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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背负着不孝 把爱给了花季少女
姐姐是1968年入伍的老兵,南京空军某部军级文职军医,教授,全军屈指可数的学科带头人。行医近40年的她在肿瘤的诊断与治疗方面颇有贡献,曾因工作成绩突出,多次被评为全军的先进典型参加国庆观礼,受到中央领导的接见。
妹妹与姐姐年龄相差8岁,姐姐是长女,孝敬父母,爱护弟妹,在妹妹心目中,姐姐是她的骄傲和崇拜的对象,姐妹俩感情深厚。记得姐姐在中学读书时,那时三年自然灾害刚刚过去,人们仍然生活在贫穷和饥饿之中,姐姐住校,一个星期回家一次,母亲为了让女儿能吃上一顿饱饭,隔三差五就让妹妹给姐姐送点吃得去。多数就是刚蒸好的馒头,加上自家淹制的咸菜。这时候,妹妹就会提着用笼布包裹的食物,一溜小跑,抄小路送过去,那时的近路就是横穿过人民公园,那会儿的公园,可不是现在人们看到的公园,人很少,加上到处荒草湖泊,特别是沼泽地的一片芦苇丛,曾有一个女人在此寻了短见,有时天一黑很恐怖的。尽管有时很害怕,但妹妹仍然乐此不疲,因为她喜欢学校的气氛和环境,那时姐姐的班主任李长祥老师,不但文笔好,还会画小人书,妹妹很喜欢看,有时就在李老师办公室等姐姐。
1968年公开招收女兵时,正值文革时期,两派争斗激烈,但当时的学校两派老师一致推荐姐姐和另一名女生王淑红姐姐(现为部队作家)参了军。从此我和姐姐聚少离多,但妹妹崇拜姐姐,思念姐姐的感情没变。然而,却在父亲病重期间,两姐妹竟成了“陌路”人。
2005年的夏天,85岁高龄、身患糖尿病的父亲得了并发症,连续的高烧不退,当时母亲身体不好,哥嫂弟妹轮流,妹妹则特地请长假从郑州赶来,日夜守护在父亲身边。妹妹深爱自己的父亲,服侍得无微不至,尽自己所能以减轻父亲的痛苦。特别是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可怜的父亲可能被烧糊涂了,总是出现幻觉,一会儿说到处都是人,一会儿喊“鬼来了,快拉住我!”每到这时,妹妹就会紧紧拉住父亲的手,但父亲还是不放心,有时身体抖的厉害,显然父亲已经极度虚弱,正不压邪了,必须要身体挨着他。有一次,父亲又犯了恐惧,叫母亲到身边来,当时后半夜,母亲睡着了,妹妹不忍叫醒母亲,就假装着是母亲躺在了父亲身边,抱着父亲的虚弱身体,共同抵御着父亲幻觉中的鬼魅。那天妹妹哭得很伤心,面对可怜的父亲,面对不见好转的治疗,她却束手无策,她难以理解的是,作为医生的姐姐为什么那么狠心,妹妹对姐姐太依赖了,太信任姐姐了,希望她能像治愈无数病人那样,妙手回春,挽救父亲垂老的生命,然而,一天,两天,十天.....始终不见姐姐的身影,妹妹失望了,她很姐姐无情,恨她见死不救!
父亲在病危之时,怀着不舍,把外地的亲人问了一遍,当提到姐姐时,妹妹说,让她来么?父亲说:“太远了,她很忙。”父亲是理解女儿的。父亲终于带着对儿女的眷恋撒手而去。当姐姐奔丧而来时,妹妹没有和她说话。
直到后来妹妹才知道姐姐不来的真相:原来一个小孩,得了癌症,正是治疗的关键期,当时姐姐正是负责她治疗的主任医生,她的父母为了挽回孩子的生命,就差给姐姐下跪了。女孩处于生死边缘,父亲也已经到了并发症晚期,当时姐姐权衡再三,面对垂暮与花季,她理智的选择了花季。
其实现在想来,过去父母亲的每次大病,都是姐姐一手治愈,一人承担,记得有一次父亲病重,已经相当危险,姐姐立即带来3000多元的药品和医疗器具,坐飞机赶了过来,她用从医几十年的丰富经验,挽救了父亲濒危的生命。
这一次,姐姐背负着不孝,理智的把生的希望给了花季少女,这大概就是军人尽忠不能尽孝的无悔选择吧!
值此八一建军节来临之际,已得知缘由的妹妹想向姐姐道个歉,说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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