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流金岁月 —— 与知心朋友的一段夜话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流金岁月。我的流金岁月,应该是20年前在军校时的时光。 记得刚上军校一个多月,学校开展了第一次演讲比赛。内容是“得与失”,开始我并没有在意,胡乱地应付交了(训练真叫累的,根本没有时间考虑其他)。谁知教导员将我狠狠地批评了一顿,我感到事态的严重,于是连夜在被子里用手电筒照着写完了。只是想不再被批评就行了,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被推荐到学校参加演讲比赛。在10名参赛者中,我的演讲《军校,我理想的圣地》获得满堂喝彩,取得极大的成功。至此,从老师、同学们异样的目光中,我知道我在学校已小有收获。至今,战友们在一起,见面还在戏称:军校啊,我理想的土豆。 一个多月后的一个晚上,威望极高,令所有人敬畏有加的校长,通过区队长通知我,说校长要我到他的办公室去。天啦,我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极其局促地来到他的办公室,校长倒一改常态,极其随和的让坐、沏茶,使我紧张的心瞬间得到了舒缓,我们稍坐片刻后来到操场旁。皎洁的银色月光,将学校林荫大道,印上斑驳的树影。他简要地问了我的学习生活情况,开始我还是很机械的回答,随后就放松多了。但是太过兴奋的我,对我们后面的谈话完全没有了记忆。 随后的日子里,每天晚上9:30,区队长总是习惯地说:校长叫去。时间长了,人们都在猜忌:这家伙到底去干什么?是否与校长的女儿谈朋友?随他们去猜好了。校长是42年1月13日出生的,那时是45岁。与校长在一起交谈,看得出来,我们谈的十分投缘。他的阅历非常丰富,尽管他依旧和蔼可亲,但是,不得不承认,在我面前的就是一座高山,一座我无法逾越的高山!其时他正在整理自己的自传,他有意要我参与其中。由于我们已经很熟悉了,所以我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兴奋与激动。他向我谈他的童年、青年、壮年,谈他的兴趣爱好,谈他的婚姻、他的家庭。我们无话不谈。当然,更多的是他取得的辉煌以及怀才不遇。我们还谈古今、谈未来,谈文学、谈文人。每天总是至少一个半小时。当我们言犹未尽时,我们又不得不说再见了。回到寝室,同学们早已睡好。我是全校惟一可以不按时就寝的学生。 校长办公室的旁边是教师活动室,我们谈累了,就去打乒乓球。他的球打的一般,但比我强,打10局我最多赢2、3局。当我们玩累了时,就再去天南海北的聊。这时的我俩,已俨然是一对忘年知交。我几乎成了半个主人,端水、沏茶自然是我的份内的事了。我们的谈话已不仅仅是自传的事,只要高兴,什么都可以谈。彼此爽朗的笑声不时透过窗户,飘向窗外、飘向夜空。 有段时间,他生病回武汉休息了10天。听不见他在队伍前的讲话,看不到他并不高大,却十分伟岸的身影,同学们不适应,我呢,就可想而知了。回来后,看到他消瘦的身躯,心里真不是滋味! 一晃,已到了岁末,我们合作的自传也渐渐成形。那时没有电脑打印机,完全是我手写的,洋洋洒洒2万多字,并且是几易其稿。校长对什么事都很认真,对自传就更不用说了,有时为了某个字,我们都要反复的推敲。对某个词语,也是一再斟酌。那段时间,逼的我不得不去看一些文学方面的书。虽然辛苦,倒也十分的快乐。 自传出来后,校长比较满意。为了表示慰问,在某个星期天的下午,还专门带我到校外小吃了一顿。我敢说,这种礼遇,在当时绝对是绝无仅有的。就是学校领导、教师也不曾享受的。并且在当年,我是同一批学员里第一批入党的10人之一,而入党介绍人,正是我的忘年知交、我的校长。 这一切,都缘于那次演讲啊。 其后,有种东西,总在撞击心口,叫我不能自己。那个威严伟岸、能力卓著、和蔼可亲的人,不管你眼睛闭合与否,你就不能不想起他。于是,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脑海里诞生——我要写写我的校长同志。 在艰苦的军校,要完成所学科目,就已经令许多同学吃不消。而我那时的精力不知怎么的就是特别旺盛。为了写作,用有限的津贴买了不少的书籍。当别人在葱郁的大道散步时,当同学在足球场篮球场上飞奔时,我要么在阅览室、要么在校长的办公室,或者在其他什么地方,用心地学习,做笔记。我记得,一些好的文章巧妙的结构转换,好的立意、好的词句,我摘抄了一本。在结束军校学习前,我已经写了近6000字,并且对文章的开篇我是特别的满意。 当我们意气风发地回到连队后,要大干一番事业的我们,要把所学知识急于奉献的我们,就再也没有时间坐下来看书写作了。虽然也想尽快完成它,终因多方原因而永久终止。 尽管20年过去了,每每回忆那段岁月,心里总是洋溢着别样的激动。 尽管我的人生终究一事无成,但那短暂的军校生活,无疑是我的流金岁月。
[此帖子已被 小李飞刀 在 2007-10-16 7:27:14 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