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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2018年8月22日,《中国书画报》第十一版“斋号心情"专栏,刊发李春雨的文章:《身囚其里 心畅其外——说说我的畅心轩》,并配发两幅书法作品。其一为吉林市原书协主席叶天废先生为李春雨题写的斋号“畅心轩”,跋语为“春雨道友潜修处。戊戌五月下浣穉翁叶天废。其二为李春雨草书作品"春在卖花声里"。
身囚其里 心畅其外
一一说说我的畅心轩
作者|李春雨
古往今来,中国的文人墨客往往都为自己的书斋冠以雅号,即我们常说的斋号;以此或自勉或言志,或寄情或明愿。可以说,斋号是品味高雅,意蕴深博的一种中国文人特有的文化现象。为增书斋文采、雅趣,斋号往往请人书俱老之尊者题写,当然也有自题者。正因为斋号之文之雅,又承载着深厚的传统文化,尽管我于二十几岁便有了简陋窄小之藏书斗室,且勤于读书,乐于作文,但总不敢“自立门户”,生怕贻笑大方。不过,自己多多少少还算沾了一点文气,附庸风雅也好,心向往之也罢,给书斋起个名号之念,还是偶有闪现。然而,当读了刘禹锡的《陋室铭》之后,却被“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而“惊”出一身冷汗。为书斋起名之念顿时烟消云散了。直到前些年与当地书道之友组成书法家团队——“凇城七闲”后,时有书法作品需钤印示人,给书斋起名号便成了硬着头皮也要做的事了。为此,我苦心冥想。某日,“畅心轩”之斋号脱口而出。
之所以起这样一个浅显易懂的斋号,其一,若是太深奥,怕被误为故弄玄虚;其二,若太文雅,怕被笑为装腔作势;其三,若太大气,怕被说成自不量力;其四,若太低调,怕被讥为虚情假意。如此想来,“畅心轩”最为得体,一是避开了上述所列之忌惮,二是寄我真情,表我真性,实为至好。
在畅心轩,我可以耕耘思想,放牧情怀。如,一日,挥毫泼墨后小憩,触景生情便吟唱出“闲坐窗前嗮心情,手中宋词落蜻蜓。太阳近前欲识字,清风甘做翻书童”的七古之作。再如,“老来求乐涂墨痕,只为逍遥度年轮。他日若成书家字,莫怪老朽不是人”。此七古恰是在临帖后创作有感而顺口吟成。更有甚的是自赏自乐到如此程度——“对月把盏问何年,花甲过隙云水间。吟诗嚼文品书画,天耄地耋我儿玩”。在畅心轩里,诗书令我快乐。
不是自谦,严格意义上说,我真的算不上是个文人,只能勉强算是沾点文化边儿的人。在我心里,文人理应是上溯苏东坡,下追沈从文之辈,最低也要有名篇名作流芳于世。我没有。所以,我只是一个喜欢快乐活着的人。“畅心轩”与我合适不过。比如,上面提到的“凇城七闲“来畅心轩”雅集,在品茶论道,诗书唱和,挥毫泼墨之间,彼此增强了学识,升华了书艺,加深了感情。人生有如此同道相伴相依,实为万幸。偶有友人来“畅心轩”小酌也是一件乐事,推杯换盏间,傾其肺腑,倒其肝胆。当然了,虽然自古就有“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之说,但最令我忘情于书斋的还是独处。比如,在“畅心轩”里,每每创作出一首好诗,心情真如晴空朗照,煞是明亮。于书法,我习惯上午临张旭、怀素,抑或黄庭坚、王铎,下午就写我自己,常常是一整天一整天地泡在“畅心轩”。但是,在书斋里,内心不枯燥、不孤独、不寂寥,乐在其中,醉在其中。倘若有一幅满意之作出现,顿感身心清爽。每到此时,总是习惯性地一拍大腿,嘴上大喊:“就是它啦!”此时,“畅心轩”里又仿佛不仅仅是我一个人。书法创作,我多为发心之作。如一日临帖之余独品香茗,见书斋所养花草茂盛,且沁人心脾,随即起身而书“有花真好”。
在诗书中寻找快乐,我不仅发之于心,更践之于行。为此,我看淡了很多。比如,近年来我的诗词也好,我的书法也罢,都有了一点点进步——见过报,入过展,获过奖。 所以,常有朋友相劝,让我加入各种协会,提高知名度,扩大影响力,以便将书法作品换成钱。说实话,我不仇视金钱,但我更尊重艺术。我希望自己是在快乐中按照艺术本身的规律以自在的心态写出有诗词味的诗词,有书法味的书法。我打定主意:一切由作品说话。哪怕一幅字不卖,也绝不把精力分散到艺术以外的地方。如此,我心欢畅,不枉为“畅心轩主”。
“畅心轩”是我的桃花源。我愿身囚其里,心畅其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