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木对 于 2011-11-3 17:09 编辑
很多年前,上小学路上总会经过一条铁轨,大多时候上面行驶的是货车,有时装满了货物,有时是空的车厢。车厢上标着的各个省市的名字,一看便知他们被运往全国各地。但在当时对于幼稚的大脑里,北京、长春、贵阳等在什么地方的省市概念肯定是没有的,只是北京这两字我是最先记住的,“我爱北京天安门……”其中就有北京两字。而“乌鲁木齐”这四个字,对我真是影响最为深刻。第一次看到四个字的名称就有种奇异,而把“乌鲁木齐”四个字一口气读出来,也是在两三星期以后的事了。记得当时四个字里“鲁”字不认识,等火车开过去后,把“鲁”字写到本子上去问大点的孩子,回答说“不知道”又去问了大人,总算会读。其实,“乌”字当时也不会读,原因是当“鸟”字了,还自以为认识,这“鸟鲁木齐”读起来还算蛮顺口的,后来去问了大人,“鸟鲁木齐”在什么地方?大人当时的脑子估计也被弄昏了,反正是一下子也肯定没搞清楚,后来经过反复问了才知道我说的应该是新疆的乌鲁木齐。哈哈,新疆啊!原来从唱的歌里“我们新疆是个好地方来……”早就听说过了,知道是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到底什么样子的地方呢?脑子里也是木木的。也正是从那时起,每看到去乌鲁木齐的火车就有种跳上去的小小冲动,当然,肯定没有成行,并且随着月月岁岁,这么个插曲也变得风淡云轻而不知落在哪个记忆的角落里了。 冬去春来,岁月更迭。流年里,已近天命。以前很多的梦想或甚至连梦都没想到的,已经经历,并且肯定以后还会经历这些想过或没想到过的未知的人生。 2011年10月14日早上,我坐在了飞往乌鲁木齐的东方航空航班上。这是几个月前就定了的事,但感觉里总有点怪怪的,好像自己不知在哪里是否做错了什么而有些轻微的茫然,一直到了乌鲁木齐,才好像醒转来,开始了从乌市开始的南疆环线游。 14号这天从上海到乌鲁木齐飞了近五个半小时。出机场,行李安放在住的宾馆,然后去附近走走。气温和上海差不多,街道同其他内地城市也没啥两样,物价也差不多,然后在路边小店叫了一碗馄饨,喝一口汤、吃一口馄饨,汤汁带点酸酸的、轻轻的辣味,馄饨是羊肉馅的,真是又香又鲜啊!哈哈……后来才知道,一直向望的这个味道,实际上才刚刚从乌鲁木齐开始。 新疆的时差比上海要玩两个小时,这个季节的8点就像上海的6点。10月5日早饭后差不多8点钟也就是天才有点蒙蒙亮,方向是库车县,开始了真正的南疆环线旅游。人们常说,不到南疆,等于没到过新疆;没到过新疆,就不知中国有多大。从这天开始基本上每天500多公里的行程,500公里行程好像也不太多,就是这每段500多公里的行程内基本上是缺了水的而显得特别干燥的荒山和戈壁滩。可以想象,作为动物如能在这种恶劣环境下生存,一定可以申请吉尼斯记录。所以在这块不毛之地上,因为渺无人烟而显得了无生气也就自然而然的事了。当然,也是有了这种独特的条件和气候,这里有着近34万平方千米面积的塔克拉玛干沙漠,它安卧于塔里木盆地,头枕天山,南望昆仑。塔克拉玛干大沙漠是个流动性沙漠,维吾尔语意思是:进去出不来,它的最低处是罗布泊,一直以来被称为死亡之海,是真正的不毛之地。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曾经少小时,印象里大漠的壮观和美丽,经常让我浮想联翩。稍大些读了些历史又看了些和戈壁沙漠有关的武侠小说,更是让我兴奋不已。至此,去一次新疆到一次沙漠也就是我的生命里的一个念想了。 人生的一个组成部分就是为了实现一些梦想,虽然清醒地知道大多的梦想是实现不了,但是有机会的话还是要创造的。随着年轮辗转,已近天命之时新疆终能成行,也是一件幸事。这次经过连续好几天的奔波,当我真的站在这片大漠的沙石上时,感觉却有种茫然,茫然于现实里环境的枯燥和幻想里大漠壮丽的反差。当然,戈壁,不会因黄沙而不美,胡杨便是佐证。不然,她怎么会把生命诠释成三千年的成长呢?一千年不死!一千年守望!一千年不朽!何等的情怀啊?或许就是为了守护那个美丽的楼兰姑娘吧,于是虔诚的刳木成棺而殉葬了。经过多少年以后的一朝破土,当初的容颜未改,直令世间一片哗然!究竟是怎样的一番情愫令她不忍老去?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让她红颜依旧?大概是情萌自初的一个约定。可以想象,在这片无际的戈壁里,枯燥和单调早就让男儿也是血脉贲张,怀着冷兵器时代固有的武者之江湖,宿命里几多的侠肝义胆,偶遇有不平时,一剑封喉之余,是仰天长啸,随即绝尘而去,了无踪迹;或怀着建功立业、功成名就,从沙漠里杀出一天血路!成——即王侯英雄,败——也就抛却一颗头颅挥洒一腔热血于这片大漠。所以闲看夕阳西下,胡杨和沙漠有时会变得一片血红,好像隐约述说着当年冷兵器时代里,战鼓声声,金戈铁马或快意恩仇下的诸多故事。“一剑挥来天下小,且为红颜社稷轻”也就是已经成为王者或虎贲情怀的最好写照了。当年曾经的年轻美丽,一梦几千年的等待,罗布泊已经干涸,楼兰已风蚀成废墟。不远处某个沙石下的骨骸,也许曾经是笑傲江湖却还未荣归故里的英豪,又或是丝绸之路中来不及到家而倒下的马帮。如果注定沧海变桑田,我思量那个几千年前的楼兰姑娘还会倔强的坚持千年万年,等着轮回,等着亲人的回归相拥。当然,在无际的戈壁,茫茫的大漠里,到底能有多少遗憾、多少悔过,也只是一个时间上的概念,如果假设时间为零,遗憾悔过也就不存在了。 ( 图片上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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