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次不同寻常的雾海求生经历 王刚义 这件事,过去六年了,虽然,我经历过多次挑战冰海、有过多次的生与死的拼搏。但每每想起,都使我不寒而栗。今天,我把它发表出来,就是希望广大的泳友朋友,在公开水域游泳时,引以为戒,注意环境与天气情况,不能蛮干。只有健康的生活,拥抱每一天的灿烂阳光,才是我们游泳健身的真正目的。<?xml:namespace prefix = o ns = "urn:schemas-microsoft-com[img][/img] 2002年12月1日上午10时,我与夫人王柳驾车来到大连开发区南砣子海滨浴场,进行每日的抗寒冬泳训练。为了保证能适应日本北海道的寒冷环境,取得挑战日本北海道冰海的成功,入冬以来,我都坚持每日冬泳一次至两次。 那天是周日,我请夫人王柳与我一道到海边,检验我的训练成果。这天,气温ffice:smarttags" /><?xml:namespace prefix = st1 ns = "urn:schemas-microsoft-com[img][/img]2℃,水温6℃,大雾。 在到达海边的时候,我打趣与王柳说:“你看,我一到海边,太阳都出来了,老天助我啊!”由于天冷,我让王柳在车里等我。我在更衣室换好了泳衣,戴上了冬泳帽、手套、脚套,戴上泳镜。象往日一样,我大喊一声“冲啊!”扑入了冰冷的大海。 我一阵自由泳后,回头看看,在雾中能看到岸边的建筑物,头上的太阳已经被薄雾渐渐遮住。 每天我都游到海上养殖区的浮漂中,往返约800米。今天雾大,我就游一半吧。我游着游着,回头看看,已经是茫茫一片,团团白雾象白烟一样浮动着。我曾有过在大雾中开车迷路的经验,知道人的感觉只凭参照物是错误的知识。但是,我仍然认为,我只要向前游,到时掉过头往回游,就一定会游到岸边的。 我完全错了。这一常识性的错误险些让我丢了性命。 当我向海里游了约300米的时候,我掉头向回游。前边只是白雾,海水层层波浪。我凭着感觉,用力地划水,50下,100下,200下,250下,应该回到岸边了,我大口地呼着气,搜索着岸边的目标。怎么什么也看不见呢。我向周围张望,心里扑通一跳,离我不远,发现一个大的漂浮物——一个填满白泡沫的养殖的浮漂。这不是我每天冬泳训练目的地的深海浮漂吗? 我突然感到恐惧,我迷失方向了。我游了600多米,近30分钟,不但没有游回岸边,反而游到了深海。我应该向哪个方向游?我的体力还能坚持多长时间?我意识到,如果游不回岸边,我就会冻死在茫茫雾海里。我本能地大喊:“有人吗?救救我、救救我”。回应我的只是那阵阵海风、哗哗的海浪声、那要吞噬我的浓浓的白色迷雾。 我想到了岸边在车里等着我的夫人王柳,她能来救我吗?她怎么能知道此时她的丈夫已封在迷雾中呢? 我计算了一下我还能在冰海中坚持的时间,大约30分钟,我计算了一下各个方面和三面岸边的距离和我的能力。如游向深海,那就是游向死亡,如游向西边大连湾,距离有3000米,需要时间1—2小时,死门;如游向东边的小孤山海岸,1500米—2000米,需要时间1小时,有生存可能;如游向南砣子下海处的岸边,300米—400米,需约10—20分钟,活路。 但是,哪里是东、南、西、北呢?如有个指南针手表多好啊!我抬头祈盼那拨开迷雾的太阳。每天,我们对于早出晚落的太阳不以为然。可当你需要它指明方向的时候,你是多么渴望它能露出笑脸啊。 天色是昏暗的,看来,太阳驱散迷雾的可能性是不存在的。 为了能有一线生存希望,为了能让亲人找到我的尸体,我把右胳膊缠在浮漂的呢绒绳子上,一圈、两圈,结实一点。如果有人来救我,我可能还有一口气;如果我冻死了,尸体不至于被海流冲走。 我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接受了迷失方向,可能冻死的现实,等待着救援。 我真的就去不上日本北海道了吧,挑战南极的勇士就这样死在冰海中了吗? 不!我不能在这冰海水中等死。 我冷静地观察四周,尽量判断着方向。一侧有串串海上养殖浮漂,那是正南方向,是远海,是死路;西边是大连湾码头,直线距离3000米,需要游2小时,也是死路;东边是小孤山半岛,直线距离3500米,需要游2个多小时,体力也无法完成,死路。那么只有北面是生路,距离350米—500米,需要20分钟,冷静地思索着,这白色的云雾之中,哪边是北面呢?能见度5—10米,眼睛就象瞎子一样,失去了作用。这时,我全身的各个器官都为了生存而被调动起来,首先是心脏和血压,立刻加快和上升,保持抗寒的需要和体内蛋白酶分解需要的基本体温,如降到35℃就会出现低温症状,四肢僵硬,丧失方向感,只能走向死亡。突然,我象听到了什么声音,我把泳帽摘下,把耳朵露出来,仔细的听。由于经常使用手机,右耳朵已经不很灵敏了,只好用左耳朵仔细听着、判断着。是什么声音呢?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呢? 从远方断断续续传来钉房子声,偶尔有汽车发动机轰轰声。是大连湾传来的吗?不是,因为大连湾没有海边道路,不会听到汽车声,结果只能有一个,声音是从北面传来的,虽然不能断定,但只能向有声音的方向,那里一定有人,一定有岸。向命运再赌一把。有声音的方向如果是北,就是死里逃生,如果不是北,那就是生命的结束。 这时,直觉起到了作用,我不能多想,立即向有声音的方向游去。我把缠在胳膊上的绳子又解下来,胳膊有些冻麻木了,用力活动几下,让血流到手指。向白雾中的声响方向游去。游十几米,停下来听听声响、辩辩方向,再游十几米,再停下来听听声响、辩辩方向。一个大浪打来,把我的头打入水中,冰冷的海水把我的头一击,感到头冻得发晕,方向感没有了。我向环视了一圈,全是海水的波浪和迎面袭来的白雾,不仅东南西北不知道,连刚才的漂浮物也没有了。心里有些发懵,有些后悔,不离开漂浮物多好啊,我这是游到哪了?是在什么位置?是不是又游到了渤海里了?不能停,竖起耳朵试探着游…… 我的手、脚开始僵硬,大脑出现幻觉,这是在坐飞机,下边的云雾缭绕。一声尖叫,是一个女人的尖叫,就在不远处。这是幻觉吗?我用眼睛拼命地搜索,除了白色云雾,还是什么也看不到。我向有声音的方向校正,用僵硬的胳膊划着水,划着划着,就在我浑身无力,心力支撑不下去的时候,我的右前方出现了黑呼呼的影子,上边有人的身影,我真不敢相信自己已经到了岸边。我顺着坝头向周围望去,是岸边,那白色的帆状的晾棚可以隐约看到了。我活了,是岸上的盖房子敲击声和过往的汽车声给了我方向,是我的生存意志使我支撑下来。 我挣扎着游到岸边,一摇一晃地走上岸,身上已经是紫红色,没有了感觉。 当我到更衣室换衣服时,时钟指向11点,在海中持续了40多分钟。我一边哆嗦一边钻进汽车,我的夫人王柳若无其事地吃完了第二串糖葫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