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乡的满语地名说起
前面拙文说过,东宁人的母亲河---绥芬河的绥芬二字是满语"锥子"的意思,在东宁县,还有好几处满语地名.比如,四人班是马鹿喝水的意思,闹枝沟的意思是拳头大的地方;还有我的家乡大肚川,则是满语"达杜扒"的音转,意为桔梗.据我所知,在东北,地名叫大肚川的地方可能不止一处.
说起桔梗,我们东北人简直太熟悉不过了,它的根可以做成美味的泡菜,嫩茎叶可以呛伴,做汤.更有价值的是它又是一味能治疗痰喘咳嗽的中草药.在家乡的山岭上,桔梗简直太多了!每年的立秋时分,在那遮天蔽日的柞树林中,桔梗特有的蓝色小花到处开遍.它盛开时象蓝色的五角星,而含苞待放的鼓鼓溜溜,活象契丹女儿的私房小包袱.但在少年时期的我们山区孩子,似乎无心去欣赏它们,只知道扛着镐头,汗流浃背地奔走在密不透风的林子里,朝着那植株的根部,一镐头一个,只管刨.回家还得刮皮洗净,晒干后卖钱,那东西水份太大,晒了以后象棉花,一大堆也没多重.往往累一天也卖不几毛钱.但我们的学杂费,文具钱,都是这么来的,根本就没有和父母要的习惯
桔梗在黑暗中能发出蓝幽幽的磷光,我叫这幽幽蓝光逗了两把.第一次是我和三弟刨了一天的桔梗,累的够呛,父母又都没在家,我俩吃了一点凉饭就睡了,半夜我被凉炕冰醒了,月光从窗子照在炕上,我忽然发现在地上有一堆亮晶晶的炭火,急忙推醒三弟起来灭火.但发现这"炭火"不烤手!一摸,软古囊的,冰凉!呀,是桔梗!还有一次也挺好笑,我在天擦黑时走路,发现前面有一块闪光的东西,当时挺高兴,以为碰上了什么宝贝,手有些发抖,哈腰一拿,软古囊的,冰凉!心里当时就笑话自已了,又上桔梗的当啦!
转眼四十多年过去了,现在的孩子们比起我们的当年幸福多啦,但虽然当年是那样的艰苦劳累,但回忆起来仍然觉得非常甜蜜,因为时光不会再倒流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