上,再从小船上下水。游了水,还要从小船回到大船上。毛泽东怎样上、下呀?这就需要一个安全可靠的梯子。为了弄好这个梯子,真是挖空了心思。开始,朱汉雄他们把自来水管焊接成梯子,把它挂在“轮渡二号”上。船体上宽下窄,下边是收进去的,梯子挂在上面是空悬着的。怎么把梯子牢固地支撑到船体上去就成了朱汉雄他们技术攻关的专项课题。谁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梯子。他们做了一个又一个,把大船开到江里作试验,岸上的人、船上的人都在看“稀罕”,谁也不知道他们鼓捣这样一个梯子是干什么用的。一截一截的铁管,东焊一下,西焊一下,总算解决了梯子的支撑问题。但是,这个家伙很长,很笨重,两个人也抬不动它,挂上去、收起来很费力气。甲板上空间有限,收起来以后,也没有放它的地方,又失败了。最后,有人发现飞机上用的梯子很轻。于是找空军,在军用飞机修理厂找到了铝合金管,又请飞机修理厂的技师帮助加工,把梯子做成可以伸缩、折叠的。谁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工业产品,没有标准设计,但梯子终于做成功了,一个人扛起来,放在吉普车上就拉走了。
“专船”及“梯子”问题解决了,朱汉雄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可能还有什么问题被遗漏了。他想啊想,想了很久,也想不起遗漏了什么。他不停地吞云吐雾,用烟头在烟灰缸里堆积出一个个小山,真的是苦思冥想啊!他想来想去想到了毛泽东的性格特点,老人家是不大听别人招呼的,也是不大按照常规办事的,一般说来,毛泽东是不情愿被动地进入别人为他安排的程序的,而要主动地支配程序。你不能指挥毛,毛要指挥你。那么,除之前已经想到的两个方案以外,他老人家还会作出什么样的决定呢?于是,朱汉雄又从毛泽东住的地方想起,汉口、武昌都准备了住的地方,老人家任选一个就是了,武汉也没有别的更合适的地方了。毛泽东无论坐飞机还是坐火车来,从机场或是从火车站到汉口或是到武昌,任走哪一条路线以及路线上的安全保卫等等,都作了两套准备。比如说,从机场到汉口可以坐汽车直达住地,从机场到武昌还要先到码头上坐船过江,然后才能到达住地。总之,两条路线都已经作出了周密安排。但是,他心里“咯噔”了一下,忽地想起,如果毛泽东一下飞机,不到住地,就说要马上游长江,这两套方案中的码头、路线和安全保卫,不就一下子全乱套了吗!不是我朱汉雄心慌意乱哪,是我们不知道老人家怎么想啊!
于是,朱汉雄又开始设想第三方案,要做好毛泽东一下飞机或是一下火车就要游长江的准备。无论从机场或是从车站出来,都要更换路线,直接到江汉关的军用码头。不仅路线要增加一条,随之而来的码头、乘船以及船上的服务工作都要提前做好第三套准备,还要增加船上的工作量,解决在船上吃饭、饮水的问题,还有躺椅。是的,老人家游水以后、去住地下榻以前,是要在船上休息一下的。
第三方案得到了时任武汉市副市长谢滋群的批准。于是,朱汉雄按照第三方案的要求,立即通知公安局、治安处、交通大队,落实新增加的路线保卫和环境保卫任务;通知接待处,要组织好厨师、服务员,准备好炊具、餐具、食品,待命登船服务;通知后来曾担任驻苏大使馆武官、时任武汉军区后勤部部长的潘振武,立即做好使用江汉关军用码头的准备;通知武汉市轮渡公司,“轮渡二号”立即从客轮班次上撤下来待命,准备执行“专船”任务。
刚刚按照新增加的第三方案做好了应急准备,朱汉雄喘息未定,毛泽东就到武汉来了。
3.万里长江横渡后的“美食”
那是1956年5月31日,毛泽东的卫士长李银桥、湖南省公安厅警卫处柳处长先后打来电话说,毛主席即日由长沙乘专机飞往武汉。朱汉雄随王任重、谢滋群准时赶往机场迎接。毛泽东一下舷梯,王任重就迎上去问:“主席,是先到住地休息,还是先游水?”毛泽东兴致勃勃地一挥手说:“游水去!”朱汉雄怦然心跳,哎呀,好险,多亏临时补加了第三方案!
从王家墩机场直接到江汉关码关的路线已经排查过了,沿路有哪些制高点、有什么不安全因素,都已严加控制。相关社区的警卫任务也由分局、派出所作好了准备。朱汉雄在机场下达了只有一句话的命令:“到军用码头。”警卫和接待系统都紧张有序地行动起来。
这是朱汉雄在全国解放后第二次见到毛泽东。三年前,毛泽东来武汉、去九江、转赴南京的时候,朱汉雄曾参与迎送毛泽东的安全保卫工作。那时正值1953年春节,毛泽东刚到武汉,就从湖北省委后门走出来,想到黄鹤楼上看一看,刚刚上了蛇山,就被一个小孩子认出来了,小孩子又惊又喜地大声喊叫:“毛主席,他是毛主席,毛主席来了!”游春的人群如潮水一般向毛泽东涌来,马路上卖甘蔗的、卖花生的、卖油条的,所有的摊摊担担都不要了,一窝蜂地往蛇山顶上跑。人越围越多,高呼:“毛主席万岁!”毛泽东被人山人海包围着,频频向大家招手致意。公安部部长罗瑞卿、当时的湖北省委第一书记李先念、中南局第三书记李雪峰、公安部副部长兼中南公安部部长杨奇清,被挤得七零八落,各自陷在人群里动弹不得。毛泽东也陷在失去控制的人群里,无奈地微笑着喊叫求援:“先念啊,先念啊!”李先念却被人潮挤到一边去了。毛泽东的贴身卫士奋力挽起胳膊,在人群中圈起毛泽东,挤挤扛扛、磕磕绊绊地到了黄鹤楼,下了山坡,到汉阳门码头上了船,才算突出了重围。事后,蛇山上捡了几箩筐的鞋子。毛泽东的秘书罗光禄头天买的新皮鞋也被挤丢了一只。
毛泽东在蛇山和黄鹤楼上受到群众狂热围困的事件,在公安机关内部被称为“黄鹤楼事件”。朱汉雄和经历了这一场面的人,感觉到了群众对领袖的热爱和崇拜一旦失去了控制,就会给保卫工作带来极大的麻烦;但还来不及思考,如果对领袖的崇拜加以鼓吹而进入宗教的狂热,还会在保卫工作的范围以外带来怎样的灾难。
为避免“黄鹤楼事件”的再次发生,毛泽东这次来长江游泳是严加保密的。那一天天高云淡,风和日丽。毛泽东从机场乘汽车到了江汉关码头。“轮渡二号”已经停靠在码头上待命。毛泽东上船后,“轮渡二号”即静静地驶离码头,从蛇山、黄鹤楼下边的江面上悄然掠过。那时,长江大桥还正在施工,两三个桥墩已冒出水面。“轮渡二号”避开了大桥工地,稳稳地停泊在远离桥墩的下游江面上,毛泽东是在这里下水的。
朱汉雄始终守候在“轮渡二号”上,目不转睛地追随着毛泽东的身影,时刻准备对任何一个微小的不安全因素作出反应。他看到毛泽东由身边卫士保护着,两度通过他和他的同事们精心研制的梯子,从“轮渡二号”下到一只小木船上。木船上也挂着特制的梯子。毛泽东双手抓着梯子,面对木船,背对江水,一级一级地下了梯子,身体触到了水面,又抓着梯子蹲下去,把身子埋到江水里湿了湿水,才松手跃入江中。
在梯子的实用性和安全性得到考验以后,朱汉雄的第二个喜悦也是他组建的整个“水上卫队”的喜悦,大家终于知道了“八卦阵”的用场,知道了他们好不容易演练出来的“旋转人圈”的中心,是毛泽东和他身边工作人员游泳的地方。
那天跟随毛泽东游泳的,有湖北省委第一书记王任重、武汉市委第二书记李尔重,有随同毛泽东来武汉的公安部部长罗瑞卿大将、中共中央办公厅主任杨尚昆、中央警卫局局长汪东兴、中央机要室主任叶子龙、卫士长李银桥,还有毛泽东的保健医生李志绥、护士长吴旭君和身边卫士。
朱汉雄看见,毛泽东从江中斜插过去,一边向对岸游水,一边顺乎自然地随江水向下游漂流。老人家高兴了,什么姿势都有,一会儿闷下去,一会儿浮起来,一会儿仰泳,一会儿侧游,有时就躺在江水上任其漂流,游得好开心哪!朱汉雄始终守护在“轮渡二号”上,保持一定距离追随着毛泽东。眼看老人家游过了江汉关,又过了滨江公园,一直向下,游到一个名叫甚家矶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小河口子,江边有一个正在兴建的肉类加工厂。河口上边,地名叫淡水也,这里有一个油库,有几个大大的、圆圆的、装石油的白家伙竖在江边。毛泽东游到这里,已经游了一个多小时,大约有四十里。大家请主席上船休息。老人家正游在兴头上,还要继续游下去。下边河道里有一道沙洲,是朱汉雄和他的同事们事先勘察过的,河道被沙洲分成了两股狭窄的巷道,巷道里水流很急。大家又力请毛泽东上船,毛泽东才不那么情愿地上了小船,再度由卫士搀扶着,攀缘梯子,回到“轮渡二号”上休息。
这时发生了一个疏忽:“水上卫队”只顾得保卫毛主席的安全,杨尚昆、汪东兴和保健医生李志绥游着游着,却从“旋转人圈”里溜出去,不见了踪影。糟糕,他们游到哪里去了?原来被江水冲到北岸去了。朱汉雄急忙派小船撵上他们,接回到“轮渡二号”。
毛泽东上船以后,冲了冲身子,披上了浴衣。接下来,特意带到船上来的一把躺椅就派上了用场。毛泽东坐上躺椅,卫士给他点了烟卷儿,他就在躺椅上躺下来,微笑着,露出好高兴的样子,徐徐地吐着烟缕,并喝一点点茅台酒。
毛泽东游水后稍事休息,已经到了下午两点钟,早该吃午饭了。而“轮渡二号”是汉口、武昌之间的轮渡船,平时从江北岸摆渡到江南岸只用十五分钟,船上用不着烧水做饭,因而没有烧水的锅炉和做饭的厨房。朱汉雄却出人意外地向毛泽东的随员报告,请主席在船上用餐。他事先把厨师、服务员和一个用汽油桶改造的煤炉都带到船上来了。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朱汉雄带来了特意从樊口采购来的又大又肥的鳊鱼。毛泽东吃上了可爱的樊口鳊鱼,接着就吟起了“才饮长沙水,又食武昌鱼”的千古佳句。
毛泽东吃了这餐饭,“轮渡二号”就到了武昌造船厂码头。毛泽东在那里下船,即乘汽车到武昌东湖客舍南山甲所下榻。以后好多年,毛泽东每次来武汉,都是住在这个地方。毛泽东正是在这里笔舞龙蛇,写下了流传千古的诗篇。
(根据史料《毛泽东横渡长江的内幕》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