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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苗家花木兰 --新编多场次歌剧剧本 (根据姚克明先生《雷公山上的杜鹃花》一文改编) 编剧:夏廷献 写在前面 这个脚本是根据中国人民志愿军铁道兵老战士、原海军政治学院《政工学刊》主编、现新浪网《看潮涨潮落》元老博主姚克明先生撰写的纪实文学《雷公山上的杜鹃花》改编的。 姚老2007年7月和8月两次在自己的博客上发表博文《“假姑娘”原是真女兵》(同时发给了有关部门),介绍了贵州省雷山县安祥乡桃香村苗家女儿——我军花木兰式的女战士王树才的传奇事迹。呼吁有关部门对她恢复女性身份后所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转干受阻、复员还乡、晚景凄凉、患癌去世)予以反省,将其遗骨迁入当地烈士陵园或公墓。一年过去了,没有人理睬。两年、三年、四年、五年、六年过去了,没有人理睬。今年(2014年)“三八节”姚老把博文又发了一次(同时发给了有关部门),仍然是“泥牛入海无消息”。姚老很不理解:“有关部门”为何对这位我军真正意义上的“花木兰”如此冷漠?同时也感到无助和无奈。 姚老作为志愿军铁道兵的幸存者之一,对同是铁道兵的王树才的事,放心不下,但又没有办法让“当政者”关注一下这位可歌可敬的小人物的命运,只好利用键盘,敲打出一篇近三万字的纪实文学《雷公山上的杜鹃花》,较为细致地叙述了王树才可歌可泣的事迹。 姚克明,一位年近80的耄耋老兵,为公平、为公正——为纠错,锲而不舍的执着精神深深地感动了我。笔者4月10日拜读《雷公山上的杜鹃花》一文后,夜不能寐。思考之后,决定把它改编成歌剧——用文艺形式配合姚老的呼吁。于是,夜以继日,一鼓作气写下了这个脚本。期望歌剧界的权威人士在花时间、花精力、花大价钱引进“外国古典歌剧”的同时,能够关注一下这部“本土草根歌剧”,把苗家花木兰式的女战士王树才爱国爱乡的真实故事搬上舞台,为精神文明建设增添一分正能量。 编剧 2014年4月16日 剧中人物:(出场时身份、年龄) 王淑彩——(王树才),苗族,贵州省雷山县方祥乡桃香村民。15岁左右。 王富山——王淑彩之父,40岁左右。 王廖氏——王淑彩之母,35岁左右。 王树田——王淑彩之弟,10岁左右。 麻振铎——苗族,杏花村青年,18岁左右。 石克金——汉族,解放军剿匪部队班长,20岁左右 李永南——鲜族,解放军某部排长,25岁左右。 韩天成——汉族,志愿军铁道兵老战士,22岁左右。 金如兰——朝鲜老妇,55岁左右 栗淑兰——苗族,方祥乡桃香村小学女教师,22岁左右。 麻小铎——苗族,方祥乡桃香村小学男生,8岁左右。 解放军官兵、志愿军战士、哨兵,医院医生、护士,当地村民、小学生、干部等 剧情简介 解放军里的花木兰;男女恋情中的新梁祝。 苗族女青年王淑彩扮男子参军抗美援朝的传奇故事;苦等心上人归来终身未嫁孤寂去世的人间悲剧。 1950年春天,贵州省雷山县安祥乡桃香村、杏花村苗族群众载歌载舞庆祝解放。美丽聪慧的女青年王淑彩和男青年麻振铎用对歌表达对党和政府以及大军的感谢心情。驻军班长石克金带来土匪窜出深山杀害干部群众的消息。王淑彩女扮男装和麻振铎一起为石克金的尖刀班当向导进山剿匪。 王淑彩在女扮男装当向导的过程中产生了参军的想法,同时也对麻振铎产生了好感。麻振铎被王淑彩的表现折服,产生了爱意。1951年剿匪结束,朝鲜战争激烈,排长李永南到雷山县征兵。王淑彩用花木兰从军的故事说服父母、女扮男装和麻振铎一起入伍。王淑彩要求麻振铎为她保守秘密,麻振铎请求王淑彩将来嫁给他,两人对雷公山发了誓。 部队入朝后,王淑彩被分到铁道兵基层连队施工,麻振铎被分到野战部队当卫生员。被李永南误听改名王树才的王淑彩,在及其繁重的劳动中,积极肯干,助人为乐,受到男兵们的肯定。老兵韩天成给她起了个“假姑娘”外号。麻振铎心疼王淑彩受苦受累,担心她身份隐瞒不住。在一次见面时动员她说出真相,改换工作。王淑彩不为所动,决心坚持到战争结束。 1953年的一天,美军飞机对修好的清川江大桥和铁道兵驻地进行狂轰烂炸。王淑彩为保护房东金如兰负伤被送到野战医院后,怕暴露女性身份不肯检查治疗。医院找来李永南做工作。王淑彩说出了真相。李永南十分震惊。医院也立即进行治疗。麻振铎来探视作战负重伤的石克金。石克金告诉了麻振铎有关情况。麻振铎急于见到王淑彩,李永南告诉他王淑彩正在做手术不能探视。麻振铎心如刀绞。护士找人为王淑彩输血,麻振铎得以同王淑彩见面。 王淑彩转院回国到长沙陆军医院治疗康复后留在医院工作,因性格直爽得罪了直接领导,尽管她表现突出,得了全军运动会手枪射击金牌,还是被处理复员回乡。王淑彩利用自己的复员费办起本村小学,每年所得收入极其微薄。1984年春天,已离休的李永南、韩天成来看王淑彩,三个人回顾了铁道兵的战地生活。王淑彩接到因不是正式教师被解雇的消息,已患有癌症的她受到致命打击,倒在了风雨雷电和杜鹃花朵中。因终身未嫁,不能进祖坟,被埋在了山坡草丛中。 2014年春天,石克金代表志愿军老战士,去韩国接回了麻振铎的遗骸,将麻振铎同王淑彩合葬,实现了他俩生不同时死同穴的愿望。大家祝愿二人在天国幸福美满。 《贵州苗家花木兰》脚本正文 序幕 杜鹃花红 时间:2014年春天 布景:山峰、山坳。溪流,树林,漫山遍野的杜鹃花。山坡下花丛中有一长满青草的墓丘。 【幕启前合唱: 雷公山吆有灵性, 滋养杜鹃花开盛。 鲜花簇拥苗家村, 心香献给女英雄。 苗家娇娃王淑彩, 女扮男装从军行。 最终归宿雷公山, 浓浓大爱映山红。 【歌毕,栗淑兰领麻小铎等小学生带画具上场。她把学生们带到墓丘前。 栗淑兰:“同学们,花木兰女扮男装从军的故事,大家都知道吗?” 学生们齐声:“知道!” 栗淑兰指着墓丘:“咱们苗家的花木兰王淑彩老师就埋在这里。” 麻小铎:“老师,她一个人在这儿,多孤单啊!” 学生们附和:“是啊,是啊,她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栗淑兰:“这……因为……王老师终身未嫁,咱苗家习俗,老姑娘去世不能进祖坟,所以就一个人在这儿了。” 学生们惊讶地:“啊!” 麻小铎:“王老师是花木兰,应该……应该进烈士陵园啊!” 学生们附和:“是啊,是啊!应该进烈士陵园!” 栗淑兰:“这……” 麻小铎:“和烈士们在一起,就不孤单了嘛!” 学生们:“是啊,是啊,那就不孤单了。” 栗淑兰:“嗯……会进的吧。好吧,大家开始画画,画出一幅自己心目中苗家花木兰王老师的形象。看谁画得好!” 麻小铎:“老师,你再把王老师的故事讲一遍,我们好画。” 学生乞求地齐声:“再把故事讲一遍吧!” 栗淑兰:“好!” 【灯暗。 第一场 风云突变 时间:1950年春天 布景:雷公山下,桃花村头,晒谷场上,场边两个树干之间拉有 “庆祝解放”“肃清土匪”的横幅标语。 【鞭炮声后,铜鼓、木鼓声响,芦笙奏鸣…… 【幕启后,苗族群众在晒谷场上兴高采烈随着芦笙旋律载歌载舞……男女青年翩翩起舞。王淑彩双手掐腰,舞动着百叶裙下的双腿,十分阿娜多姿,成为众人眼球追逐的对象。 【合唱或伴唱: 一九五零年,映山红花鲜。 苗家得解放,雷山笑开颜。 翻身做主人,心中阳光灿。 走上康庄道,幸福在眼前。 【王富山走出人群,站到场子中间。 王富山大声地:“乡亲们!今天是大喜日子。大喜日子,咱苗家都要对歌庆祝。是不是啊?” 众欢呼:“是!” 王富山:“杏花村那边起唱,桃香村这边对唱。好不好?” 众:“好!” 【杏花村群众商议后,麻振铎走出。 麻振铎清了清嗓子,起唱:(杏花村民集体在偶句重复) 欢庆解放心里爽, 心爽就要把歌唱。 一唱雷山变慈祥, 不再是凶凶吓人样。 二唱山道变平安, 上山砍柴心不再慌。 三唱山田分到户, 自种自收自家藏。 四唱住房有改善, 能遮风雨暖洋洋。 五唱六唱七八唱, 越唱心里越是爽。 请问桃香村乡亲, 你们可有啥事唱? 【桃香村民商议后,王淑彩走出。弟弟王树田跟在她后面。 王淑彩:你们听好了!唱: 欢庆解放心里爽, 心爽就要把歌唱。 【杏花村民嘲笑:“啊!学我们的!”麻振铎得意的样子。 【王富山、王廖氏和桃香村民失望的样子。 王淑彩:你们接着听!唱:(桃香村民集体在偶句重复) 一唱苗家的领路人, 伟大的中国共产党。 二唱苗家的大恩人, 解放军把咱来解放。 三唱政府的工作队, 分田分地为各家忙。 四唱驻村的子弟兵, 护咱苗家不再遭土匪抢。 五唱六唱七八唱, 越唱心里越是爽。 请问杏花村乡亲, 你们还有啥事唱? 【桃香村民兴奋地欢呼。 【王廖氏激动地上前搂住了王淑彩:“妞!” 【杏花村民围住麻振铎商议…… 【解放军剿匪部队班长石克金带两名战士匆匆上场。 【石克金同王富山耳语。 王富山面向大家高声地:“乡亲们,大会结束,马上回村,关闭院门!有女娃的家,要特别注意,不要抛头露面!” 众惊讶地:“啊!?” 石克金:“乡亲们!被我大军撵到深山的散兵惯匪,听说美国人要打第三次世界大战,认为变天机会到了,结队走出深山老林。相继在全省发难。已经杀死了不少区乡干部和人民群众。” 众惊讶地:“啊!” 石克金:“我们接到消息,有一股匪徒,正向我们乡窜来。” 众惊愕:“啊!” 石克金:“我向大家保证,只要我们部队在,保证不让土匪走进村子一步!” 众:“好!” 王富山:“乡亲们,小心为妙,快回家吧。记着按数给剿匪大军送干粮!” 【众开始散去。 石克金对王富山:“大叔,有个事还得麻烦你一下,我们要进山剿匪,路不熟,能不能给我们找个向导?” 王富山:“好!”看村民。 王淑彩过来:“爹,我去!” 王富山:“你?” 王淑彩:“咋?” 王富山:“这是男娃子的事。” 石克金:“是啊,小妹妹,快回家吧。” 【王淑彩不由分说地把父亲的外衣脱下穿上,把弟弟的腰带解下把百叶裙扎起,把母亲的头巾拿下把长发拢起,迅速变成男孩打扮,又在地上抓起一把黑灰,把姣好的脸面抹脏了。 王淑彩:“我现在就是男娃子!” 王树田高兴地:“姐姐成哥哥了!” 王富山:“这?” 石克金:“这?” 王淑彩:“这什么?快走吧!” 王廖氏拉王淑彩:“大军办的是大事,你别瞎捣乱。” 王淑彩挣脱:“娘!我不是瞎捣乱。”唱: 好日子刚刚开始过, 不能让土匪再来祸。 这儿的山道我都熟, 给大军领路有把握。 爹亲娘亲请放宽心, 我定会平安回来, 把剿匪的事儿同二老说。(对石克金:“走吧!” 【王富山、王廖氏对视,叹气。 王树田:“我也跟姐姐——哥哥去!” 【王廖氏把儿子拉到一边。 王富山挥手:“去吧。” 石克金:“好。大叔大妈放心,我们一定保证她的安全。” 【麻振铎跑了过来。 麻振铎:“是找向导吗?我跟你们去!” 石克金:“太好了!”对王淑彩:“你?” 王淑彩:“咋?想反悔?没门!走!”说完径自朝前走了。 石克金对麻振铎:“好!”看了看王富山对士兵:“走!” 【灯暗。伴唱起: 苗家娇娃王淑彩, 美丽聪慧惹人爱。 性格直爽言词利, 仗义勇为大气派。 第二场 两个向导 时间:1950年春天,前场之后。 布景:雷公山下,林木葳蕤,岩石嶙峋,山涧溪流,溪流边一条小道弯弯曲曲通往山上。 【幕内,麻振铎声:“等等我,等等我,我都赶不上你了!” 【王淑彩声音:“你和大军慢慢走吧!” 【王淑彩急上,走到一树丛后面,蹲了下去……稍倾,从树丛后走出,到溪流边用手捧水喝,刚喝了一口便停住,思索后站了起来。 王淑彩微笑地:“女娃子当向导是有点不方便。”唱: 带领大军剿土匪, 大路小道我熟悉。 看到土匪被消灭, 自己心里很美气。 跟着一群大哥哥, 吃喝睡觉都可以。(羞涩地 就是这拉撒有问题。 我尽量注意少喝水, 憋不住时就跑步快如飞。(回头看树丛 放下“包袱”啊,我浑身更有力。(回头看来路 哥哥们还在后面半里地。(看小道两边鲜花,欲摘,停手。 我现在是个男娃娃, 鲜花呀鲜花,不能再跟你们太亲密。(眺望雷公山 那边厢来了一个陌生人, 我躲起来提高警惕看端倪。 【王淑彩看了看地形,躲在一个岩石后面 【麻振铎、石克金和本班战士上场。 石克金望着山道:“哎?王淑彩哪,刚刚看到她就在这儿嘛!”看了看四周,“原地休息!” 【战士们各自找位置坐下,拿出行军壶喝水。 【麻振铎四处张望…… 石克金擦了一把汗,有点兴奋地:“这些天过得真痛快!”唱: 刘邓首长巧决策, 铁壁合围扎口袋。 三道防线向里推, 匪徒插翅难出来。 我们是个尖刀班, 侦查敌情日夜赶。 多亏两个小向导, 为我们赢得了宝贵时间。 麻振铎走到石克金面前:“班长,王淑彩是不是走远了?我往前追一下看看。” 石克金:“好!你俩要注意安全。” 【麻振铎迅速下场。 【一拿着竹筒油罐的苗族老者上场。 【战士们立即警惕地起身把老者围了起来。 【王淑彩从隐蔽处出来,站在战士们后面。 石克金上前询问:“老乡!你是哪个村的?” 老者害怕地:“我…我…石头寨的。” 石克金警惕地:“啊?!石头寨是土匪窝,你?” 【战士们迅速用抢指着老者…… 老者开始镇静点:“大军把土匪窝已经端了。” 石克金:“你是干什么的?怎么闯到了剿匪的防线里来了?” 老者:“我,出来……大油及。” 石克金:“啊!打游击?” 老者急忙分辨地:“是‘大油及’、‘大油及’。” 石克金:“你想打游击?土匪?” 老者着急地:“不是‘大油及’‘ 大油及’。” 王淑彩微笑着走到前面:“班长,误会了,误会了!他说的是打油吃,不是打游击。我们这儿,把‘吃’说成了‘及’。”走到石克金跟前,“他不是土匪,是老百姓。放他走吧。” 石克金:“真的?” 王淑彩:“真的!” 石克金:“我相信你。”对老者微笑地:“你去‘大油及’吧。” 老者:“谢谢大军!”对王淑彩,“谢谢这位小兄弟!”下场。 石克金和战士们轻松的笑起来,念道着“大油及”。 【麻振铎返。 麻振铎:“你们要去打游击呀?” 大家都笑了。 麻振铎看到王淑彩:“原来你在这儿,叫我好找啊!” 王淑彩撒娇地:“谁让你找我了?” 【一通信员模样的战士急上。 通信员大声地:“石班长!连长命令你们班停止前进,回到连部同全连一起到团部集结,参加围剿土匪的大战斗!” 石克金:“好!太好了!” 战士们齐声:“太好了!走!” 石克金对王淑彩、麻振铎:“下面的路我们都熟悉,你俩请回吧。问候乡亲们。谢谢你们两个好向导!”对王淑彩,“更谢谢你这个小翻译!”转身对战士们挥手:“出发!”迅速下场。 【静场。鸟儿从天空飞过 王淑彩失落地:“咦?大军就这么走了?” 麻振铎也有点失落地:“走了,他们走了。咱们回吧。” 王淑彩:“好吧。”边走边唱:跟着大军当向导, 麻振铎边走边接唱:朝夕相处十来天。 王淑彩唱:大军打仗真勇敢, 麻振铎接唱:你表现也很不一般。 王淑彩唱:谢谢你时常关照我, 麻振铎接唱:关照你……我心里很是甜。 王淑彩有点羞涩地唱:你把话说到哪里去? 麻振铎掩饰地接唱:说到高高的雷公山。 王淑彩故意怀疑地唱:雷公山能听见你说话? 麻振铎自信地接唱:雷公神耳朵很是尖。 王淑彩憧憬地唱:我也向雷公许个愿, 麻振铎也憧憬地接唱:包你一定能实现。 王淑彩唱:我家村庄在眼前, 麻振铎接唱:我家院落也不远。 王淑彩唱:咱们分手各自走, 麻振铎接唱:下次对歌咱再见。 两人有点不舍地对视,深情地合唱: 咱们分手各自走, 下次对歌咱再见。 【喜鹊喳喳地叫…… 【灯暗。伴唱起: 男女两个小青年, 朝夕相处十来天。 互相帮助心灵通, 萌生爱意很自然。 第三场 参军入伍 时间:1951年 布景:一座干净的院落,一棵大树下,放有农具、用具、凳子等 【村里有线广播的大喇叭播送钟华作词、罗宗贤谱曲的《抗美援朝保家卫国》歌曲:“从东北到西南,从高原到海边,愤怒的声音响成一片,热血的青年纷纷参战,全国各民族的人民,快起来!起来!起来!起来!起来!抗击美帝支援朝鲜,为保卫祖国的独立而战……” 【王富山坐在树下编竹篓。王廖氏在纳鞋底。 王富山感叹地:“美国佬咋跑到咱们家门口挑事啊?” 王廖氏:“嗨,还不是像恶狼那样想吃肥肉呗。” 【王淑彩旋风般上场。 王淑彩:“爹,娘!”唱: 朝鲜战争打得紧, 大军在雷山招新兵。 我志愿当兵去朝鲜, 二老赞成不赞成? 王廖氏吃惊地:“啊!你疯了?” 王淑彩接唱: 是帝国主义发了疯, 用炸弹杀死老百姓。 党中央号召抗美援朝, 我是个公民要响应。(看父亲 爹呀爹,你从小教育我要爱国, 我参军就是爱国行动。 王富山停下手中的活儿:“妮啊!”唱: 招兵这事我知道, 大军招的是男兵。 你是一个女娃娃, 没有资格去报名。 你今年只有16岁, 没有枪高哪能行? 王廖氏:“他爹呀!”唱: 啥话你也别说了,(看王淑彩 哪有女娃去当兵? 别再想三想四癫癫疯, 跟着我好好学习针线活, 过一年给你找个好婆家行不行? 王淑彩反对地唱: 不行不行就不行! 我的心愿是当兵。 雷公已经点过头, 有人为我做见证。(娘啊! 你说女娃不能当兵, 爹讲的花木兰从军故事, 你是忘了还是没有听? 王廖氏唱: 花木兰的故事我知道, 古代汉家发生的事情。 咱苗家从没有这种事, 你说破天我也不赞成。 王淑彩唱: 汉家女古代能做的事, 咱苗家女现代更能做。 我就要做苗家的花木兰, 走出这大山保卫新中国。 女扮男装当向导我已做过, 大军的班长还曾经夸过我。(爹爹呀!花木兰的故事可是你经常同我讲的! 难道爹爹是随便说? 欺哄女儿假爱国? 王富山:“这?人家不招女兵嘛!” 王淑彩:“我不是女兵啊!”进屋迅速换了男装——一位清秀的苗族小青年出现在父母面前:“咋样?” 【王富山、王廖氏惊讶地看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树田声音:“爹!娘!来客人了!” 【王树田领李永南、麻振铎上场——走进院落。 麻振铎热情地:“大叔,大婶,二老好啊!”介绍地,“这位是解放军的李排长。”看到王淑彩的打扮,相当吃惊。王淑彩用眼神示意他不要乱说。 李永南:“我叫李永南。贵州的剿匪任务提前完成,军委决定在贵州征兵参加抗美援朝。我们的征兵站设在乡政府武装部。我今天到这儿走走,主要是想听听苗族乡亲对我们征兵工作有啥意见。” 麻振铎:“李排长听说大叔在村里很有威望,就来了。” 王树田兴奋地:“我给他们领来的!” 王廖氏:“好,好!大人说话,你出去玩吧。” 王富山给李永南、麻振铎让座,对王廖氏说:“他娘,去烧点茶水来。” 【王廖氏进屋。 【王树田看了看王淑彩,想叫“姐”。王淑彩发现立即上前捂住嘴,耳语:“先出去玩去,等会儿回来,姐姐给你好吃的。”王树田同王淑彩拉钩后跑开(下)。 麻振铎高兴地,“大叔,我已经报名参军,部队也已经批准了。”看了王淑彩一眼,“今天是来看看你们。”对王淑彩,“最近还好吗?” 王淑彩:“好!” 李永南:“你们认识?” 麻振铎:“去年,我们一块儿给剿匪的尖刀班当过向导。” 李永南高兴地:“原来你俩已经是准解放军了,太好了!”对王淑彩,“小弟弟,怎么没有去报名啊?” 麻振铎:“她……” 王淑彩:“我正要去哪,你们来了。” 麻振铎:“淑彩,你?” 李永南爽快地:“你不用去了,我见到,就行了。你叫什么名字?” 王淑彩:“叫王淑彩。” 李永南点头:“王树才,好,我记住了。多大了?” 王淑彩:“17岁了。” 麻振铎:“你!没那么大吧?” 李永南:“嗯,他是个女娃脸,显得小了点。” 【王富山感情复杂地看着、听着,王淑彩不断给父亲挤眼。 李永南:“小弟弟,你眼睛没有毛病吧?” 王淑彩:“没有,没有,月亮光下我能穿针引线呢!不对,不对,是拉弓射中小鸟呢!” 李永南:“好!等会儿你到征兵站填个表。告诉他们,我已经同意了!” 王淑彩喜出望外地:“太好了,谢谢李排长!” 李永南转身对王富山,“大叔,谈谈对我们征兵工作的看法吧。” 王富山:“好。” 【王淑彩把麻振铎叫到院外,顺手拧住麻振铎的一只耳朵。 王淑彩告诫地:“你要是露出我女扮男装参军的一丝风声,我就把你嘴缝上!” 麻振铎疼得咧着嘴:“好好好,我对雷公山发誓,决不漏一丝风声。那……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王淑彩:“啥事?” 麻振铎:“等你像花木兰那样凯旋后……” 王淑彩:“咋着?” 麻振铎鼓足英气地:“就……嫁给我。” 王淑彩的手松了,小声地:“只要你兑现承诺!” 麻振铎兴奋地:“我保证!” 两人幸福地对视,合唱: 雷公山神来作证, 互相承诺千钧重。 一起当兵去朝鲜, 守口如瓶并肩行。 【在“雄赳赳气昂昂”的旋律中,灯暗。伴唱起: 当今木兰别贵州, 跨过鸭绿江水流。 成为光荣铁道兵, 异国他乡写春秋。 第四场 异国愫情 时间:入朝半年后 布景:朝鲜山野,河流、村落、道路,工棚、帐篷,岩石、隧道、枯树。 【防空警报响声,飞机掠过的声音,机关枪、高射炮的声音…… 【铁六师十七团一营四连工地。李永南带二排六班的王树才、韩天成和几名战士坐在一个凹形岩石前躲避空袭。他们面前是一条长长的铁轨。 李永南:“如今大家对当铁道兵的事想通了吧?” 众齐声:“想通了!” 李永南:“不是劳改犯?” 众齐声:“不是!” 王树才:“保证前线部队有吃有喝有武器,帮助朝鲜发展经济,留下中国军人的永久纪念,是特殊战斗!我们是特种兵!” 韩天成:“‘假姑娘’说得好!” 李永南:“不是说过,部队不是‘梁山泊聚义厅’,不要起外号,喊外号嘛。” 韩天成:“这……” 王树才微笑地:“人无外号不响,大家愿叫就叫吧。” 韩天成:“副连长,你看,你看,人家本人都同意了嘛。” 李永南:“小王是给你面子,怕你下不了台!”转对王树才,“家里大叔、大婶、弟弟都好吧?” 王树才:“都好,都好。谢谢副连长!” 李永南关切地:“和你一起入伍的麻振铎有消息没有?” 王树才:“他到一线部队后给我来过信,在连部当卫生员。” 李永南:“好哇!再写信时,代我问候他。” 王树才:“是!” 李永南自豪地,“我接的你们这批贵州兵,分布在志愿军各部,表现都不错!” 【解除空袭警报声。 【大家站起,弯腰到铁轨前。按个子高低排序,王树才在最前,李永南在最后。李永南喊了声:“起!”大家熟练地把铁轨拦起,放在肩上。李永南喊:“走!”大家迈开步子…… 李永南:“王树才!把号子喊起来!” 王树才:“是!”喊起号子:“同志们哪!” 其他人呼应:“嗨吆!” 王树才:“向前看哪!” 其他人:“嗨吆!” 王树才:“新路基已经快铺完哪!” 其他人:“快铺完哪!” 王树才:“这是咱军的生命线哪!” 其他人:“生命线哪!” 王树才:“火车隆隆运炮弹哪!” 其他人:“运炮弹哪!” 王树才:“打得鬼子抱头窜哪!” 其他人:“抱头窜哪!” 王树才:“还有蔬菜肉食鸡蛋好米面哪!” 其他人:“好米面哪!” 王树才:“彭老总表扬铁道兵做了大贡献哪!” 其他人:“大贡献哪!” 王树才:“戒骄戒躁加油干哪!” 其他人:“加油干哪!” 王树才:“把鬼子打回三八线哪!” 其他人:“三八线哪,嗨吆!” 【李永南、王树才等抬着铁轨下场。 【麻振铎背着挎包跑步上场。 麻振铎放慢脚步,喘了口气,唱: 来到朝鲜半年多, 未见树才我心空落。 今日去团部领药品, 紧跑步拐个弯来看她。(往前看 前面有人在施工, 不知道现场有无她? 那厢站着一哨兵, 待我大声问问他。(喊:“喂!同志!” 【哨兵上。 哨兵警惕地询问:“你是哪个部队的?到这儿来干什么?” 麻振铎:“我是XX军XX师XXX团一营一连的卫生员,今日到团部去领药品,顺便拐到你们这儿看看老乡。” 哨兵:“你老乡叫什么名字?” 麻振铎:“叫王树才,三横一竖王,树木的树,有才能的才。个子不高,身材偏瘦,一张女娃脸……” 哨兵:“嗷,我知道了,你找的老乡外号叫‘假姑娘’!可能干啦!” 麻振铎愣怔后:“对对对!” 哨兵:“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叫他。”下。 麻振铎:“谢谢,谢谢!”自言自语地,“假姑娘……” 【王树才上,麻振铎迎上。 王树才有点生气地:“你怎么来了?” 麻振铎:“我…怎么不能来?” 王树才:“分手时不是说好了,在部队期间,不见面嘛!” 麻振铎:“树才呀!我给你寄了十二封信,你就回过一封。我心里总是七上八下,担心你出了啥事情。我今日到团部领药品,一路小跑,争取时间,来看你一眼——难道还不行?” 王树才唱: 我们每天都施工, 体力劳动真不轻。 同志们叫我假姑娘, 多干活才能隐蔽女娃身。 每天我浑身像散了架, 哪像你当卫生员那么轻松! 掂起钢笔我手发抖, 字歪扭已经不成形。 我思量只要心中雷山在, 杜鹃花永远映山红。 【麻振铎上前抓住王树才的手。 王树才吃惊、害羞地:“你要干什么?”挣扎。 【麻振铎不放手,把王树才的手翻过来看手掌,把王树才的手掌贴在自己面颊上。王树才极力挣脱。 王树才生气地:“你!你这是干什么?” 麻振铎:“你别误会。”激动地,“我看你的手,就知道你吃了多少苦啊!”感叹地唱: 原本是白嫩的女娃手, 如今茧皮比老农还厚。 可想见你干的是啥活, 可想见你吃了多少苦。(树才呀, 战争眼下见不到头, 你这样下去我不好受。 不如你对领导说实话, 恢复原本女娃身。 离开一线施工队, 到医院当护士照样是兵。 王树才:“你不要说了。”唱: 参军时表过态服从分配, 到如今怎能够自己反悔? 我已经扮男娃半年多, 同志们已把我看做小老弟。 假姑娘的外号已经叫响, 当不当真女兵已无所谓。 麻振铎:“树才呀,我当卫生员后,看过一些医书,女娃每月都有那么几天……还有看病、洗澡、换内衣、上厕所。半年,你应付过去了。一年,两年,时间长了,你应付不了……一旦出了岔子,可就鸡飞蛋打,不仅前功尽弃,还会落个长期隐瞒组织的罪名啊!” 王树才:“我只想参军入伍,只想在部队里干,我自忖假姑娘的外号能一直叫下去。花木兰能够在军队里应付过去,直到还乡,我也能应付。” 麻振铎担心地:“你咋应付?” 王树才:“咱们一起当向导时,不是应付过去了嘛!” 麻振铎:“嗯,那次你是很会应付。可那次人少,这次人多。” 王树才:“人少人多,一个道理嘛。” 麻振铎:“说到那次人少,告诉你,那个剿匪的石克金班长,如今是石排长了,就在我们连。他还说让我写信回家问候你呢?” 王树才担心地:“你有没有说我在这儿当兵?” 麻振铎:“没有,没有!他知道你是女娃,我哪敢对他说。” 王树才:“那就好。在朝鲜这儿,除了石班长,就是你知道我是女娃。石班长不知道我当兵,你向雷公山发过誓。只要我自己注意不暴露,就没有问题。” 麻振铎:“树才,我后悔,后悔呀!” 王树才:“啊!” 麻振铎深情地唱: 后悔参军时没有阻止你, 后悔向雷公发誓不暴露你, 后悔没要求和你分到一起, 你这样隐瞒身份吃苦遭罪, 我心里如刀绞啊又无能为力! 我恨,我恨,我恨哪, 我恨那美帝国主义, 万里迢迢漂洋过海来制造人间悲剧! 要不然如今我们都在山坳里, 花好月圆我耕你织无忧无虑。 王树才受到感动地:“麻哥呀!”唱: 谢谢你为我把心操, 谢谢你为我守秘密。 事情已经这样就别后悔, 化思念化恨意为前进动力。 为抗美援朝咱尽量克己, 打败了野心狼咱就回去。 雷公山下结连理, 杜鹃花前拜天地。 到那时回想当兵的日子, 就会感到很有意义。 【敌机飞来的声音…… 【幕后喊声:“王树才!”“假姑娘!” 王树才:“我得赶快回去了,你也快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麻振铎不能自已地上前拉住王树才的手:“树才!” 王树才没有抽手,忘情地看着麻振铎:“麻哥!” 【在飞机响声、高射炮、机关枪响声中,灯暗。伴唱起: 锦绣江山战火熊, 老天难解人间争。 多少悲欢离合事, 无情有情混杂中。 第五场 血洒异国 时间:1953年春天一个晴朗的日子。 布景:群山下,坡地上,金达莱花开放。道路边,院落内,朝鲜民居朴素敞亮。 【王树才在院子内洗衣盆内洗衣服,晾衣服的绳子上已经晾了一些衣服。 王树才边搓衣服边唱: 进军号洪亮地响, 战斗在朝鲜多荣耀。 就是我们今天吃点儿苦, 会使祖国江山牢又牢, 不怕飞机炸, 不怕烈火烧, 我们的父母常欢笑。(注:这是一首当年铁道兵文工团慰问部队时所唱的其中一首歌) 【韩天成和几名战士,从屋子里走出,同送行的阿妈妮金如兰挥手告别。 韩天成:“阿妈妮留步吧,下半晌我们就回来了。” 金如兰:“好,好。” 韩天成:“假姑娘,我们走了啊!你要不要带什么东西?” 王树才:“不用。难得休息一天,你们到县城好好玩玩,看看风景,回来同我好好讲讲。” 韩天成:“成!”关切地,“嗨,大家那些脏衣服你就别洗了,洗了穿上还是个脏。挂到绳子上跑跑酸臭味就行了。” 王树才微笑地:“这你就别管了。” 韩天成:“好好好,我知道你一直喜欢洗衣服,搞卫生。”对同伴,“走!”哼着“嗨啦啦啦啦嗨啦啦”的旋律下场。 【王树才继续洗衣服。金如兰过来帮他把洗好的衣服搭在绳子上。 王树才边洗边唱: 嗨啦啦啦啦嗨啦啦, 嗨啦啦啦啦嗨啦啦啦。 天空出彩霞呀,地上开红花呀。 中朝人民力量大,打垮了美国兵呀! 全世界人民拍手笑,帝国主义害了怕呀。 嗨啦啦啦啦嗨啦啦, 嗨啦啦啦啦嗨啦啦。 全世界人民团结紧, 把反动势力连根拔,那个连根拔!(注:这是抗美援朝期间流传很广的一首歌) 【李永南带一名警卫员上。 王树才发现站起:“副连长!” 李永南:“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韩天成他们已经走了?” 王树才:“已经走了。有事吗?副连长!” 李永南:“上级通报,美国鬼子对我们新修的清川江大桥,恨之入骨。今天可能要派出大批飞机轰炸。上级担心疯狂的鬼子不仅炸桥,还会炸工地和住宿地,要我们做好防备,尽力做到不伤一人。连里领导分了工,逐一通知到各班。” 王树才:“明白!一定做好防备!” 李永南:“房子后面的防空洞还好吧?” 王树才:“我一早看过,很好!” 李永南:“好,一旦听到警报,立即同阿妈妮一起进防空洞!” 王树才:“是!” 李永南对金如兰:“阿妈妮,我们几个兵住在你家,给您老添麻烦了!” 金如兰:“副连长说这话就外气了,几个小伙子把我家里外的活儿全包了。这个王树才还常常帮我做饭,比我亲儿子都勤快。” 李永南:“那是他们应该做的。阿妈妮,我也是鲜族,家在吉林延吉。你同我说说,他们有没有违犯鲜族习俗的。你用鲜语说,我听得懂。” 金如兰惊喜地:“啊!你是鲜族。”用鲜语说了一阵。 李永南:“谢谢阿妈妮对我们的肯定。”对王树才,“阿妈妮说,这儿住过日本兵、美国兵、苏联兵,就数中国兵最好。她也最爱中国兵。”强调地,“咱们要继续努力!一定要同鲜族老百姓搞好关系!国内现在把我们称作‘最可爱的人’,我们每个人都要对待起这个称号。” 王树才:“是!” 李永南:“你先忙吧,我到别处看看!”下。 【王树才敬礼,目视李永南走出院门。 【王树才和金如兰一起把洗好的衣服晾在绳子上,同金如兰一起回正房。 【稍倾,王树才搬出高低两个凳子放在院子明亮地方。又回屋拿出一个白色布包,把布包放在高凳上,坐在低凳子上,打开布包,拿起一封信读—— 【父亲王富山声音:“……还是你临走时给你说的话,服从领导,团结同志,不要像在家时那样使性子。听说朝鲜冷得很,刚从井里打出的水马上就会结冰,你自己可要保重啊!” 【母亲王廖氏声音:“你一个女娃子,整天在男娃子人堆里,娘真担心你出啥事,给祖宗丢脸哪!娘想你想得很哪!你啥时候能回来?” 【王树才情不自禁地擦了眼泪,继续看信。 【弟弟王树田的声音:“我已经到县城大姑家上小学三年级了,爹、娘的信就是我写的。老师给我们讲了花木兰的故事,姐,你就是咱家的花木兰。向你致敬!你可要早点回来呀!” 【王树才沉思了一会儿,放下手中的信,拿起另一封,抽出信看。 【麻振铎的声音:“树才,树才,树才,树才,千言万语不顶我叫你一声树才!保重,保重,保重,保重,千言万语汇成这两个字:保重!顺告:我们部队打了胜仗,准备再往前推进。战况十分激烈,我们连牺牲了好多同志。再往下,吉凶难料,我有点怕再也见不到你了。一旦我‘光荣’了,你可以自由选择今后的伴侣……树才,保重!” 【王树才站起看四周,天空很蓝,白云悠悠。金达莱花很盛。 王树才唱: 爹娘弟弟和男友, 都把我想来把我忧。 字字句句都烫人, 万般滋味涌心头。 树才我不是块硬石头, 你们的关爱我接受。 我只有更加努力干, 报效祖国对待起亲友。 我这里抢时间一一回信。 望亲友继续支持我坚定前走! 【王树才坐下,拿出信纸,握起钢笔。 【防空警报拉响…… 【王树才迅速起身跑向屋内,扶住金如兰出门,走到屋后。 【警报声中,飞机刺耳轰鸣,高射炮机关枪响…… 【金如兰突然从屋后跑出,王树才紧跟。 王树才:“阿妈妮,你要干什么?” 金如兰:“去拿全家福,还有祖传的玉镯……” 王树才:“你回防空洞,我去拿!” 【金如兰犹豫了一下继续向前。 【飞机低空驶来的声音,机上机枪扫射的声音,飞机在附近丢下的炸弹爆炸的声音…… 王树才拉金如兰,金如兰挣扎:“全家福传家宝,不能让鬼子给炸了” 【飞机驶来的声音更响,机上机枪扫射的声音更响…… 【王树才看到机枪子弹已经打在了院墙上,纵身把金如兰扑到…… 【机枪子弹打在了王树才身上,随后的炸弹在院内爆炸,屋子轰然倒塌起火,王树才的一沓信连同凳子被炸飞燃烧…… 【飞机远去。房舍继续燃烧。静场。 【金如兰挣扎着从王树才身下坐起,她看到王树才身上的鲜血,推了推王树才的身体。王树才一动不动。 金如兰颤抖着站起,看着躺在地上的王树才,哭声:“小伙子,你是替我死的呀!”大声呼叫:“来人哪!来人哪!” 【灯暗。伴唱起: 异国他乡洒热血, 巾帼男儿王树才! 清川江水低声哀, 金达莱花为你开。 第六场 病房显身 时间:距前场一天后 布景:山坳,树林。志愿军野战医院简陋的病房内外。 【石克金躺在里侧病床上,头部、臂部、胸部缠满了绑带。 【王树才躺在外侧病床上,被子遮盖全身。 【病房门口外,医生和匆匆上场(赶来)的李永南交谈。 李永南担心地:“医生,王树才出状况了?” 医生:“嗨呀!特殊状况!昨天你们把他送来到现在,小伙子一直不配合检查治疗,怎么劝也不成。除了你们当时的临时包扎,我们什么工作也没有做。他甚至不让我们的护士接近。” 李永南惊讶、怀疑地:“不会吧?他是我们连最好的兵之一,服从领导,团结同志,埋头苦干,助人为乐。这次是为保护房东阿妈妮才负了伤。昨天你也见到了,我们的战士对他怎么样,房东是怎么乞求你们救治他的。” 医生:“我从医十多年了,第一次遇到不配合治疗的患者。没办法只好打电话请你们来人抓紧做工作,不要再耽误检查治疗。” 李永南:“好吧。我问问情况。” 医生:“请你抓紧。我先去看别的病号。”下。 李永南:“这个王树才,是怎么回事?”走进病房内,站到王树才的床铺前,“王树才!” 【王树才没有回应。 李永南惊愕地:“王树才!”见没有回应,上去揭开捂头的被子:“王树才!” 王树才哭声:“副连长!” 李永南有点生气地:“大小伙子哭什么?你说说,怎么回事,不配合检查治疗?不要命了?啊!” 王树才抽泣地:“副——连——长!” 李永南:“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可不像我认识的王树才呀!”唱: 三年前我接兵到你家里, 一眼就看中了你聪明伶俐。 当时就表态同意接受你, 征兵站你顺利办了手续。 入伍来你的表现我很满意, 连长指导员背后也常夸你。 全连战士也都很喜欢你, 叫你外号“假姑娘”, 是战友之间的同志式亲密。 这一次你奋不顾身保护阿妈妮, 实践了志愿军的国际主义。 你的事迹已逐级报到兵团首长, 首长们已批示全部队好好学习。 铁道兵报记者还要来采访你, 你要配合治疗早日恢复元气。 朝鲜战争已经接近后期, 即便复员回家也得有好身体。 王树才抽泣声更大:“副——连——长!” 李永南俯身:“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王树才抽泣地:“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大家!” 李永南:“你是一个吃苦耐劳的好战士,舍生取义的英雄战士!为我们连队争了光的战士!没有对不起我,也没有对不起大家!” 王树才:“我——我——我!” 李永南:“你有什么事?说出来我帮你解决。” 王树才:“我——” 【伴唱(王树才的心声): 怎么说呀怎么说! 费心隐瞒了三年多。 一千多个日日夜, 多少破绽都躲过。 感谢大家心地纯, 没怀疑我是假小伙。 送我外号假姑娘, 这个外号掩护了我。 副连长啊,副连长, 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说。 我不配合检查和治疗, 是怕暴露不是小伙。 我是苗家的女娃娃,(李永南极其震惊:“啊!” 为当兵才把谎话说。 我没有任何坏心眼, 就想抗美援朝保家卫国。 蒙哄了组织我有错呀, 请求组织处分我。 李永南当机立断地:“原来是这样!啥也别说了,赶快配合检查治病!”出门叫,“医生!医生!”急下。 石克金对王树才:“王淑彩,我是当年到你们剿匪的班长石克金,现在前线部队当排长。前次战役,负了重伤,眼睛看不见了,耳朵还灵。昨天听到你拒绝医生检查的声音,我就在想,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想来想去,终于想起你就是当年和麻振铎一起给我们当向导的王淑彩。” 王淑彩惊讶地:“啊!你是石班长!不,听麻振铎说过,你现在是排长了!” 石克金:“这个麻振铎,我还问过他你的情况,他给我搪塞过去了,原来你女扮男装当了铁道兵。王淑彩,既然负伤了,女娃身份藏不住了,赶快配合检查治疗。” 王淑彩:“谢谢石班长,就是那次我女扮男装当向导,才萌生了当兵念头。还真当上了,一晃三年多了。” 石克金:“你真不容易!比许多男子强!” 【李永南、医生、护士抬着担架过来,迅速把王淑彩放到担架上,走出病房门,向另一个方向走去。下场。 李永南跟随,边走边说:“三年多了,竟然不知道她是个花木兰!嗨!”下场。 【麻振铎掂着水果上场。 麻振铎走进病房:“石排长,全连官兵委托我来看你了!”把水果放到床头柜上,“手术以后还好吧?” 石克金没有说话,一个拳头打在麻振铎肩膀上。 麻振铎不解地:“哎哎哎?部队不许打人,石排长,你犯神经病了!” 石克金:“你小子真不像话!” 麻振铎:“怎么啦?怎么啦?我从战场上把你背下来,包扎好送到医院,一周来看你一趟,怎么不像话了?” 石克金:“王淑彩女扮男装当兵的事,你就没有告诉我。” 麻振铎惊愕地:“她当兵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石克金:“她救房东阿妈妮负了重伤,单位送来后,就躺在那个床上。她死活不让医生检查治疗。” 麻振铎:“啊!” 石克金:“医院把她连队副连长叫来,她才说了实话。” 麻振铎看空床,“她现在呢?” 石克金:“抬到手术室抢救去了。” 麻振铎看石克金:“这……” 石克金:“我这儿没事,你快去看她吧。”微笑地,“当向导时,我看你俩就投缘的。她当兵是好事,为啥不告诉我呢?” 麻振铎解释地:“她女扮男装当兵,不让我说。说是说了要把我嘴缝上。” 石克金:“嗨!你还真听她的。” 麻振铎着急地:“我去了,啊?” 石克金:“快去吧!” 【麻振铎走出房门,向后面走去,和从后面走过来的李永南碰了个满怀。两人对视。 李永南:“你不是麻振铎嘛!” 麻振铎:“是是是,哎呀,李排长啊!” 李永南拳打在麻振铎肩膀上:“你小子,真不像话!王树才女扮男装当兵的事,当初你怎么不告诉我?” 麻振铎解释地:“她不让我说。说是说了要把我嘴缝上。” 李永南:“你还真听她的话。哎?你怎么知道她负了伤?” 麻振铎:“我来看我们连的石排长,石排长说的。石排长在我们那剿匪时,我们俩当过他们班的向导。” 李永南询问地:“麻振铎,这次你可要说实话,你帮她保守这么大的秘密,你俩是不是……恋人关系?” 麻振铎点头:“是!” 李永南:“好!既然你俩是那种关系,我可告诉你,王树才如今全身麻醉做手术,取出身上的弹片。结果如何?还不清楚。她一旦伤残,你小子可不能当陈世美。” 麻振铎:“不会!不会!我们一起向雷公山发过誓。” 李永南:“王树才是个好战士,也一定会是个好媳妇。”捅了麻振铎一下,“你小子,摊上这么个女娃是天大的福气。我回去向连长指导员报告,你等她做完手术,麻醉劲儿过去,再去看吧。”下场,回头:“有空到我那儿坐坐!” 麻振铎敬礼:“是!” 【麻振铎徘徊。 麻振铎唱: 一听说她救人负了重伤, 一把刀刺到了我心坎上。 恨不得立即见到她的面, 看一看她到底怎么样?(嗨—— 入伍后就怕有这一天, 没想到这一天是因为她负伤。 三年来我每天担心她露馅, 一露馅可就是错误一桩。 古代的花木兰受人称赞, 当今的花木兰……人们咋想? 罢罢罢,祝福她能够挺过来, 即是残疾了我也要把她养。 一起回到老家山坳里, 最终安息在故乡胸膛。 雷公山啊雷公山, 保佑王淑彩平安吉祥。 【一护士疾步从手术室方向过来。 护士对麻振铎:“同志,你是不是王树才单位的?” 麻振铎:“她醒过来了?” 护士:“她需要输血!” 麻振铎:“我是O型血,我去!” 护士:“快走!”两人下。 【韩天成和另一名战士搀扶金如兰上场。金如兰挣脱搀扶,快步向前…… 金如兰带着哭声:“好孩子,你可不能走啊!” 【灯暗。伴唱起: 负伤暴露女儿身, 成了部队大新闻。 一道难题摆桌面, 是表扬还是给处分? 第七场 花开花落 时间:1984年春天一个周六中午 布景:山坳,树木,花丛。溪流边平房小学,院内大树下有一废弃的碾盘。碾盘一边树立有旗杆,旗杆上飘扬着国旗。 【年已半百、弓着腰、穿着褪色军装的王淑彩送学生们走过溪流上的小桥回家。 王淑彩:“下午和明天大家完成作业后,都玩个痛快!下周一见!” 学生们:“下周一见!” 【王淑彩挥手送学生,直到看不到学生身影。 【王淑彩看到有人过来,开始眺望。喜鹊喳喳飞过。 【已40出头的王树田领着两个老人(李永南、韩天成)向王淑彩走来。 【李永南、韩天成看到王淑彩加快步子,走过小桥。 李永南激动地:“王淑彩!” 韩天成:“假姑娘!” 王淑彩激动地:“啊呀!原来是副连长和韩老兵啊!你们怎么?” 韩天成:“我们离休了没事,结伴到贵州转转,会会老战友,从镇远、黄平、凯里、台江一路走来,昨天到了雷山县城,今天到你这儿来了。” 王淑彩热情地:“太好了!太好了!” 【王树田快步走进教室,搬来了凳子,放在碾盘旁边。又到教室旁边的厨房里,拿来了大暖壶和三个瓷碗,倒了三碗水。 王淑彩礼让李永南、韩天成坐下,自己也坐下:“没啥招待的,喝口山泉水吧。” 【李永南、韩天成端起瓷碗喝水,一口气喝完。 李永南:“老韩,你猜猜我喝着这水,想起了什么?” 韩天成:“想起了大碗吃饭、大碗喝水的连队生活呗!” 李永南:“是啊!只要当过兵,影响伴终生。” 王树田:“姐,我回去备饭招待贵客。” 王淑彩:“你让弟妹炒两个菜端过来,我这里蒸米饭再炒两个菜。”对李永南、韩天成解释地,“平常我自己在这儿做饭。”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王树田不悦地:“姐!你就别忙活做饭这事了。” 王淑彩:“好好!听你的。” 王树田对李永南、韩天成,“你们好好说话。”抽泣地,“让我姐把苦水都倒出来……”擦泪疾步走下。 【静场…… 王淑彩微笑地:“这个树田,胡说什么呀!”倒水,“喝!” 韩天成:“你回乡后一直在这儿教学?” 王淑彩:“这房子原来是生产队废弃的谷仓,我回来后看到村里没有小学,想到我在部队十三年学了不少文化知识,教小学一到四年级,应该可以,就向乡里申请办学。”笑,“不瞒老领导老同事说,我那千把元复员费全用在修缮房子、置办桌椅、购买文具书籍上了。”回顾地,“一晃,二十年过去了。” 韩天成:“教师的待遇还可以吧?” 王淑彩笑:“我不算正式教师,乡里每月给补助五块钱。县里每年发三百元生活费。” 韩天成有点气愤地站起:“啊!这也太欺负复员军人了吧!打发要饭的也不能这么少吗!” 王淑彩微笑地:“坐下,坐下,韩老兵。我一个生活,这点钱也就够了。” 韩天成坐下,愤愤地:“怎么这样对待我们的花木兰!” 李永南:“嗨,事情怎么会这样?”回顾地,“咱团回国修铁路,有一次路过长沙时,团里派我到你当年回国治疗的陆军医院找过你。他们说你伤好后,留在医院消毒室工作,工作学习都很拼命。爱打篮球和练射击。1958年被选送到广州军区体工队参加训练,在北京全军运动会上,夺得了手枪射击项目金牌。我问他们,这样的好女兵,怎么没有转干授衔?怎么会让她复员回乡了?他们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王淑彩,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淑彩黯然神伤:“老领导,不说这事了吧。” 韩天成鼓动地:“说!不说白不说。” 李永南:“说吧,有什么委屈说出来,心里好受点。” 王淑彩:“好吧。”起身扶着国旗杆,唱: 都是我性直惹的祸, 也是荣誉呀压住了我。 我在咱连生活三年多, 和男兵相处都很随和。 大家努力把活干, 不玩心眼不踩脚。 谁知医院不一样, 说话直得罪了一位官婆婆。(她的姓名我就不说了吧。 那一年我拿着金牌回单位, 院里研究我转干授衔换工作。 这位官婆婆找到领导……(韩天成:“她怎么说?” 说我曾给当过保长的父亲寄过钱, 政治立场有问题转干授衔不适合。(韩天成:“这不是无限上纲嘛!” 说我女扮男装混入部队, 欺骗组织分明是大错。 (韩天成:“哎呀,这个女妖婆!” 说我没学历不符合转干条件, 说我身体弱难以胜任工作。 还说什么她不是花木兰嘛, 花木兰可是回了乡仍做女工活。(韩天成:“昏话!屁话!” 我就这样被安排复了员, 回到了老家办了这个学。 为培养祖国的花朵尽份力, 看着一张张笑脸我很喜悦。 每日里升降五星红旗, 我自忖走过的路对待起祖国。 韩天成:“你做得太好了!” 李永南:“王淑彩,你是咱们铁道兵的骄傲!”询问地,“你怎么一直一个人生活?麻振铎当了陈世美?” 王淑彩:“不不不!”回到座位,“他到医院看过我之后,来过一封信,就一句话:‘我们马上出发,祝你早日康复!’后来就音信全无了。” 李永南:“嗯。听说那次是最后一次战役,打得非常惨烈。不少官兵牺牲,一些人还被俘虏了。” 韩天成:“这事我也听说了。被俘虏的志愿兵,一些人被强迫运到了台湾。一些人回国后被看做叛徒,政治运动一来,便成了批斗对象。” 李永南:“麻振铎他家里,有没有接到部队的什么通知?” 王淑彩:“我去问过,没有。” 李永南:“你就这样一直等着他?” 王淑彩一笑:“我对雷公山发过誓的。” 韩天成感叹地:“哎呀,王树才,世上像你这样的好姑娘太少了!” 【王树田挑着两个竹篾编的饭盒过来,从饭盒中取出盛满菜肴的六个瓷盘、三碗米饭、三碗汤、三个瓷杯、一瓶酒放在碾盘上。 韩天成:“小老弟,你搞的太丰盛了嘛!” 李永南:“是啊,是啊。” 王树田:“你们难得到到穷山沟来,尝尝苗家菜吧。”拿起酒瓶打开给三个瓷杯倒满酒:“这酒是我爹生前藏了三十年的雷山老酒,说是等我姐有喜事了再拿出来。今日你们来看我姐,就是喜事。你们好好喝吧。” 韩天成:“这,这……” 王树田:“家里还有事,我就不陪你们了。姐,我先回去了。”下。 王淑彩:“我弟弟这么说了,咱们就喝吧。你们知道,我是不会喝酒的,今日算是舍命陪君子!”端起瓷杯站起。 【李永南、韩天成也端起瓷杯站起。 韩天成:“老领导,说点什么吧。” 李永南:“好!咱们三个老兵在一起,使我想起了铁道兵在朝鲜建设钢铁运输线中,先后有1136名官兵牺牲,2881名官兵负伤。咱们团先后有103位战友长眠在朝鲜的土地上。同时也涌现了一大批英模,一万两千一百多人立功受奖。英雄的铁道兵团用鲜血和生命保卫了刚刚诞生的共和国,捍卫了民族的尊严,带给了人类和平和安宁。从朝鲜战场回国后,又投身经济建设。从1954到1983年,先后修建了黎湛、鹰厦、包兰、贵昆、成昆、襄渝等52条铁路干线,里程达12300公里,占全国新建铁路的三分之一。为建设祖国的钢铁动脉立下了不朽的功勋。” 韩天成:“可惜在1982年,集体转业并入铁道部,各师分别改称铁道部工程局。” 李永南:“铁道兵是不存在了。但是铁道兵吃大苦耐大劳和爱国主义的精神,还是在铁道兵退伍战士和铁道部各工程局,熠熠生辉永放光芒!”看着王淑彩,“王淑彩这位老铁道兵,尽管受到了不公正待遇,但仍然保持着铁道兵的精气神,来,为铁道兵精神干杯!” 三人:“为铁道兵精神干杯!”一饮而尽。 【王淑彩又把三个瓷杯倒上。 韩天成:“王树才,你也说点什么。” 王淑彩:“我想唱歌!” 韩天成、李永南:“好!” 王淑彩深情地唱:“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保和平卫祖国,就是保家乡。” 李永南、韩天成跟着,形成了合唱:“中国好儿女,齐心团结紧,抗美援朝,打败美国野心狼!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保和平卫祖国,就是保家乡。中国好儿女,齐心团结紧,抗美援朝,打败美国野心狼……” 【三个人唱歌时离开座位,手舞足蹈,热泪盈眶。 【邮递员上,看到三个人的模样,十分不解。把一封信交到王淑彩手中,离开。王淑彩扫了一眼装在口袋里。三个人回到座位。 韩天成:“麻振铎来信了?” 王淑彩:“不是,乡政府文教办的公函。” 李永南看天:“老韩,天气要变,咱们吃点饭快走吧。” 王淑彩:“急什么,晚上住我弟弟那儿,明天再走吧。” 韩天成:“和丹寨那边的战友约好了,今晚赶过去。” 王淑彩:“那好。快吃!” 【三个人迅速吃饭。 李永南站起:“我们走了,后会有期,谢谢你和弟弟的热情款待!” 韩天成站起:“以后加强联系。你也出去走动走动。” 李永南:“你的事我们老战友会关注的。” 王淑彩站起:“请老领导、韩老兵放心,我不会给咱们连队丢脸的。” 【王淑彩送李永南、韩天成走过小桥,挥手再见。 【王淑彩回头掏出公函。 王淑彩念:“王淑彩同志,经研究决定,自下周一起,新派正式教师雷鸣代替你的教学工作。望你做好交接……”苦笑重复,“正式教师雷鸣代替你的教学工作……正式教师雷鸣……” 【天色突变,闪电雷鸣…… 【王淑彩抬头望着国旗。 王淑彩沉痛地:“二十年了,我教过上百名学生,评过多次先进,还不是个‘正式教师’。”唱: 有谁能够告诉我, 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有谁能够告诉我,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罢罢罢,五十年风雨已过去, 不教书,回到家也能过。 啊呀呀,我的家在哪? 麻振铎呀麻振铎, 你到底去了哪?去了哪? 我日日夜夜把你盼, 你就是做了鬼也该来看看我。 我怎能忘身上流着你的血, 咱们俩早已心也合血也合。 睡梦里你的身影常出现, 你还是那么英俊那么洒脱。 睡醒来泪湿枕巾…… 我没有一个人可以诉说。(麻振铎呀麻振铎—— 我已经患了癌症时日不多, 但愿得生不同时死同穴。 我不是那才貌双全的祝英台, 但愿得你能是那痴情的梁山伯…… 大呼:“爹,娘,不孝女来了!”从旗杆滑落在地,狂风把碾盘上的餐具吹落地面,饭盒被吹得老远。 【王树田顶风上,看到眼前情景,大惊。疾步走到王淑彩跟前。 王树田撕心裂肺地:“姐姐!” 【成团的杜鹃花飞来,落在了王淑彩身上。 【灯暗。伴唱起: 贵州苗家花木兰, 传奇故事天下传。 巾帼女杰不幸去, 令人惋惜令人叹。 尾声 生死相依 时间:同序幕 布景:同序幕 栗淑兰:“大家心中的花木兰王老师形象都画好了吗?” 学生们齐声:“画好了!” 栗淑兰:“亮出来大家看看!” 【学生们转身展示自己的画。麻小铎的画面上是两个人。 栗淑兰:“麻小铎,你怎么画两个人哪?” 麻小铎:“我心目中的英雄,一个是花木兰王老师,一个是我大爷麻振铎。听我爷爷说,大爷当过大军的向导,后来参军抗美援朝,在连队当卫生员,救过很多人的命。爷爷把我起名麻小铎,就是让我不忘大爷!” 栗淑兰:“你大爷现在在哪?” 麻小铎:“爷爷说,大爷后来干秘密工作,不能和家里联系了。” 栗淑兰:“那是不简单。好,你画得好! 【吉普车刹车声…… 栗淑兰看:“咦!谁到这里来了?” 【学生们也瞩目看。 【身着志愿军服装、带着墨镜、手捧骨灰盒的的石克金在两名现役士官的搀扶下上场。一上尉军官和地方干部跟随。再后面跟有拿铁铁锹的士兵和当地村民。 【地方干部同上尉军官耳语。 上尉走到石克金前:“老英雄,到了!” 栗淑兰上前:“我是这里小学的老师栗淑兰,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要平坟吗?” 上尉:“栗老师,你误会了,我们要安葬一位志愿军烈士遗骸。” 栗淑兰:“志愿军烈士遗骸怎么要安葬这里?” 石克金:“我来说吧。栗老师,我手捧的遗骸,是我和几位志愿军代表,从韩国接回来的四百多人之一。他是这儿杏花村人,名叫麻振铎。” 栗淑兰:“麻振铎!” 麻小铎:“是我大爷!是我大爷!”叫着要扑上去,栗淑兰拉开。 石克金:“麻振铎生前是我们连卫生员,救死扶伤,非常英勇。最后一次战役不幸捐躯。临上战场前,他告诉我,若是他‘光荣’了,让我把他遗骸交给他父母或王淑彩。这些年我一直惦着这件事。王淑彩我也认识,一直打听她的下落,得知她孤苦伶仃逝去,十分惋惜。今日,我是代表志愿军官兵,送回麻振铎,实现他俩生不同时死同穴的愿望。栗老师,还有麻振铎的侄孙子,可以吧?” 栗淑兰感动地:“可以!可以!” 麻小铎哭泣:“大爷,你怎么这样回来了?” 石克金抬头仰视:“雷公山啊,请你见证一对苗家儿女纯洁无瑕的恋情!”大声地,“麻振铎,王淑彩,你们伟大的人格、高尚的情操、高贵的品德,将流芳百世,万古长青,永放光辉!你们到天国结合吧。祝你们幸福美满!” 众齐声:“祝你们幸福美满!” 山谷回荡:“祝你们幸福美满!祝你们幸福美满!” 【学生们举起了手中的画像。 【栗淑兰把麻小铎抱起。 【麻小铎举起手中的画像,大家向王淑彩、麻振铎的画像致哀…… 【灯暗。伴唱起: 古代的花木兰令人赞叹, 还有梁祝化蝶影响深远。 今日苗家儿女留下真情, 雷公山杜鹃花分外鲜艳。 ——剧终—— 2014年4月16日 编后絮语 笔者在撰写这个脚本时,有以下四点考虑: 一、把握主题。在国家没有消失之前,爱国主义始终是第一主义。本剧主人公王树才女扮男装参军入伍,体现的正是爱国主义。撰写中注意了从情节和语言上对她爱国情怀进行揭示。情是剧本的内核。撰写中注意了在人物身上体现亲情、友情、爱情。以女、男主人公的爱情为“红线”贯彻始终。 二、增加难度。《花木兰》、《梁祝》、《战火中的青春》剧作中的女主角,从军或求学过程中,都是小心隐瞒自己的女性身份——别人根本不知道,也没有往那方面想,直到最后才解开“谜底”。本剧设计女主角和男主角一起从军,女主角不仅自己隐瞒,还要男主角帮助她隐瞒,担心男主角坚持不住。女、男主角的心理,都有“折磨”,从而增加了难度。 三、改动情节。为使过程流畅,符合剧作“凝聚”特性,有助于塑造主要人物,舍弃了原作中女主人公在国内入伍训练、修宝成铁路等许多情节,入伍后直接进入朝鲜。根据王树才终生未嫁的事实,推理她一直在等待意中人团圆,新增加了人物——男主角麻振铎和有关情节。女主人公的父母弟弟也有名有姓,以体现亲情。 四、突出特点。女主角有两个特点,一是女性——女扮男装参军三年多和男兵一样干重体力活,没有被发现。二是苗族——20世纪五十年代初,苗族参军的人不多,女青年更少——王树才可能是唯一。撰写中注意了这两个特点,但还很不够。若能推上舞台,建议导演在舞美、服饰、音乐等细节上予以强化,充分体现苗族习俗,使之成为具有浓郁苗族风情的歌剧。 这个脚本只是一个“故事大纲”,若能推向舞台,导演、演员可在尊重这个“原创”的前提下,对情节和唱词进行修订。其目的或曰原则只有一个:塑造出一个苗家花木兰的可敬可亲形象。 编剧 2014年4月16日 编剧:夏廷献 邮编:100071 地址:北京丰台东大街5号院819室 电话:010 66958819 1371833896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