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父背如弓——献给父亲节

白衣秀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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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流星雨87

 

又是一年麦收时，又到一年父亲节。

周末回家，发现父亲又老了许多，背弯得比以前更厉害了。

车到村口，就看见父亲迎风等在那里——两手把着自行车，头和身子几乎全部趴在车把上，间或地抬起头打量一下来车的方向。我知道这一定是父亲的腰痛病又犯了，他是在用车子支撑着身体呀。车到跟前，父亲又费劲地抬起头，用手示意着让车先行。我回头隔窗看去，父亲正低头推车跟在后面。他那瘦骨嶙峋、背如弯弓的身躯，他那白发苍苍、黧黑多皱的面容，霎时勾起了我无限的悲怜和忧伤。虽明知花开花落、冬去春来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但我仍然不能明白，岁月为何这般无情，将父亲雕刻成如此模样。

颠簸的车子让我记忆的大门缓缓开启，父亲的点滴像一片撒落在我面前的珍珠，我俯下身去，用心线一颗一颗将其串起。

父亲是一个“能人”。

从我懂事起，便记得父亲是村上有名的“能人”了。父亲不但种得一手好庄稼活，还是个有名的“车把式”，不管多么野性的牲口，到他手里准能驯化得伏伏贴贴。小时候，我常常坐着父亲的牛车跟到东跟到西，不但觉得好玩有趣，而且也成了在小伙伴面前自豪和炫耀的资本呢。最喜欢看父亲赶着牲口耕地的情形，父亲站在耙床上，用不着下地，一抬脚就能卸下耙钉上的杂草，任凭牲口如何耍性子，父亲依然能稳稳地站在上面，驾驭着它们慢快自由，令我羡慕不止。

父亲还是买卖牲畜的“行人”。周围邻居家卖猪卖羊都要喊他过过眼。那时买卖牲畜不用秤，可父亲也真有本事，拿眼一瞧，伸手一摸，再抱起来一掂，就能把猪羊估摸得八九不离十了，弄得买家苦笑不得，连说：“你们村上有这样的能人，我们是占不上什么便宜了，能保本就不错了！”。

父亲也是造房的“大梁”。那时乡下造房子很简单，几乎都是土墙垒砌，与现在的水泥建设不可同日而语，但上梁却是要讲究的，因此，每逢上梁时总要喊父亲把关。父亲把每一个椽梁看一遍，然后就指派着人手把椽梁按照他的要求放上去，特别是上大梁（屋脊梁）的时候，父亲亲自给大梁系上红布，再爬上屋顶察看大梁的平衡情况，但等父亲一声“好”，房下就噼哩叭啦放起了鞭炮。炮声结束，父亲向屋主说声“大家忙吧”，就一阵风似地扬长而去，屋主便说着感谢的话恭敬地把父亲送到门外。那情形，父亲简直就像一位得胜返营的大将军了。除此之外，父亲还常常主持村上的红白喜事，哪家娶媳妇，哪家嫁闺女，哪家生孩子，哪家老人了，都要喊父亲当“大老执”。因此，每逢这样的机会，我便跟在父亲屁股后面跑来跑去，自然也就吃得百家饭了。
    父亲的一生很辛苦。

我家在农村是最为普通的那种家庭，尽管父亲是多面手，但从来是分文不收，因此父亲仍旧是“脸朝黄土背朝天”、靠土地活命的农民。而我弟兄四个，不但都处在成长的阶段，而且我和两个哥哥都在上学，自然需要较大的花费，家里除了粮食根本就没有什么收入来源，理所当然，我家的经济状况是入不敷出了，多亏了平时省吃俭用，才得以勉强应付生活。我上中学时，家里贫穷吃不起学校的食堂，父亲就三天两头来回奔波几十里给我送饭送菜，不管刮风下雨，也不管严寒酷暑，准能按时给我送去。让我更难忘怀的是，家里吃的都是红薯面，而给我送去的却都是平时很少吃到的掺了白面的豆杂面。时至今日，父亲给我送饭的那一幕幕情景依然时时在我心头重现，而每次想到这些，我的心都会被强烈地感动着。我还记得大学期间，每次开学父亲不是卖粮食，就是到亲戚邻居家东借西凑，才勉强凑够我的书钱学费，而我却一再觉得钱不够花。有一次学校要做校服，我专门回家要钱，父亲跑了一天才借来50元钱，我当时还嫌父亲没本事，直到多年后母亲才告诉我，那天我走后，父亲伤心了整整一天，现在想来我那时是多么年幼无知呀。
      一晃我工作近20年了，父亲仍然住在乡下。每到农闲的时候，我三番五次央求父亲来我处小住几天，可父亲第一次来却没住两天就回去了。父亲说住不习惯，屋里到处干净得像镜子，连吐个唾沫也要跑到厕所里，太不方便了；还说城里的人太忙，一到点全都上班走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呆在家里实在无聊得很，倒不如在乡下显得塌实。这话不无道理，我也就不再勉强父亲了。母亲去世后，父亲也明显衰老了，腰弯得更厉害了，我又多次劝父亲搬来跟着我住，可父亲就是不愿意，甚至连和我乡下的哥家一起住也不愿意，按他的话说一个人过着随便，想吃点啥就做点啥，不想吃就不做，省得跟着别人麻烦，我又只得作罢。从那以后，只要能抽出时间，我就去看望孤独生活在乡下的父亲，而我每次回去，总能在村头看见父亲弯曲的身影。起初还以为是巧合，后来才从邻居那里知道，原来是每到估摸着我该回来的周末时，父亲就早早站在村头等着我。此后，每当我再次回到乡下时就一阵心酸，望着父亲那张皱纹密布的脸，望着他那日渐弯曲的身体，我更加地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比父爱更让人珍惜，没有谁能像父亲更值得自己挂念的了，而这一切，绝不会因为距离和年龄而有丝毫的改变。而在我心中，无论岁月多么无情，无论父亲多么苍老，这个背弯如弓的老人，永远是我平凡而又伟大的父亲！

白衣秀士

原文由 [B]冬泳先锋　　　 [/B] 发表:
，这个背弯如弓的老人，永远是我平凡而又伟大的父亲！

 

谢谢先锋女士的跟贴。

值父亲节来临之际，祝愿天下所有的父母们节日快乐！

兔宝宝

祝愿天下所有的父亲节日快乐！

满宾

 

一生很辛苦

双飞雁

祝为儿女们辛苦了一辈子父母永远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