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谈残酷人生 我怀旧了,泪奔了,源于知青聚会又看到了在一起战斗的战友...... 2015.12.23.
《我来了你去了》
真是无巧不成书,竟在单位看见了汪阿根,原来他是来报道的。我们又在天津重逢,居然成了同事。
七八年先一步回城的我在劳资科工作一年后,竟接待了我插队时的战友汪阿根,汪阿根上海人, (桑海尼),他不像典型的上海人那么纤细,粗针大麻线这么一个人,大手大脚,敦厚不求,骨子里却带着上海人的精明。祖籍苏北盐城,旧时家父有一门绝技,滑稽表演,面部能呈现多姿,面面都有戏,显现不同的滑稽像,仅以此为生。解放前世事多难,举步维艰,为了糊口携家带子浪迹上海,举家在上海闸北的棚户区落了户,从操旧业,在上海南市一带撂地,解放后被吸收到上海滑稽剧团。艺名“笑常开”比严顺开略早。阿根没有继承家父的衣钵,却继承了父亲的基因,在知青点常常逗笑于我们,是我们的开心果。
五十年代 阿根渐渐长大后,经历了阳光灿烂的童年,经历过三年饿肚子的自然灾害,洗礼于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到了18岁醒世时,命运的更迭,随着上山下乡的大潮,来到东北的北大荒插队落户,此举叫我们这一代人的年轮整整缺失了十年......。 六八年来到北大荒时都是十七八岁。诸多的天津女知青中王丽华是最出众的一个,漂亮年轻的她虽然没有得到社会的温暖,却出落得亭亭玉立,然一个大家闺秀,这样一个青春活泼的女孩,怎能不让人眩晕。你只需看她那灿烂的笑脸,都会禁不住产生想靠近她的感觉。她小巧的鼻子,水灵灵的大眼睛,笑起来弯弯的眉毛,似乎用手一捏就会出水的白皙的面庞,构成了一幅青春之神的雕塑。当你离开她的时候,不出十步,你一定会产生想回头看她的冲动,不为别的,就为她那双深邃大眼睛也会令人难以远离。 苦,笼罩着我们每个人,最难得可爱的是她笑起来依然很甜,她的微笑天天影响感染着我们,但却总是让人感到隐含着什么。也许是那个年代的通病,那个“严禁”的年代根本就没给你留下让你抒发的空间,她从不显露命运的悲哀,多苦多悲她却自带微笑,掩饰了我们那时多少悲痛,弥补了我们眼下的欠缺,她能代表全国七千万知青当时的悲哀。看不到前景的我们,最喜欢看她和她微微上翘嘴角,开启后,笑起来,贝齿整齐的显现出来,如同排列的玉串。晶莹,明亮。可如果你仔细观察你就会发现,在她的脸颊上却也轻笼着一层悲哀的愁绪。 她被其貌不扬的阿根“拿下”,源于阿根的实诚执着,上海人的矜持有对女生的攻击性。天津,上海,北京三地的知青驻地相离不远,几年后渐渐成熟的知青们虽然和贫下中农那么贴近,依然成不了他们,外表成熟了,心也成熟了,青年也在暗暗萌动对异性的爱慕,心目中的中意人以及到后来的通婚比率,天津上海比天津北京比例要高。我和阿根相当要好,他爱上了天津姑娘,后来我娶了上海媳妇,虽然地域有差异,但津沪两个城市的特点相同,都属于大商埠,还得益于大城市十里洋场小布尔乔亚观念的同步,主要还是相同的生活经历和同龄人的默契。 75年'选调",(异地就业)王丽华到了天津东站当了售票员,阿根选调回了上海,分在上海港,没过半年,忠诚的阿根居然冲破重重困难和我单位的人对调来到了天津,如愿和王丽华完了婚,才有了我们见面的奇遇,又在一起了。阿根时常带些自做的酒酿和小菜叫我品尝,闲时喝喝“老酒”叙叙旧,有时落泪,有时狂笑,不能自己,掂掂自己的分量,我们就是那个时代的弃儿, 直到单位倒闭,又成了社会的弃儿,赖以生存的依托粉碎了,我们分道扬镳,各为生计,不知所为的我选择了下海。你呢?日日想念啊我的患难战友,众里寻他千百度,你在何处?......。 几年后碰见了阿根的儿子,问候他的父母,却得到噩耗,阿根谢世于癌症,离去已有五年,怎么就这么走了,啊!天旋地转,不能把持,令我再次怀疑人生,悟道生离死别的残酷。人就像“巴黎圣母院”里的丑人却心地善良的“卡西莫多”陪伴在仰慕的人身边自灭,几年后被风一吹居然变成了灰尘,而后随风而逝。人啊人,感情丰富却如此脆弱,这个社会把人变的生疏,甚至绝情,有时不知活着为什么,竞争激烈的社会,金钱万能的现状,把人分成数类,唉,早走早“凌静”(干净),王丽华命之注定独守后半生,好在儿子成人,为慰!我不便探望,叮嘱阿根的儿子“津生”听信于母亲,善待于母亲,毕竟生活不会尽全完美,否则子欲孝而亲不在。
天津老知青 2015.3.12.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