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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投宿藏民家（2007年5月31日） 今天目的地是马尼干戈，距离甘孜80公里，中途要翻越一个4000多米的垭口。 早上我俩起得很早，叫醒老板办了退房，推车到街上吃早饭。天空乌云很重，一阵冷风过后，刷刷地下起雨来。风越刮越紧，雨越下越密，我们匆匆钻进重庆小吃店。女主人热情倒水，昨天曾在这里吃过面条，很喜欢她面食的调味。我俩各要了一碗排骨面，一笼包子。吃饭的时候遇到两个郑州老乡，他们一行四人骑摩托到拉萨，其中俩同伴高原反应，还没有起床。今天他们要在甘孜休息，聊了一会儿，远山渐渐露出脊背，雨小了许多，我们互相祝福，穿上雨披出发了。 公路沿着雅砻江逆流而上，沿途是丘陵起伏的草原，空气潮湿，红花点点，让人想起王维的诗句“雨中草色绿堪染，水上桃花红欲燃”。一路骑得很快，不久来到了一个三叉路口，正直走是德格方向，左拐是白玉方向，前天同车的两个老外就是去白玉县。白玉在金沙江边，生态比较原始，不仅有“最后的父系氏族”，还有知名的嘎托佛学院。尽管很多地方不对外国人开放，现在各地搞旅游促经济，有些禁令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了。 雨一会大一会小，中午时看到路边有个帐篷，几个朝圣的喇嘛在吃午餐，我们进去避会儿雨。他们一行五人，一个男长老，四个女喇嘛，行囊和食物放到两轮车上拉着。他们带有炉子，一路扎上帐篷就可烧茶做饭，他们从色达县出来一个月了，每天叩长头向拉萨走，估计走到拉萨时已经深秋。稍坐一会儿，我们冒雨继续赶路。中间我在路边小店喝了瓶啤酒，上坡时候发困发晕，车子推得东倒西歪，万幸没有摔倒。 今天逢下雨又是高海拔，感到呼吸趋紧，山顶的乌云越发厚重，到垭口时，码表显示正好五十公里。等了很久不见玄藏的影子，雨越来越大，天地如晦，四周“千峰随雨暗，一径入云斜”。我只好单车下山，眼前是白花花路面，原野昏暗苍茫。垭口的这边，风更大雨更猛，雨点砸在身上劈啪作响，刹车已经不能很好控制，捏着闸车仍向前惯去。冰冷的雨水顺着脖领灌进衣服，裤腿和鞋子已经湿透，不断有寒颤出现。 我咬紧牙关，千万不能感冒，我不断地吃巧克力，让身体增加热量，抵御寒冷。巧克力能量转化很快，舌尖抵到它立刻融化，感到有了精神和力气。玄藏每天早上都要冲一壶蛋白粉，我想它也是高能快补充的饮品吧。 路边偶尔见到牛羊，以及身穿大衣的藏民，都不慌不忙地淋着雨，这里的人习惯了高原的气候。一路飞快地放车，偶尔云层开阔，端倪景色。山峰雾渺，沟壑飞泉，林木葱郁，绿草披珠…… 垭口以下属德格县境，一片平缓的河谷就是错阿乡，为了不冻感冒，我停车询问路边商店的老汉。乡里没有旅店，我想在他家借宿。他犹豫一下，把我让进了屋里。我告诉他路上有个同伴，留意不要错过。老汉家正对公路，进了门我直奔热烘烘的火炉，脱下鞋袜，拧出雨水，煨在炉边，喝着热茶，顿时脸颊热辣辣的，身上暖糊糊的。 约莫四十分钟玄藏到了，和我进来时一样，直奔炉子，脱鞋袜喝热茶……老汉是藏族，名字叫拉则，汉话说得很好。他告诉我“拉则”怎么写，拖拉机的“拉”，毛泽东的“泽”。上世纪五十年代，他在成都当过兵，现在每月有一百多元的民政补助。他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老伴和大儿子一起过，他和小儿子一起过，老二儿子出家在外，是巴塘寺院的喇嘛。拉则小儿子叫诺诺，两个姐姐嫁在附近，这个季节他姐姐在山上挖虫草，孩子寄放在他这里。大点的女孩七、八岁，很勤快，不闲地干活，小点的那个三岁左右，很安静，不爱闹人。诺诺的媳妇很勤快，有个一岁大的孩子，体质瘦弱，爱哭闹，常常咳嗽。玄藏带有很多药，找出几盒治肺炎的抗菌素，送给拉泽老人，并嘱他按上面的说明服用。 这里没有电，看电视要用汽油发电机，照明用太阳能蓄电池。晚饭诺诺媳妇烧了几个菜，配有腊肉（干牛肉），主食是米饭。吃过晚饭，诺诺让我们看VCD光盘《昆仑》，是藏族歌手的专集片，歌手的装扮很象玄藏的打扮，一家人对玄藏颇有好感。这里住宿不提供被子，我们没好问为什么，只得掏出驮包里的睡袋，拱进去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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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5 19:4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