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体制原因,兵团的生活用煤得不到充足的供给。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兵团五师在嫩北叫大杨树(离加格达奇很近)的地方建了自己的煤矿,称作五师煤矿。产品为褐煤,热效不高。矿工都是五师抽调的知青。听说能当工人,开始大家都争先恐后。 当时的采掘手段是炮采,就是用爆破的方法采煤,煤层又是比较松的褐煤,加上大家年轻,因此,事故比较多。 因为兵团非城非乡,建起的锅炉,冬天缺煤。整个冬天,我就经常跑煤矿、车站、铁路局,组织货源,联系车皮。机关同志戏称我是“倒煤助理”。因此,五师煤矿我经常去。 矿工下井,头戴矿灯,脚登高腰雨靴。坐运煤的轨道车或者步行。走时脸上很白(由于常年见不到阳光),回来时除了牙齿和白眼球外全是黑的。下到井下,工长用斧头“敲帮问顶”,了解一下矿情,做到心里有数。最害怕的就是“冒顶”。 在矿工的宿舍里,每个人都把自己的铺位用板子隔离成小房间,公开的理由是倒班休息互不影响。实际上也给未婚恋人提供点可怜的方便条件。由于矿工工作危险,未婚同居者并不少见。 一次,赶上井下冒顶了,大家都往坑口跑。有对象在当班井下的女青年甚至衣服都来不及穿好,披头散发,趿拉着拖鞋简直是没命地向坑口跑。 当时有一名矿工被冒顶的煤埋在下面,同班弟兄冒死营救(矿工之间互相称兄道弟,患难与共)。后来被埋的矿工发现自己的腿蹩在溜子(运煤的转送带)头上,拔不出来,而塌方还在继续,施救的同志们已经筋疲力尽。就招呼与自己最要好的朋友,让他把自己的腿砍断。大家不忍,在他的恳求下,用大绳穿过两腿中间,然后用力硬拉,想法是宁可把腿拽断也不能砍断。他忍受了多大的痛苦啊!幸好,腿虽然脱臼,但还是保住了。 大家抢救矿工的同时,也有两个不仗义的大城市的青年往井上跑,这属于临阵脱逃,被赶往救人的鹤岗知青一脚踹下去,踹得连滚带爬,回到了现场。 我再去煤矿时,赶上这个矿工伤愈出院,请大家喝酒,花去自己全部半年的奖金,把小卖店的酒和罐头包圆了。答谢大家给他一条命。 正像一首歌中唱的“我们这一辈,与共和国同年生,酸甜苦辣酿的酒,不知喝了多少杯……”。 fficeffice"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