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造“炮火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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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安岭的战备公路修得弯弯曲曲。后来知道不仅是因为山势走向的关系,还包括隐蔽的需要。公路修好后,从飞机上往下看,公路受到森林的遮掩不容易被发现,即便发现了也是一段一段的,不便于轰炸。
修路需要在森林里先开“道引子”。大树放倒后,地面还留有大大小小的树根没法铺设路基,因此,必须把树根炸掉。我们头一回接触硝氨炸药,也没有人告诉我们使用方法,大锤和钢钎也是自己学着用,那时都认为知识青年无所不能。
炮眼打在树根下面,深ffice:smarttags" />五十公分左右,口细下面大。
为了提高效率,上午集中时间打炮眼。全班20人两人一组,每组打十个就是一百个。五个女生只能掌钎,男生抡大锤。男女搭配的组,工作进度一点也不慢。
百十个炮眼打好后,送中午饭的炊事员就来了。大锅饭有时是用拖拉机运有时是用扁担挑。一个班两只水桶,一只桶装菜,一只桶装馒头,上顿海带粉条,下顿粉条海带。晚上回去海带粉条汤,另给几段咸带鱼。七个月以来,海带、粉条、咸带鱼是不变的“主旋律”,从漠河回来后,直到若干年后,我们见到海带粉条就想呕吐。
集体伙食,食堂大师傅总是背后挨骂,“一人难称百人心”,“众口难调”,“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都是向着他们说的。
不久我得了夜盲症,晚上什么都看不见,但不耽误白天出工。没有任何一个领导过问过一次,自己也不感到委屈。说起来很可怜,六月份连续三天有“炒豆角”,眼睛就好了,豆角没有了,眼睛又看不见了。
晚上上厕所我需要有人领着,否则会被地上的树根绊倒。班里年龄最小的小隋太坏,一次他故意让我抓住一根木棍,另一头在他手里,让我跟在他的后面,我也只得就范。没曾想,外面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有的女生还坐在木头上织毛衣,看到两个剃光头的中间由一根棍连着上厕所,起哄的声音让我无地自容!
在山上吃中午饭,我们另有高招。等炊事员走后,我们用搪瓷碗收刮浮在菜汤表层的油,把整桶的海带粉条倒进林子里。从山上采来“苕埽蘑”洗净放在水桶里,放上盐和油用水煮,把食堂的馒头切成片用火烤,这样比食堂送来的饭好吃。
午休就是躺在路边身下铺着棉衣打个盹。下午上班开始给炮眼装药。在炮眼的底部垫上纸防潮,灌上炸药,插上雷管和导火索,用细土胶泥封口,为了保证爆破效果装好后还要用大锤夯实,自己发明的操作流程很冒险,现在想起都后怕。
装药用了一个多小时,这时我们的精神头可就来了。先观察地形,研究点炮后的撤退方向,一般都是从上坡往下坡跑,这样省力。然后让五位女生手里拿着小红旗在两面200米处放出警戒,不许任何人经过,其实那时也没有什么人来,只是预防万一。
在放炮的现场,大家详细分工哪些炮眼归谁点和谁先点。然后各就各位,自己也要考虑好点火的顺序。为了节约,导火索的长度都是按照撤退速度算出来的。我总是在最里面,最先点并发出点火的口令。每人一根烟,我学会吸烟就是点炮和抬木头那个时期,做为大班长用别人的烟点炮不好意思,尽管工资都一样。况且补助费掖在铺底下,你要不花别人也会替你花,而且不用告诉你。
预备——点火!我们手里点着这一炮,眼里看着下一炮的位置,把自己的炮点完后,起身向山下快跑,基本是能跑多快就跑多快,直到跑不动为止。然后再各自躲在一颗大树的后面。
精彩壮观的场面出现了!霎时间炮声隆隆连成了一片,石头树根裹夹着刺耳的呼啸声飞向天空,远的还掠过我们的头上,好像来到了炮火纷飞的战场,真过瘾哪!
回去打扫战场,只见树根不翼而飞,留下的是大大小小的土坑。下班后有时还要留下几个人排除哑炮和点那没来得及点着的炮。
虽然硝氨炸药比不上TNT的当量,我们也为自己的“杰作”感到得意,连长看到我们的营造的场面后也为我们叫好。
开道引子炸树根是筑路过程中最有意思的活儿,庆幸没有发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