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波里有一个快乐的音符——访挑战琼州海峡的9岁女孩王一妍

冬泳博士

水波里有一个快乐的音符
——访挑战琼州海峡的9岁女孩王一妍


　　  2002年11月21日，中国第一艘跨海火车渡轮——“粤海铁1号”终于到了要“出嫁”的日子。上午9时许，“越海铁1号”的诞生地——上海江南造船厂，举行隆重的庆典仪式为“新娘”送行。跨海铁路作为连接海南与外省的重要通道，分量不可低估。但是，工程最大的难度就在于跨越琼州海峡。琼州海峡位于海南岛与广东的雷州半岛之间，全长20公里，是我国的三大海峡之一。原来坐渡轮跨越琼州海峡需要七、八个小时。而现在有了跨海火车渡轮，只要45分钟就行了。


　　提到琼州海峡让我们不得不想起游泳健将张键和海南13岁的李立达曾经成功地横渡。2002年8月28日，北京9岁女孩王一妍也开始了挑战琼州海峡历程。王一妍是北京燕山石化小学三年级的学生，迄今为止，她是世界上挑战琼州海峡年纪最小的人。这也意味着这个9岁的小姑娘不仅要在茫茫大海中忍受十几个小时的孤独与寂寞，而且还要独立地面对和解决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6点零8分，一妍在广东徐闻县海安排尾角下水，游了不到1公里就连续遭遇两次海蛰，身体4处受伤。为了她的身体安全，8点19分，工作人员宣布终止此次横渡。


文·本刊记者 职冬娜


　　我在网上看到有人这样议论王一妍横渡琼州海峡的事情，他们说：“让一个9岁的女孩横渡海峡，是不是一件太残酷的事情？”带着这个疑问，我联系上了王一妍和她的父亲。


　　我见到了那个热爱生活的小女孩——王一妍


　　9月21日这天一大早，我乘坐前门开往燕山石化的公共汽车来到了燕化。一下车，一个穿着蓝色裙子、梳着两个丫丫辫的小姑娘朝我跑了过来，还挥手喊着：“阿姨，阿姨……”因为我在网上看到过她的照片，所以一眼便认出这就是王一妍。虽然初次见面，但是她那股热情劲儿像是久未谋面的老朋友似的。跟随着一妍和她的父亲，我们一起来到了家里。一进门，小家伙就张罗起来，带我参观她的房间，还给我拿来了饮料。她说：“今天是中秋节，我要送给妈妈一件礼物。”她要到外面采一些花来，做成花篮送给妈妈。“做花篮？”我觉得很新奇，便随她一起去了。一妍家的门口是一片草地，上面零零星星地长着黄的、紫的……各色的小野花，我们每种颜色采了几朵。回到家里，一妍拿来喝完饮料剩下的塑料瓶，把上半截剪下去，下半部分装上水，将野花摆好造型放在瓶子里，花篮就这样做成了。


　　一妍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热情、开朗、热爱生活。一妍的父亲说，燕山石化这一带依山傍水，他家不远处就是著名的旅游风景区，一妍从小的生活就非常贴近自然。每到周末爸爸都要带她到大山里走一走，去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一妍从小就十分热爱大自然，热爱生活。


　　王一妍的爸爸说：海很大，孩子很小


　　我带着有关“让王一妍横渡琼州海峡残酷与否”的讨论询问一妍父亲的看法。一妍的父亲说：一提到9岁的女孩横渡海峡，首先给人的感觉就是海很大，孩子很小。而且海峡中自然环境复杂，需要考虑的问题很多，对于孩子的身体和心理确实是一次考验。


　　张键和海口13岁的李立达横渡海峡对我的触动很深，这是一件挑战意志、锻炼体魄的好事。从那时，我便萌生了让毛毛横渡海峡的想法，之后便有意识地测量她的潜力。有一次给她增加到了19公里，她上学、睡眠、娱乐、吃饭一切正常。我看出这孩子有这方面的天赋。提到训练，实际上在这一年中，她和以前一样，每天游2公里，一年中只游了两次19公里，还是为了测量速度。”


　　王一妍是否能够横渡琼州海峡并不是父亲一个人做出的决定。在横渡之前，海口当地医院给一妍做了一次全面的体检，身体各项指标全都合格，而且她的肺活量高达4000毫升，这大大超出了同龄的孩子。在海口进行的5公里测试中一妍的成绩达到2小时25分，超出了去年游泳马拉松的标准（2小时30分），比今年游泳马拉松的标准（2小时15分）慢10分钟，而一妍是在没有人竞争的情况下，速度自然要慢一点。


　　由于海蛰的侵袭，一妍的横渡最终没有成功。但是一妍的父亲觉得，哪怕只游一公里，孩子毕竟在大海里游过了。一妍的父亲说：“挑战海峡主要是想培养孩子的自信，充满自信是我想留给孩子的一笔财富。”


　　一妍说：“挑战琼州海峡是爸爸鼓励我做的决定。爸爸说琼州海峡的距离和我平时游19公里、20公里差不多。以前在海里有些害怕，后来只看海面不往下看就好了。对于会游泳的人来说2米和20米的深度是一样的。


　　王一妍最大的敌人——海蛰


　　一妍的父亲说：“在一妍横渡海峡的背后，有着很多令人感动的事情。横渡海峡绝不是一个人的力量所能做到的。为了让女儿安全、顺利地渡过海峡，我们费尽了心思。一切能想到的都想到了，能做到的都做到了，尽量排除一切不利因素。就拿陪游的人员来说吧，我要求任何时候同时陪游的有3人，毛毛左右各一人是自由泳，后面一个人是蛙泳，他们吸气时在水面上能够见到毛毛，呼气时在水下也能见到毛毛，而且他们离毛毛几乎是伸手可及的距离。至于海蛰群的问题当时也考虑到了，本来是要给毛毛订做一件防身衣，但是孩子太小了，目前还无法订做这么小的防身衣。”就这样，一个人的行为变成了集体的行为，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一妍横渡海峡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2002年8月28日早上6点16分，天色还很暗，小一妍已经在水里游了8分钟了。“好痛！”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喊，一妍被海蛰蛰伤了。餐桌上的海蛰很好吃，但大海里的海蛰却很可怕。如果在海里不幸被海蛰蛰伤，就算是一个常年下海的成年人有时也受不了。2002年6月份在进行国际游联组织的横渡琼州海峡大赛时，来自世界14个国家和地区的上百位选手就曾意外遭遇了海蛰群，更有不少运动员因为被蛰伤而不得不最终放弃比赛。一妍蛰伤后，爸爸和教练都很镇静，他们给她涂抹了一些糖水，但是由于孩子年龄太小，皮肤很嫩，糖水并没有缓解疼痛。在爸爸和教练的鼓励下，一妍用一只胳膊继续游，一挖一刨就这样坚持下来。 6点27分一妍又遇到海蛰，此时，一妍的左胳膊、右腿、左侧腹股沟以及后脚跟四处被蛰伤。工作人员反复商量，6点31分决定一妍上船治疗。如果一妍再遇海蛰，对于孩子的身体健康将非常不利，负责指挥、导航这次横渡的陈仁达宣布终止横渡。


　　在水世界里谱写童年的乐章


　　王一妍3岁的一天，爸爸带她到游泳池里玩。小家伙身上套着游泳圈兴奋得要命。但是她很害怕，两只手紧紧地拉着爸爸，说什么也不敢放开。怎么让毛毛不怕水呢？爸爸想了一个招。他给毛毛带上泳镜，告诉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把脑袋沉入水中，睁开眼睛看，能看到什么？毛毛照着爸爸教的方法做了，很新奇，在水中她看到了爸爸。但是，水里的爸爸和平时的爸爸可不一样，嘴里吐着泡泡，头发一根根地竖了起来，两条腿还一蹬一蹬的。从那以后，毛毛便消除了对水的恐惧感，她觉得水中也是一个非常新奇、有趣的世界。她很快学会了换气。后来，爸爸又教她一些简单的游泳姿势，就这样，小家伙和游泳结下了不解之缘。3岁半一妍就学会了游泳，不到4岁就考了深水证。


　　如今，游泳无疑已经成为了一妍的特长。在谈到父母是不是有意识地培养孩子这方面的特长时，用父亲的一句话来说就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实际上，家里还摆放着一架钢琴，据说是王一妍出生以前买的。因为爸爸妈妈觉得应该给孩子培养点特长，如果是男孩学吉他，女孩就学钢琴。谁知，一妍天性好动，在钢琴旁坐不了几分钟就开始瞎折腾。后来也试图让她练过舞蹈、画画，但是效果都不理想。一妍的父亲说，孩子不喜欢的事情，他从不强迫孩子去干。孩子还太小，不想让孩子太累。现在一妍在游泳的过程中找到了很多的乐趣。


　　就这样，王一妍没有做一个文静的乖乖女坐在钢琴旁弹奏《少女的祈祷》，却在新奇有趣的水世界里用美妙的泳姿谱写一个女孩童年时代的欢快乐章。


　　如果说，大海里的层层水波是五线谱，女孩王一妍就是一个快乐的音符。我们衷心地祝愿王一妍永远健康、快乐！


编辑/职冬娜
原刊于《知心姐姐》杂志2003年1月号
http://www.pkuschool.com/teacher/attention/guanzhu/wangyiyan/qunian2.shtml

冬泳博士

北京9岁女孩横渡琼州海峡失败不后悔[组图]

8月28日8时08分一妍下水顺利游出

遭遇海蛰袭击

陪游查看一妍伤势

遭遇海蛰袭击后，陪游鼓励一妍前进

两次被海蛰咬伤被迫上岸

老记全程跟踪

父亲在安慰遭遇海蛰后的一妍

一妍和父亲共同面对挫折

小一妍坦然面对媒体

昨晨6时8分，北京燕山石化小学三年级的9岁小女孩王一妍在广东徐闻县海安排尾角下水，仅游过不到1公里就连续遭遇2次海蜇，身体4处受伤。为了她的身体安全，8时19分，工作人员宣布中止此次横渡。

忍痛用一只胳膊游了11分钟

8月28日6时16分，天色还很暗，小一妍已在海里游8分钟了。“好痛”，突然传来一声大喊，一妍被海蜇蜇伤了。

蜇伤后，父亲和教练等人都很镇静，他们给一妍涂抹了一些糖水，但由于孩子年龄实在太小，皮肤很嫩，糖水并没有缓解疼痛。“爸爸，我好痛”，“真的好疼……”，“爸爸我不哭，一定坚持下来，真的好疼……”一妍在海里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只是拼命找爸爸。“毛毛（王一妍小名），坚持，想想那些革命烈士，挺一挺咱们就好了”。在父亲和教练等人的鼓励下，疼痛难忍的一妍用一只胳膊开始继续游，由于胳膊太疼，她不能自由游，只好不规则地游，一挖一刨，一妍就这样坚持了下来，直到6时27分第二次被蜇。

想到一妍在水里疼痛难忍的景象，记者忍不住问王毅：“为什么会想到用这种近乎残酷的方法来锻炼孩子呢？”王毅说：“一妍在长距离游泳方面有天赋，她的体力特别好，最长一次游过20个小时。这次让她在琼州海峡里试一试，磨炼磨炼她的意志，对她的成长是非常有帮助的。”

入水不久意外地碰上了海蜇群

昨天，北京９岁女孩王一妍横渡琼州海峡，但游出５００多米后，她两次被海蛰咬伤，不得不放弃了横渡。王一妍身体被咬伤４处，情况较为严重，目前已在海口接受治疗。

记者在船上看到，小一妍的左胳膊、右腿、左侧腹股沟以及脚后跟４处有海蜇咬过的痕迹。导航船上的船老大告诉记者，看到９岁的一妍连遭２次蜇伤，他的心都疼了，他说，就是像他这样长年在水里混的成年人，被海蜇蜇伤也受不了，何况一个小女孩。

海南武警总队医院救护医生介绍，海蜇咬伤后当时很痛，特别是海水泡过后，更痛。情况严重下能使人呼吸困难，甚至导致窒息，先期涂抹防护油也并不会解决多少问题。据记者了解，海蜇一般早上比较多，琼州海峡里特别是一妍下水处最多，中午一出太阳，就会急剧减少。

据了解，今年６月份在进行国际游联组织的横渡琼州海峡大赛时，来自世界１４个国家和地区的上百位选手就曾意外遭遇了海蜇群，更有不少运动员因为被蜇伤而不得不最终放弃了比赛。一名意大利女选手更是疼痛难忍，失声痛哭，要求马上到急救医院治疗。

海蛰的繁殖期是每年三至四月，五月和七、八月三个月份是海蛰生长旺期，有一种被称作“火蛰”的海蛰，人被咬后伤处会像着火一样，火辣辣的疼痛让人难以忍受。

按说，八月底已过了海蜇的生长旺期，但是，王一妍还是意外地碰上了海蜇群。据介绍，王一妍这次横渡只考虑到水温、风向、海流等因素，却忽略了海蜇的影响，导致横渡失败。据介绍，被海蜇咬伤一般的处理措施是用白醋、糖水、氨水涂擦，中和表面毒素，或局部麻醉，有经验的渔民一般自配药物处理，疗效较好。

专家认为少儿不宜挑战极限运动

昨天，准备挑战琼州海峡的北京９岁女孩王一妍，由于两次被海蛰咬伤不得不放弃横渡。专家认为，对于一位少儿来说，挑战琼州海峡这种极限运动，精神可嘉，但不宜提倡。

据游泳运动专家介绍，单从琼州海峡二十多公里的距离长度来考虑，王一妍横渡的难度并不是很高。因为在常规的训练中，一个９岁的小运动员每天所进行的高强度训练大概有十多公里，如果是在放松状态下，小运动员连续游上二十多公里也并没有太大问题。但这只是相对于环境恒定的泳池而言，如果换成了自然条件复杂的海峡，那需要考虑的问题就会很多，对运动员的身体和心理也将是一次极大的考验。

担任王一妍此次横渡指导的张健就曾叮嘱王一妍的父母：海里的状况和淡水中不同，有回流、暗流等不确定因素，尤其是在离岸边四五公里的时候，运动员的身体将会出现一个极度疲劳的阶段，如果没有过硬的、稳定的游泳技术恐怕很难撑到最后。

另外，心理学专家认为，虽然有导航船以及父母陪伴左右，但横渡时间长达十几个小时，如遇意外情况可能时间会更长，这对于一个今年才９岁的孩子来说有些勉为其难。毕竟，在茫茫大海中忍受十几个小时的孤独寂寞对于成人来讲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她还要在大海中独立面对和解决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这对于孩子的心理发育并不是一件值得称赞的事情。

９岁小女孩横渡琼州海峡一事在海南引起较大反响，但有些业内人士对此持谨慎态度。海南省文体厅群众体育处负责人认为这种精神可嘉，但不能提倡。他说，９岁毕竟太小，小女孩的肌能尚未发育完全，让她参加横渡海峡这种成年人都难以逾越的运动，风险太大。

编辑:陈旭东 　来源:新华网 8月29日 作者:陈峰华 冯建军 庄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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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勇气可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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