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鱼

游遍全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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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的中国农村，还是以公社制的集体生产方式为主，土地归集体所有，农民们一年到头在集体劳动挣工分，年终则以家庭人口及家庭劳动力所挣工分分口粮。我所在的大队资源极为溃乏，人均水田不足6分，一年到头辛苦下来，口粮还严重不足，怎么办呢，大队决定集体开荒种山芋。丘陵地区开荒种山芋是个不错的选择，我家的房前屋后都是那种松软的黄土，很容易被开垦出来，种上山芋后，产量也很高，于是就有了我个人对于山芋的那种苦涩的回忆。

山芋多了之后，确实能在春荒时派上极大用场。但在山芋收获的季节，农民们要想方设法把山芋保存起来，于是家家都在屋里打一个很大的山芋窖，把山芋储存于土窖子里，上面再铺上一层稻草，这种环境山芋可以安全过一个冬天，在春荒时每天取一点作为当天的重要口粮。除了窖藏一部分外，还可以将部分山芋切成片，晒成干，脱了水的山芋也能安全过冬。再有就是属于一种“奢侈”的消费了，那就是“洗”山芋粉。山芋粉便于储存，还能做成山芋圆子，山芋粉丝……“洗”山芋粉的过程是这样的：首先将山芋洗干净，手工刨成碎块（条件好的地方可以用机器粉碎，我们家俗话叫“绞”山芋），再找块大一点的纱布，把山芋泥放入纱布，在陶制的大缸里用清水“洗”，不断地重复上面动作，就可以把山芋泥里的淀粉全部“洗”在缸里，等淀粉完全沉淀后，“逼”去缸内水，山芋粉就这样“洗”成功了。“洗”过后的山芋渣不能随便抛掉，仍有利用价值，将它做成饼，我们家叫“芋渣粑”，这东西可以喂猪，当然人也是可以吃的，如果来年山芋仍然不够的话，人可就得吃“芋渣粑”了。

通常“洗”山芋粉都在近年关时节。这时生产队没有什么事，劳力放闲，家家都为过年准备年货。一到“洗”山芋粉时节，可以看到村子的池塘周围一片热闹的场面，家家基本上都有两到三个人，干得早的已经开始在“洗”粉了，做得迟的，才正在洗山芋上的脏，不二天功夫，村子前一口“偌大”的清水塘开始变得混浊起来。在重复这一过程中，会不断地有含有淀粉的水流到塘里面，淀粉一多，水就开始变混，水一混，鱼就受不了了，只见一条条鱼张着大嘴在水面不停地呼吸。有的鱼游着游着就游到塘边，边上的人只要使劲一伸手，就能把鱼给捉上来。那时的塘也属于生产队，鱼属于集体财产，要想吃鱼必须等生产队将池塘里的鱼捞起来后按人口及家庭成员在队里的工分等平均分配，分配完了才可以吃属于各家的那份鱼。但有这样的机会捞一两条，生产队的干部也不管，这自然是每家都十分乐意做的事了。

记不清是那年的冬天，应该已经长“大”了，可以帮助大人 “洗”山芋粉了。一大早还是个晴天，家里人已经将一口大缸给搬到水塘边，然后就是从山芋窖里取山芋，运到水塘边清洗，清洗完了，再一个个地在山芋刨子上刨，刨完后，将山芋泥舀到纱布里，放在大缸里过水，水过完了开始沉淀，这样大概忙了一整天，到傍晚时，天变阴了，似乎要下雪了，水里的鱼也不行了，被水里越聚越多的淀粉给搞晕了，开始张着大嘴，不停地在水面游着，已经有好几家的人都幸运地捉了好几条，这似乎已经成了生产队默认的规矩，捉到就算数，没人会找你。我激动地站在塘边看别人捉鱼，看着看着，一条大鱼游到离我不远的水边，张着“O”型的嘴巴，竖着游动着，我下意识地蹲下来，用手够着鱼，但够不着，差那么一点点，我试着往池边挪动脚步，那鱼还在离我手不远处游着，我再次挪挪脚，很快就要抓到鱼了，但还是差一点点，再使点劲，手再伸长点，终于摸到鱼了，可不知怎么地，整个身体突然掉到水里，巨大的水花把到手的鱼给冲走了。我很懊恼，家里人紧张死了，赶紧跑过来伸手喊着要拉我快上岸。水立刻淹到我的胸口，当时的季节大概已是初冬，天很冷，刺骨的水浸透着我的身体，顿时感到身体发抖，但看着前方到处都是张着大嘴的鱼，多少又有些不甘心。恰在这时又有一条大鱼张着嘴游过来，游到离我很近的地方，我顺着鱼的游动，用双手伸过去，使劲地抓住鱼的身体，终于把这条大鱼给捉住了，家人让我放了鱼，把手伸给他们，好尽快把我拉上岸，可我说什么也不愿放弃，双手举着鱼，瑟瑟地走向岸边，快接近岸边，将鱼使劲抛上岸，才让家人把我拉上岸……

已经记不清是如何回家的了。只知道当天晚上我抱了只火球（一种大小和现在的小型花盆差不多的有提梁的取暖陶坛），穿着单衣服，吃着刚捉上来的鱼，外面天已经开始下小雪了。后来的好几天，我都躺在床上不能起来，除了受凉发烧外，我身上唯一一套过冬的棉衣也被水泡透了，还沾上很多泥巴，冬天的日照不长，那几天刚好时阴时雪，母亲好不容易把它洗干净，用那么个小火球艰难地烤干……

如今我已是市冬泳协会的会员，在水温接近零度的巢湖水里冬泳丝毫未觉得寒冷。然而三十年多年前那有意义的一幕却时常在脑海里浮现……那个年代农村没有电，经济条件很差，小孩只有一套棉衣，还是从老大传到老小的，农村口粮不足，大人小孩身体素质都不好，商品不发达，多种生活用品要靠自给自足，一到过年家家忙得亦乐乎，可春节的物品仍然单调贫乏……按现在的条件，山芋粉、山芋粉丝都有现成的商品买，哪用那么艰难地手工作业？即便是再遇上“洗”山芋粉时捉鱼，以我现在的身体条件，经常参加冬泳的，在水里抓几条鱼，可谓“小菜”。可当时，吃吃不饱，穿穿不暖，别说下水游泳，即便是在室外多呆一会，就可能头疼发热。如今过年回家，看着侄男侄女们外有羽绒服，内有羊毛衫，皮衣皮帽皮靴，一个圈子跑下来，头上直冒汗，小脸红扑扑的……对比现在，想想当年，真可谓“三十年来家国，换了天上人间”。

三省克己

辉煌三十年。

七彩雪

原文由 [B]三省克己[/B] 发表: 辉煌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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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的记忆！

笑观江河

原文由 [B]三尺雨[/B] 发表: 艰难困苦30年前，幸福安康近30年，未来30年奔小康。

三尺雨

艰难困苦30年前，幸福安康近30年，未来30年奔小康。

峰泳

原文由 [B]泰山侠客[/B] 发表: 上个礼拜，我在水中正游泳，突然发现一条大鱼，于是快速抓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游到岸边。后来一称，足有15斤重。于是创造了鱼与我同在水中游，我与鱼同在岸上行的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美好一面。

鱼说：“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打扰你了”。

泰山侠客

上个礼拜，我在水中正游泳，突然发现一条大鱼，于是快速抓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游到岸边。后来一称，足有15斤重。于是创造了鱼与我同在水中游，我与鱼同在岸上行的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美好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