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口故事(6)

少飞

        渡口故事(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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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痞老大(渡口故事6)
    上饶人讲的“兵兵痞”和我们汉语中的“兵痞”的意思差不多。一是指那种长期当兵、粗俗、不守规矩的人；还有一个意思，就是指那种性格很活络，无权无势却有着鬼心眼的人。
    20世纪60年代中，在渡口居住的兵痞老大被遣送到农村去了。老大本是农村的人，生性聪明，被遣送农村时50多岁。老大小时候很是顽劣。那时候没有书念，他又不愿跟着大人种田，整天就跟着几个“好吃懒做”的人舞棍弄棒的混着。
    老大成年后，有一次被抓了壮丁。因为人灵活，不久他就从军队逃回家了。后来乡人们便对他说，你有本事逃离军队，不如我们给你一些钱，你就顶替乡人们去当壮丁。老大一想这样也划算，于是便就做起了这买卖，乡人们把这买卖叫做“卖壮丁”。果然老大每次顶替了壮丁后，不长时间就能从军队逃回来，接着又去接下一单生意。日子一久，老大也就得了一个“兵痞”的绰号。
    改朝换代后，渡口的张瘌子有个难嫁的丑女，张癞子便招了老大为上门女婿。张癞子摆摊为生，老大也一改过去的“好吃懒做”，和丑女两人天天下河帮沙老板捞沙挑沙，一家三口倒也生活得还可以。
    到了动荡的年代，政治运动不断。老大来自农村，又被抓壮丁当过兵，人们认为他受过压迫，受过剥削。于是老大吃香起来了，天天去给大家忆苦思甜。他在忆苦思甜时声泪俱下，控诉在乡下如何被有钱人剥削，如何被强迫当壮丁，在军队里如何受迫害。听的人都被他动情的忆苦思甜感动了，不少人流下了同情的眼泪……
    树大招风，老大家乡的人知道这事后都笑了。有人说老大卖壮丁赚了乡亲们的钱怎么会苦，也有的人说老大替乡亲们当壮丁减去了乡亲们的苦难是好事。就因为这样，有关方面再没让老大去忆苦思甜，也没给他戴什么坏分子的帽子，只是把他遣送到农村去了。
    老大小时候练过棍棒，当兵时当过号兵。那个年代人们的生活内容并不丰富，到农村后一些小青年知道老大有这些本事后，便追着老大要拜他为师学吹号，学武打。老大也不拒绝，于是在乡下又带起了一帮徒弟跩起来了。
    落实政策老大回到了渡口，张癞子也去世了，老大和丑女被安排在街道企业工作直到退休。大家依旧叫他兵痞老大。20世纪80年代，兵痞老大去世，享年70多岁。

汇泉湾泳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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