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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良崮战役打响前,陈毅(左一)、粟裕(左二)在前线视察。 鞠开
我在粟裕老首长身边工作了14年。我观察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从粟裕参加叶挺24师教导队那天起,他就跟“三”这个数字打上了交道。这给我留下了强烈的印象。在我党、我军的高层领导人当中,像他一生经历了这么多“三”的,恐怕不多。这里举几个例子。
三次先遣
“挺进苏浙是我第三次执行先遣任务。上两次是1934年7月到1935年1月的红军北上抗日先遣队和1938年4月到6月的新四军东进抗日先遣队。”(《粟裕战争回忆录》308页)
三年游击战争
北上抗日先遣队怀玉山失败后,粟裕率领余部500多人,在蒋介石的老家,坚持三年游击战争。蒋介石将其看成心腹大患,派了几万人的部队,对粟裕进行了两次“围剿”,也没有消灭掉。粟裕的这支小小的游击队,保存下来了,后来发展壮大成为势如破竹、不可战胜的强大力量。
天目山战役的三次反顽战斗
第一次战斗,轻取孝丰城,歼敌1700多人。第二次不主动出击,让敌中计,待敌来攻,运动中消灭,巧夺天目,歼敌1700多人。第三次战斗,诱敌深入,让敌上钩,连歼顽敌8000多人。这三次反顽战斗,为游击战向大兵团运动战的战略转移,为以后组成华中野战军,执行更艰巨、更光荣的战略、战役任务,打下了坚实的基础。(《粟裕战争回忆录》352页)
三次让贤
第一次是在司令人选上让贤给张鼎丞。第二次是在司令人选上让贤给陈毅。第三次是1955年中央要给他授元帅,他不要,给他授了第一大将。他还说,授我大将就够高的了,我只嫌高不嫌低。
三次斗胆直陈
1946年,正当苏中战役取得了三次战斗胜利的时候,为了扩张战果,要求调五旅参战,要求了几次未成功,无奈,给毛主席用“斗胆直陈”语句,才解决了调五旅的问题,这是第一次。第二次是针对全军建军方针和作战方向,因事关战略全局,问题重大,于1948年1月22日用“斗胆直陈”向毛主席提出了自己的建议。第三次是毛主席1948年1月27日,要他率领1、4、6三个纵队下江南,他经过深思熟虑,认为不去好处多,遂于1948年4月18日,用“斗胆直陈”的语句,向毛主席提出了不去江南,留在中原和中野一起打大歼灭战的建议。得到了毛主席同意后,精心组织了豫东战役,歼敌九万多人,从而解决了战争主动权问题。
三次紧张
粟裕自己讲,我在解放战争的战役指挥中有三个最紧张的战役:宿北、豫东和淮海。而淮海战役中最紧张的是第二阶段,我曾经连续七昼夜没有睡觉,后来发作了美尼尔氏综合症,带病指挥。战役结束后,这个病大发作起来了,连七届二中全会也没有能参加。
淮海战役三阶段
粟裕参加了三大战役中最大的淮海战役。粟裕不仅参加了淮海战役,而且还指挥了淮海战役歼灭黄伯韬兵团、黄维兵团、杜聿明集团三个阶段的全过程。毛主席将粟裕看成是指挥淮海战役的中心。总前委成立会议是要刘、陈、邓这三个上级,到粟裕下级的驻地来召开的,就可以充分说明这个问题。毛主席认为淮海战役是粟裕建议举行的,他花的心血最多,他指挥的部队歼敌也最多,他的功劳最大,他应该立第一功。
三次提出华野归刘、陈、邓指挥
1947年1月22日为第一次;1948年1月31日为第二次;1948年10月31日为第三次。
对淮海战役有“三不”
粟裕对他夫人楚青说,他对淮海战役有三不:一他不看淮海战役的书,二他不看淮海战役的戏、电影、电视,三他不写淮海战役的文章。为什么?他认为书里、戏里、电影、电视里不实事求是。
粟裕一生功劳大、贡献大,但从不向党伸手要这要那,过着简朴的生活,不该享受的固然不去享受,该享受的待遇他也不享受。现在有的领导一上任,就盖超标准的豪华别墅,为退下后做准备,凭粟裕的贡献,给他盖栋楼房也不过分,组织上两次决定要给他盖,他就是坚决不同意,一直就住在修修补补的平房里,直到临终。
他经受住了战争考验,也经受住了党内斗争的考验,1958年被撤了职、罢了他总参谋长职务,到军事科学院当了副院长,也没有嫌职务低,撂挑子不干、意志消沉过,据我的观察,同罢官前情绪完全一样,我心里暗暗钦佩他真是了不起。
(作者曾任粟裕同志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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