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日本邻居ffice ffice" /> 他们家和我们家一样,都是建国初期从沈阳迁厂来到齐齐哈尔的,男主人是中国人,女主人是日本人,生有两男三女,确切地说他们家是中日合璧的家庭。 男主人年轻时是南满的炼钢工人,女主人18岁来到中国,战后为了人身安全和谋生嫁给了这位中国工人。丈夫没有多少文化,脾气粗暴,妻子性情温柔,据说常有丈夫欺负妻子的现象发生。 来到齐齐哈尔不几年,丈夫去世了,日本妻子含辛茹苦地拉扯着五个孩子,日子过得很是艰辛。 他们家孩子多,大儿子和我们玩在一起。小时候,我常到他们家里去,听他的日本妈妈讲故事。可惜,头脑中没有留下什么记忆。 1964年,他家比我们大三岁的大姐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自愿报名上山下乡去了黑龙江跃进农场,就是我们后来去的兵团46团。 记得中学时代,中小学经常组织支农劳动,我们学校就定点到跃进农场去,这个农场对我们这个工厂职工子弟学校的师生印象也非常好。我在上山下乡之前也曾到这个农场参加过劳动,当时就说过想来农场工作的话,没想到这话第二年就变成了现实,这是后话。 这家大姐是我们一个学校的校友,比我们高三届,报名上山下乡时初中还没有毕业。为她打点行装时我正赶上在她家。看到他家当时亲人离别的沉闷情绪,母女眼里都噙着泪水,我当时还不能完全理解,但隐隐约约也有些不舍,为什么要走呢?大姐不走该多好! 日本妈妈说,当年我18岁来中国,有点像你们今天的上山下乡,日本政府对我们发出的是开发新满洲的号召,听后我似懂非懂。 转过年,跟我们一块玩耍的男孩中的老大,在齐齐哈尔以北“高头”车站附近“柳条坝”钓鱼给淹死了,我去他家的机会就不多了。 大约是1967年春天,有一批战后留在中国的日本人回国,失去丈夫没了基本生活来源,又艰难度过“三年自然灾害”的日本妈妈得到可以回国的信息,选择了离开中国。离开时,带上了两个尚未成年的小女儿,把大女儿和14岁的二儿子留在了中国,也许当时考虑还有回来的可能。 没想到,从此再也没有见到这位心地善良、吃苦耐劳的母亲。 1972年中日邦交正常化以后,听到了他家的消息。 日本母亲回国后,曾经在东京一家公园里卖门票,后来特长被政府利用当上了一名口语翻译。 留在中国的儿女先后到日本探望母亲,母亲通过外交系统的关系协调中方帮助女儿解决两地生活,使大姐从兵团调回了齐齐哈尔。大姐从日本探亲回来后我和她见过一面,看到了她们在日本拍下的彩色照片,我也真为她们高兴。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彩色照片。好像大姐还送给我一支圆珠笔-那时的礼品就是这些小东西,我很喜欢。 儿子第一次探亲回来告诉我,两个妹妹都出嫁了,她们的丈夫都是中国通,她们家中书橱里都摆着《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和《红楼梦》。两个妹妹见到他还都很拘谨且彬彬有礼。还是妈妈打破了僵局:“这是你们的亲哥哥,你们小时候在中国齐齐哈尔曾经睡在同一铺炕上。” 到日本探亲,一次签证只能签半年。儿子第二次去日本,当时正值从兵团返城在家待业,当然想在母亲身旁多住些日子,就又续签了半年。 儿子不想给母亲增加更多的生活负担,就到一家餐馆里打工“刷盘子”。一次,老板偶然问他“会不会包饺子”,他硬着头皮说“会”。第二天餐馆增加了新品种“正宗中国水饺”-厨师就是来自中国的老二。从此,他的薪水也就大不一样了! 再后来,他把自己在兵团娶的妻子-天津塘沽区的知青,也带到了日本。 呜呼!算起来,他们在日本定居已有三十年喽! 人生变数真的很多,同样的人生,不一样的成色,经历多了,人的生命自然会多姿多彩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