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汇泉湾泳客 于 2017-8-14 18:01 编辑
8月14日是世界“慰安妇”纪念日。作为侵华日军“慰安妇”制度受害者,她们曾在日军魔爪下受尽非人凌辱,她们的苦难也成为民族记忆的一道深深疮疤。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慰安妇”幸存者越来越少。就在记者发稿前一天,8月12日晚,又一名“慰安妇”幸存者离世。目前登记在册的中国大陆“慰安妇”幸存者仅剩14人。 历史不容遗忘,真相惕励世人。今年6月份开始,本报记者跟随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南京利济巷慰安所旧址陈列馆工作人员,对全国范围内“慰安妇”制度受害幸存者进行走访慰问,给她们送去温暖关怀,也通过她们的口述“抢救”历史的记忆。今起,本报推出“探访 慰安妇 幸存者”栏目,讲述她们的悲惨经历,记录她们的生存现状,希望悲剧永不重演。 从广西荔浦县城出发,车子沿着山路开半个小时,便来到了一个群山环抱的小山村。今年97岁的韦绍兰拄着半截竹竿,佝偻着腰招呼记者一行坐下。她个子矮小、骨瘦如柴,一头白发在脑后梳成一根小辫。现在韦绍兰和大外孙武春华一家住在一起。提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韦绍兰一直沉默着,两眼无神地发着愣。良久,她才哆哆嗦嗦开了口:“我伤心啊……到现在还经常做噩梦。” 1944年冬天的一个清晨,日本兵对广西省荔浦县新坪镇桂东村小古告屯进行扫荡,韦绍兰背着女儿遇上了日本兵。 “我想逃跑,但背孩子的背带被刺刀挑断了。” 韦绍兰说,刺刀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日本兵没有杀她,而是把她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关进了一间房子,用另一种方式折磨羞辱她。韦绍兰记得,一开始她不从,日本兵很生气,把刺刀对准她的女儿,韦绍兰只得脱了衣服。和她一起被关押的还有五六名妇女,日本鬼子让她们都换上日本军装。每天都有日本兵进房来。有时一个人在一个房间,有时几个人在一个房间,她们每天要被强暴五六次。“女儿跟着我,为防止孩子哭声打搅,有的日本士兵会带几块糖块。” 3个月后,侵华日军放松了对韦绍兰的监管。一个凌晨,韦绍兰借故上厕所,背着女儿从后门逃了出来,两天后终于回到家。本以为逃脱了侵华日军的魔掌,噩梦结束了,没想到这个噩梦却缠上她一辈子。没过多久,韦绍兰发现自己怀孕了。算了时间这孩子不是丈夫罗巨贤的,但韦绍兰的婆婆做主留下了孩子。1945年农历七月十三,这个孩子出生,取名罗善学。 如今罗善学已经72岁,他赤着脚在房前屋后忙来忙去。闲下来后,就坐在小板凳上抽烟。罗善学回忆说,他很小的时候,村里的小孩就喊他“日本崽”,一起玩时,也总是欺负他。为什么自己被叫“日本崽”?罗善学问母亲,韦绍兰不回答,只是哭。后来他在一次父母的争吵中听到,自己不是父亲“田里的苗”。大概10岁左右,罗善学和大伯一起放牛,大伯讲了他母亲被日本鬼子抓去3个月后生下他的经历,他似懂非懂。后来渐渐长大,他明白了自己的身世。 “我恨日本人,这个坏名声我背得好苦……”罗善学说,因为这个坏名声,他从小在外遭受排挤,在家不被重视。小学三年级,他就辍学在家务农,幼时患眼疾未得到及时治疗变成“斗鸡眼”。还有一次,生病了没钱治,他就偷偷喝了农药,结果没死成,被邻居救了回来。早年,有人给他说过6个对象,对方一听说他是“鬼子”后人,全都不愿嫁。这些年,罗善学早已心灰意冷:“我这辈子就是这样,早完了。”
母子两人都同样的苦命,但韦绍兰却一直坚强乐观地活着,她说:“只愁命短不愁穷,只要命长,再苦再穷也不怕。”她的外孙武春华告诉记者,老人现在每天6点就起床,一大早就把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一遍,然后洗衣服。吃过早饭后,她会到村子里溜达一圈,她极少跟外人说话。韦绍兰说:“活着好啊,苦是苦,但我没想过死,要把每天都过好。”
[人物档案] 韦绍兰,97岁,广西荔浦人。1944年被侵华日军强掳成为“慰安妇”。韦绍兰是目前中国唯一带有日本血缘孩子且公开身份的“慰安妇”制度受害者。这个孩子叫罗善学,今年已经72岁,终身未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