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泳人老高的佳作

老嘟嘟

游 泳 的 禅 味
作者     高  益  群
" q7 p$ J: @/ _1 ^* \4 \+ Z       大哲人老子说：“上善若水”，夸奖“水利万物而不争”。与水结缘，可以使人向善。结缘的方式，无外乎“人在水中”或“水在人中”。吃茶是“水在人中”，有人悟出了“茶禅一味”；游泳是“人在水中”，亦可体味到浓浓的禅味。
我生性好水，可能是五行缺水的缘故。儿时，居住地河流环绕，常和同伴河中戏水，感到很愉悦，渐至成习，以至于成年后不游泳就感到浑身不自在。那年到青海日月山览胜，随参观人流误入经堂，被当地一活佛摸了顶。其弟子解惑说：你要远离火和土，原因没有说，我估摸着是“相克 ”；没让我远离水，看来是“相生”。我虽未能参透玄机，但与水相契却暗合我的喜好，遂欣然离去。《诗经》上写道：“就其深矣，方之舟之；就其浅矣，游之泳之”。天下有的是江河湖海，虽未必都有舟楫可乘，但只要水势平缓，均可游泳。我省的敦煌莫高窟就绘有北魏时期的游泳图像，西藏日喀则的扎什伦布寺，也有500年前绘就的游泳壁画。看来，地不分南北，人不分民族，都有喜好游泳者，游泳与人具有天然的亲和力。君子既爱需纵情。如今，游泳已经成为我人生的一个组成部分：劳作多日，一游为快；伏案多时，亦一游为快，甚至到了一天不可无泳的地步。而且是走到哪里，游到哪里，“浩然江湖，从此常往”。北去黑龙江，南到海南岛；东往闽浙鲁，西至新西青。只要有水能游，必然以身试水，与鱼同乐。那次在西藏看到纳木错湖那令人心里发痒的一泓碧水，真想在4718米这个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咸水湖中徜徉，但出于对藏族崇仰的圣湖的尊重，只得退而求其次去海拔4320米的羊八井温泉游泳池找大高原游泳的感觉，与大自然也与当地民族同胞进行了一次水乳交融。温泉下接地气，上通云霄，蒸腾的氤氲之气经久不散，在此静定神游，幸甚至哉。游泳这项活动为我筑就了一个精神乐园。     
% a5 `  Q! ^/ i      古人认为人和自然在本质上是相通的，主张复归自然，进而达到一种“万物与我为一”的境界。我觉得“人在水中”，是一种很好的人与自然相通的方式。站在浩瀚的大江大海旁边，极目远望，水天一体，苍苍茫茫，人在水里犹如置身穹苍，使人顿生与天地万物融合为一的亲切感。在这种情境之中，由于离开了嚣闹和骚扰，很容易让心沉静。兰州黄河的冬泳者有句俏皮话：“来到黄河边，快活大半天”，表达出了这种忘忧的心境。记得20年前的一个冬季，兰州的气温骤然降至零下24度。是日，大雾弥漫，水气升腾，正在黄河水中冬泳的我和伙伴们如临仙境，迷蒙恍惚，心无旁骛，陶醉在与水共舞的欢乐中。上得岸来，便有了脱胎换骨之感。现代人与自然界相隔离，多了一些社会的属性，少了一些自然的天性，终日悬浮在追逐功利的路上，在钢筋水泥之间疲于奔命，无暇顾及自身的情趣和健康。能在水中倏然以游，渐至虚无，便拥有了了然于心的平静，身虽在水中，精神已在九天之外。这种通过与大自然相融相合以寻求内心的平静，是生命的觉醒、精神的突围，是一种真性情的恣肆。
% a, @: x/ A& {# V2 h  G, r/ T       在我国的历史上，与游泳有关的水上运动名目繁多，踏混木、水傀儡、水百戏，不一而足。游泳深藏大趣，古人早有体悟，称游泳为“水嬉”、游泳人为“弄潮儿”。史载：有一次孔子站在吕梁水滨，见一人在水中翻腾，以为他要溺水而死，就令弟子随波拯救 。俄顷，那人忽地在百步之外浮出水面，并披发高歌，顺流遨游而下，逍遥自在。这个“弄潮儿”的快乐令孔子赞叹不已。此种景象如今在黄河兰州段的水域里经常可见，天气晴和之时，泳者或三三两两，或成群结队 ，沿河呼啸而下，蔚为壮观。这是怎样的一种人生体验：顺势而为，恣意汪洋，真有“乘云气，御飞龙”的气概。但是，有时也要急流勇退。在黄河兰州段游过泳的人们都知道：前方水浪大时，就需要逆向划水。由于黄河的流速大于游泳的速度，看着是向后游，实际还是向前进。这正像布袋和尚的《插秧诗》：“退步原来是向前”。前进的速度慢了，但在同样距离的区段里游得时间长，锻炼了人的耐力，这是一种韧性的勇。黄河河道上有不少回水湾。枯水季节，气候严寒时，冬泳者就顺水转圜，根据自己的耐寒能力决定转的圈数的多少，恬然自适，任运逍遥。人生的轨迹就是个大圆圈，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在转圜中还原天性，实现个人内心世界的释然超脱，是一种简单的快乐，但可以使你感悟到一些人生哲理。
      通过游泳“与天地参，与天地化，与天地合”，“独与天地精神往来”，不身临其境，难以知其意、得其趣、悟其神。如今世俗之气过于饱和，沉浸于空明澄净的化境之中，浮躁的心会清凉许多。长此以往，必悟其道、受其益，正所谓“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 。这就好比出家人得道前担柴挑水，得道后亦担柴挑水，但其感悟却大不一样，只能以身历之，以心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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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中海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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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章，写出了冬泳人的心声、心得和体会。拜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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