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味甘,大热,有毒。偏能驻颜,采泽流润,善疗饥,解困厄之患立验。能利邦国,亏贤达,畏清廉。贪者服之,以均平为良;如不均平,则冷热相激,令人霍乱。其药采无时,采之非礼则伤神。此既流行,能召神灵,通鬼气。如积而不散,则有水火盗贼之灾生;如散而不积,则有饥寒困厄之患至。一积一散谓之道,不以为珍谓之德,取与合宜谓之义,无求非分谓之礼,博施济众谓之仁,出不失期谓之信,人不妨己谓之智。以此七术精炼,方可久而服之,令人长寿。若服之非理,则弱志伤神,切须忌之。” 全文虽只有区区两百来字,却含有褒贬,把钱的性质、利弊、积散之道描写得淋漓尽致。张说针对钱的奇妙效用还总结了道、德、义、礼、仁、信、智七条驾驭钱的方式,可谓儆戒古今的肯綮之言。“七术”以现在的话来讲,就是“用钱要有度,这就叫‘道’;不把钱看做珍宝,这就叫‘德’;付出的劳动与所获得的相适应,这就叫‘义’;不贪非分之财,这就叫‘礼’;乐善好施,这就叫‘仁’;交易不违约,这就叫‘信’;不让钱伤害了自己,这就是‘智’。”古人对钱尚能有如此清醒的认识和辩证的思考,更何况今人呢?因此在今天看来,《钱本草》对于腐败不廉者仍是一剂很好的灵丹妙药。
以钱喻药、诊治时弊、利害之论、颇富哲理、寓教深刻、堪称奇文。不知诸如成克杰、胡长清之流若读此文,会有什么感觉,我想他们肯定会骂自己愚钝,只知“钱”之味甘,而不知其有毒,不知“以均平为良,如不均平,则冷热相激,令人霍乱”不知“入不妨己谓之智”,一味地拜倒在孔方兄的门下,不择手段地贪赃枉法,强取豪夺,结果反害了性命。
第一,让我们想到钱是什么。钱是财富的象征物,是占有、支配、使用的标志。正如文中所言,“钱,味甘”,让人羡慕、让人渴望。手中有了钱,“偏能驻颜、脸上泛光。”男士派头十足、趾高气扬;女士“采泽流润”、披金挂银、胸挺气傲。然而,钱亦“有毒”,能“污贤达”、“令人霍乱”。钱乃“大热、有毒”之物,如“服之非礼”、“取之不义”、则必被钱“毒”所害。轻则“弱志伤神”、铐锁相加;重则民愤难平、逆道被诛。“不以为珍”、“不取不义”,方能免为其毒害。
第二,让我们想到钱之“毒”源于何处。钱之“毒”,源于主观意志。主观意志中对金钱的贪婪,支配行为去“取之不宜”、“予之不宜”,而使身心受其毒害。对金钱的追求过于贪婪,就是埋下了“毒”之种子,就会不择手段而“求之于不义”。然而,钱“污贤达”但亦“畏清廉”。如果人人都能两袖清风,正气浩然,钱“毒”何在?钱“害”何来?由此可见,钱之毒由心生,钱之害由欲来。
第三,让我们知道钱该怎么“取之有道”。无论从事何种行业,只要光明磊落,不走歪门邪道,不因钱之“取之不宜”而妨害前程、影响命运,这便是明智之人。谋取不义之财,靠大贪大搂大骗大盗发家的富豪们,则事终有露,报终有时,必将因“取之不宜”而妨己、害己、灭己。
第四,让我们知道钱该怎么花。钱大可至“能利邦国”,小可至“解困厄之患”。但用在大吃大喝、豪赌狂嫖、行贿谋私上,则会使人“霍乱”。《钱本草》告诉我们应该“积散相宜”、“博施济众”。
《钱本草》为世人开了一副“七谓”药方:谓道、谓德、谓仁、谓义、谓礼、谓信、谓智。只有做到这七点才能立足社会,人所敬之。
嗟夫!泱泱中华,礼仪之邦也,自至圣先师孔夫子以降,教化仁信,道尚清正廉洁。奈何糜风乍起,虽则仓廪丰实,反不知荣辱,致生贪敛之众。笔者不才,每见于此,掩卷沉思,偶或有所得,乃仿古人之制,评此良方,以求正本清源也。意出良善,恐“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此方未及流布,而万方应之,则实大悲也!
钱,作为一切商品的一般等价物的特殊商品,被世人一代一代地使用着。它既给人们带来快乐和安逸,也给人们带来痛苦和烦恼。因此,从古至今,人们对金钱的评价五花八门,褒贬不一。
张说20岁应诏进朝为官,一直做到64岁告别人世。历经武则天、唐中宗、睿宗、玄宗等几代皇帝。他有充分的机会去体验金钱的滋味,洞察钱在社会机体中的各种运作状态。所以,他才把钱视为“味甘、大热、有毒”。真乃一剂针砭时弊、治病救人的良药,这是多么耐人寻味的比喻啊。然而,可悲的是,在有些人眼里钱已成了主宰一切的万能之主。什么道德、民族、国家,已统统不在话下。他们灼热的良心被自己扼杀了,贪婪的欲望很快逾越了法律的围墙。为了金钱,可以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代价。最后落得个毒发身亡、脑袋搬家。 一位哲人说:“钱可以买到房屋,但买不到家;钱可以买到药物,但买不到健康;钱可以买到伙伴,但买不到朋友;钱可以买到虚名,但买不到实学;钱可以买到小人心,但买不到君子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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