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一万顶帽子换回我的泳友 赵金禾 一顶青色的帽舌上方有金色绣“CHINARE”的旅行帽,保暖又遮阳,冬天和夏天我都是要戴的。如今立春了,帽子就挂在了我的床头。 每天早上起来,我要去长江游泳,在长江二桥那边的江岸冬泳基地。我什么身份不是,什么身份也不重要,我对朋友们的宣传口径,总是一个:我是冬泳队员。 江岸冬泳基地有我的新朋友,叫泳友。他们不知道我是个什么人最好,我却总想知道他们。我的职业习惯。渐渐地,他们还是知道我是个作家。我的名片除了赵金禾这个名字,还有一句话:希望成为你的朋友。 我真的就有了许多朋友,那些泳友。 不久前的一场大雾,让我的两位泳友下水之后失踪。前一天,他们其中的一位还对我说,你的帽子真好看,戴上它像个帅哥,送我吧。另一位说,我也想要呢。我说让我有了两顶就送你们一人一顶,好成全我一碗水端平的美名。 他们哈哈起来,我也哈哈。泳友之间的快乐。 第二天的从此见不着他们了。 游友们拿钱出来请船只打捞无果。 许多天许多天过去了,他们还没有回来。我们只有买了香蜡纸钱,还做了灵位——在江边点蜡焚香烧纸磕头哭泣。回来啊李师傅!回来啊袁师傅!空留泳友岸边嘶喊。只听江水声和远处的气笛声。 我们总说生命重要。我们总忽略了生命重要。我们总说生命第一。我们总把生命排到了无意识的角落。我们的生命是不是总要用死亡来提醒呢? 我常常盯着我床头的旅行帽默默无语。我的上帝啊,我愿意用一万顶帽子换回我的游友,能不能呢? 我只能噙着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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