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冰团战友 于 2016-2-10 08:14 编辑
过年随想
家在东北,小时候邻里之间常喜欢“串门”。男人串门一般都在晚饭后。赶上主人家正在吃饭,会邀客人喝上几杯,女主人一边盛饭一边念念有词:“迈门槛儿吃一碗儿”。 男人们聊的都是国家大事,镇反、三反五反,反右派运动,工厂里的大跃进,拔白旗,车间之间的劳动竞赛,还有抗美援朝支援前线……听大人唠嗑孩子们感受着建国初期那种热火朝天的氛围,人情世故也得到了空前的升华。 白天男人们都上班去了,女人们忙完各自的家务便会凑在一起“唠嗑”。嘴里吃着“毛嗑”,张家长李家短的,嘻嘻哈哈,粗声大嗓,不亦乐乎。老太太会递上香烟或烟笸箩,这样“嗑”唠得就更加近乎了。 邻居葛大爷是厂里的先进生产者,患过肺结核病,动过大手术,据说拆下一根肋骨支在后腰上,后背高高隆起着,曾经去过五大连池疗养院。退休后(当时还没有离休政策)胸前挂着时带时不带的口罩,手里经常拿着苍蝇拍,当上了没有一分钱报酬的家属委员会主任,逢年过节,车间领导会来看望他老人家,他不大的小屋里墙上挂满了奖状。葛大娘是关里人(一般指山东人),两口子没有孩子。葛大爷性格有点古怪,孩子们不大敢接近。葛大娘待人那是出奇的好,她帮助双职工的邻居做饭并照看了四个孩子,孩子都管她叫姥姥,可她比亲姥姥还要亲,至今我没见过第二个像她这样好的好人。 葛大娘有一个时期几乎天天要到我家串门。串门时怀里抱着心爱的白母鸡,白母鸡被调教的通了人性,不时会表演各种逗人的把戏,那个时侯我还没有寂寞和宠物的概念。 我上山下乡两年后葛大娘病逝,本来她身体好好的。第二任“葛大娘”也是从山东老家嫁过来的,人也很善良,只是不习惯串门而已。再后来葛大爷去世,后续的葛大娘回到了山东老家。 每到过年的除夕晚上同学也会如约聚在某个同学家里一起“玩通宵”。好朋友一块儿吃瓜子打扑克,弄得满地都是瓜子皮,当晚还不兴扫地,说是“破财”,有人会破解,“从外往里扫,财就不会跑”。 现在都说年味淡了,说到底是人情味浅了。 今年太阳可从西边出来了。昨天中午我们兴致勃勃的请客会亲家,紧接着有名校高学历的年轻夫妻带着孩子阖家来访,晚上又有年轻有为的副厅级领导来电话,我们纵谈家事国事天下事,“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话好多呀,真高兴。 作为一名年过花甲的退休老头,感受到国家的欣欣向荣,看到年轻朋友能够发达进步,又看到健康成长的今年都要走进学堂的小神童和可爱的小外孙竟然凭生出满满的喜悦之情。 难得今年有个好心情。多给久违的朋友发发短信吧,也算传递正能量了。人到晚年庆幸还有点点滴滴这样那样的期许,也属不易啦!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