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来挥不掉的遗憾fficeffice" /> 那是2005年七月的一天。由于连续好多日没下雨,晚饭之后,呆在家里,丝风未见,闷热让人总感透不过气来。性急之下,便打电话约了我单位的同事一起去海边游泳去。 海边每到这个季节,不说本地人能来海边的有多少,仅外地每天驶进海边的游客大巴至少几百多辆(据日照市旅游局统计,最近几年,每天外地客人来日照海边高达100多万)。我们为了避开这个人患车多的海域,便骑车去了张家台海水浴场。大概9点多了吧,在海里就看到天的北方突然电闪雷鸣,好像大雨马上就要来了。我们怕着雨淋,就骑车答道回府。在路过烟台路、济南路搭界的地方,看到布满了大小水果摊,嚒喊声、喧闹声混成一片。 我想到家里的水果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就放慢车速,约我的同事一起下车买点水果。但我的同事说,家里凉台窗户没关,怕雨前大风袭击就骑车自己先回家了。我自己一边手推着自行车,一边两眼在各个水果摊上搜寻。鲜绿的西瓜、嫩黄的香蕉、翠红的油桃、玛瑙似的樱桃。。。我咽了一下口水,在此起彼伏的吆喝声里,感觉有些眼花缭乱了。 “大大兄弟,才下的樱桃嘞,先尝后买。”一声带有浓重乡音的招呼把我吸引过去:笨重的大金鹿自行车后座上,固定着两个柳条编的驮筐,一颗颗鲜艳欲滴的樱桃,中间还夹杂着几片同样新鲜的樱桃叶。 “今儿晌午刚从树上下的,大兄弟,你尝尝鲜不”。声音略带沙哑,一只黝黑粗壮的大手,在樱桃堆里抓起几个,就送到我眼前。 我这才打量起眼前卖樱桃的这位农家妇女来: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个子不高且微胖,五官没有特征的挤在一起,脸上一层油光闪亮的汗渍,上面纵横交错着深深的纹路,黑色发卡胡乱别在发间,几缕垂下来的发丝和汗液沾在一起,散发出一股浓重的味道。。。。和我四目相对的瞬间,我看到那双不大却有神的眼睛里,放射出一股憨厚、忠诚、自信的光芒。 我并没有伸手去接她递过来要我品尝的樱桃,开始低头专心挑拣。而她似乎不太愿意闲下来,也开始絮絮地诉说起来。“俺自家种的,没上过农药,放心吃吧”“你知道土山吧,离这四十多里路哩”“种了好几十棵,樱桃好吃树难栽。今年才开始挂果,都说城里人爱吃,也能卖上价去”“再多拾点,给老人也尝尝”。。。 我被她的自豪和热情感染了,在单位紧张了一天的神经不知不觉松驰下来,僵硬的面部线条一点点舒缓。我对她抱以发自内心的微笑。挑好了,过称 “十一元七毛,大兄弟,你给喃九块吧”。 但在我掏钱的时候,忽然大雾,钱放在了平日上班穿的兜里,晚上为了去海边,省点心,只穿大裤衩出来的。但我还是不死心,手在兜里摸索了半天,就是没摸到钱,这下完了。我在心里大叫,该死,不该钱全放在钱包了,身上多少应该留点零钱。一边埋怨自己,一边两眼不停的人群四处乱楸,真相能够在人群里寻找熟悉的面孔,望来望去,没有一个熟人,只是看到急匆匆赶路的人,不幸的很,关键时刻没人来救急。我自己感觉此时的脸好红,好尴尬,只好实话实说了:大嫂,我,忘带钱了,樱桃,先不要了,不好意思啊,麻烦你,为了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还充好心人似的说到:“大嫂,你也快收拾收拾回家吧,天要下雨了”。 她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没有犹豫,把那袋樱桃直接放到我的车筐里。“不打紧的,先拿去吃。看得出你也是个实在人。赶明儿俺还在这,你再送来就是了”。我忙说:“大嫂,别,我明晚不一定能够找得到你,你看看这人山人海的,在说明天也许下雨不停”。那位大嫂说道:“兄弟,我家里的樱桃还很多,孩子的爹在外面打工,就靠我出来卖,拿回去吧,就是找不到,不就几把樱桃?都是自家树上结的”。我被她话里的信任和理解打动了,如果再拒绝,那就真的拂了她的一番好意了。 那个寻常的夜晚,我沉浸在一种许久不曾体验过的浓浓的温情里,原来那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外表下,跳动着一颗多么纯朴善良的心啊。。。。 第二天,真的下了整整一天的大雨,临近傍晚,天才出奇的停了,雨后彩虹映照的傍晚是那样的美丽。空气也变得气爽一起,我始终记住那位大嫂的九元钱(大嫂已经让我两元钱了,要不应该是十一元)。但是,我转遍了昨晚买樱桃的地方,逐人逐摊去找、去看就是没有发现我要找的那位大嫂。心里在想,也许今天大雨未停,几十里不会在来,决心明天一定找到那位可敬的大嫂。 第三天,正好是星期六。一大早,我跑到那条水果街,一个摊一个摊地找。来回找了两圈,没有看到那张亲切的脸庞。接近中午的时候,再找。傍晚,又找。 信誉是做人的起码标准。为了这九元钱,我连续几个傍晚,什么都不干,总是徘徊在这个水果摊上,逐个摊位去看,只要见到是大嫂的模样,就急急的走过去,但总是每次摇头失望。 我不想给自己这种过错找理由,我也不想因这种茫然而放弃。 直到今天,我依然没有放弃寻找,却也依然无法原谅自己。或许,我的诚意能打动苍天,让我再遇到那位大嫂;或许,这件小事,最后只能成为心里永久的遗憾。。。。
[此帖子已被 大海的风帆 在 2007-4-8 22:32:10 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