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黑鹅 于 2010-8-31 18:59 编辑
夜游柴西湖 一、怕才有感觉呢! 是从8月11号突然爆料的。那天“山西太原游泳群”的“可人”，在“群信息”中粘贴公告:“本周五晚上6点到8点，西湖篝火舞会，可夜游，可痛饮，可狂舞，吃喝AA，报名找‘擎天’，搭车各显神通，下雨活动取消。”一下子，群里炸了窝。举手OK的嚷成一片，“月亮海猫”发出个呲牙的图片问道，“杂狂舞了？” “如梦”回答，“想咋舞就咋舞!”“阳光”问道: “裸舞么？” “温柔色妮妮”发了个发抖的表情，“海猫”扑上来说，“光哥裸吧 。 ”“缘”偷笑道，“你们裸，我就猪八戒一样把你们的衣服统统抱走!”“太远”凑趣道，“我给你们摄像发到网上，让你们哈哈哈，一夜成名!” 夜游柴西湖，是身为群“管理”的“河边草” “孺子牛”两位老师一手策划的。优雅且含蓄的群主“扇贝”担心: 柴西湖靠近中北大学，在漪汾桥北16公里，网友们平时骑行的多，开车的少，晚上骑车怎么保证安全？还有，不久前柴西湖刚刚收走了一个帅哥，大家白天尚且忌讳，晚上“野泳”甚至“裸泳”，难道不怕么？“怕，当然怕，怕才有感觉呢!”河老师眼睛不大，但很聚光，他滴溜溜的转到牛老师身上，笑道:“有牛大帅牛救护在此，何怕之有？”牛老师挥起精壮的胳膊，憨憨地向下劈道，“贝儿没事儿。” 二、“泳池文明”对我们这些“野蛮人”进行了毫不客套的暴光和声讨。 这件快活儿事两个家伙蓄谋已久。 游泳群聚群四年来，因为 “泳池文明”，媒体和众多的“文明人”对“野泳”这帮“野蛮人”进行了毫不客套的声讨，还用暴光“追杀”“裸泳”者。他们照样我行我素，在管理与责任的是非中，在道德与舆论的旋涡中，徘徊、挣扎、壮大。他们郁闷长期“被圈游”在宽不过10来米，长不过150米的漪汾桥边上的“龙源”露天泳池和那些大大小小的室内游泳馆，经过3年和汾河湿地公园管理者们的“死皮赖脸”，终于获得默认，在太原市北面 “沙坑”，形成了以35岁以上为主要人群的游泳群；在太原市南内环桥，形成了50岁以上为主要成员的游泳群。 牛老师对柴村东湖西湖的水文情况了如指掌，如果路程近点，公交方便点，他早就率领兄弟姐妹们开赴过去，在“那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的太原市区内绝无仅有的水域里潇洒逍遥。要知道，如果不是汾河铁道桥下的四个肆无忌惮的、直接把粪便和污水排进汾河的、近一人高的排污口，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急于开辟没有污染的“游泳”基地的。然而突破口在那里呢？ 三、 “黑暗的水底下 ，一双手突然抱住你，那是什么感觉？” 牛老师选择了夜游，正中河老师这小子的下怀。这家伙一想起上世纪70年代的夜游经历，就叫他“一辈子都激动不已”，“那是1972年我在大同工作, 晚上10点下了二班，和北京插队知青11点赶到大同公园湖里游泳。那时湖面黑呼呼的，游起来很恐怖，好像水底随时都会钻出一个什么水怪来抓住你，特别当你的手脚突然和鱼碰撞，或者几根水草擦过你的肚皮、抚摸你的手脚的时候……”河老师忽悠得我来了情绪，我大叫道，“就像鬼蜮在抓你!”我儿时就在大同公园南面的202部队大院居住，放学没事了，常翻墙到公园里玩。公园湖边茂密的树丛中坐落着不少兽笼，夜风掠过，树影婆娑，摇碎了兽笼旁孤灯的昏暗灯光，鬼影憧憧的，像跳跃在林间的鬼火。当时公园兽笼里每晚的狼嚎狮吼，就像我们今天准时的《新闻联播》。 河老师不语，慢吞吞敲出几个字：“越游越恐怖呀，后来我们每晚都要去游一个小时，每次最后都是在恐怖中上岸。”我和河老师产生了“共鸣”，刹时感到头皮发麻，胳膊腿上炸满鸡皮疙瘩，头上的毛发，准确说头发，都一根根立了起来。 “ 黑暗的水底下，一双手突然抱住你，那是什么感觉？” 我唯恐天下不乱。我在大同当“光屁股猴”的时候，就带过妹妹和一帮小屁孩，在大院西北面的坟地里，翻过被遗弃的小死孩；拿过棍子和石块儿，和说不清是狼还是狗的家伙面对面；甚至当铁道游击队队员，半夜扒过去张家口的装煤火车。没想到，居然还有比我还“灰各刨”（大同方言 “坏”和“害”的意思）的家伙。 我和河老师的对话，在群里引起哗然，“你们两个坏蛋还让人去不啦!”胆小的女士们提出抗议，而先生们则被刺激得手舞足蹈，盼望着周五晚上，那令人胆寒的夜游，那令人开怀的痛饮，那令人遐想的夜舞。 四、这幅原始的画卷上，那山，那水，那眼睛，让人眼醉，心醉，神醉。 但是没想到，周四群里就安全问题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无论牛老师怎么解释，“湖马” “低调”“貝兒”们照样把他调侃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他们也像那些媒体 “文明人”一样，把柴西湖的险恶、死人、不文明，说得就像这些天的天气一样，时而乌云密布，时而大雨倾盆。以至于群主“扇贝”周五15点41分42秒还在群里战战兢兢问：“今晚的活动还能进行吗？” 还有，我周四吃坏了肚子，一个晚上八九次的如厕，把我铁牛一样的身板变成了扶不起来的阿斗。我还能参加吗？ 第二天下午5点半，郭冀鄂先生到党校来搭顺风车，他说河老师请他千万召集南内环桥的弟兄们到柴西湖去凑凑人气，无奈他麾下多为退休老者，难以成行，只能他一个人代表啦。我心里又凉了半截，虽然身体发虚，但还是坚持着把车开到了柴西湖东岸，因为我要履行我的诺言，看看时间: 18点20分。 柴西湖上空，金色的阳光正在从渐渐飘去的乌云缝隙中钻出来。连续半个月的雨水，把个柴西湖沿岸洗得青翠葱茏，草香扑鼻。湖水如镜，悄悄地窝伏在10余米陡峭的河岸的下边。北边，是即将通车的汾河东路的呼延段；西边，是高耸的崛围山脉；南边，是汾河干渠树林连着的绿色原野；东面，是正在整修的呼延公路桥。 下到湖边，青绿扑面，湖水中一丛丛亭亭玉立的芦苇，摇弋着身姿。岸上的芳草在鹅暖石和沙滩消失的地方，把青悠悠的香气撒遍河床、林间的每一个角落。偶尔绽放的黄、白、相间的小野花，把个正在拍摄湖边风光婚纱照的一对新人，迷倒在草地上。一排排向日葵张开金黄的笑脸，注视着正在小树林中，漫山遍野拾着枯树枝的牛老师“擎天”“如梦”们。 这是一幅原始的湖景画卷，画卷上，那山，那水，那眼睛；那灵动着的羊群，那快要落山的太阳，那两只不请自来的可爱的黑狗，那越堆越高的的两堆干柴；那地沟里烧烤的一麻袋一麻袋的玉米，那摆满土坡上的香气四溢的羊肉串和火腿肠；那女士们切不过来的馒头片和午餐肉的紧张，那先生们啤酒瓶撞击哟喝的快活儿，让人眼醉，心醉，神醉。 “你发什么呆呢，不去吃饭？” 年轻的“月亮海猫”过来登记我的手机，“如梦”指着我，“这就是‘黑鹅’。”“知道，” “海猫”咬了咬嘴唇，上下扫了我一眼，撇嘴笑道，“冒充牛老师河老师吧，也想到洗煤厂洗洗？还‘黑鹅’呢，‘白鹅’吧!”我尴尬之极，木纳的不知道如何回答，“海猫”把我当做抓住的“海鼠”，抛上抛下：“你以为你游了黄河就了不起啦，说我们龙源是‘蛤蟆坑’，下都不带下，让我白白领你在龙源跳舞啦，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哼!”我惶恐，好像我记不住这个小美女就是天大的罪过。“嘿，”我正要狡辩，一激灵，肚子不痛了，还咕咕响了一下，于是大喜，连忙赶到地沟边，啃了3穗“老兵”还在熏烧的玉米，又上土坡上吃开了“洪哥” “可人”们烤制的馒头片。 五、陪你偷乐山和水的悠然 晚上7点，先生们和女士们被牛老师一批批编组后下水了。一条拇指粗的蓝红黑三色的水蛇，高昂着头，从容不迫地绕开人群向湖边游过来了。湖面望去，群群野鸭子们和水鸟们在芦苇周围嬉戏。携带橘黄色“跟屁虫”的“泳友”们，也逐渐变成橘黄的“野鸭”。“湖马”“太远”在脚上系了辟邪的红布条，最后也下水了。 水面恢复了平静，淡淡地升起缕缕雾气。我嚼着馒头片，最后一个钻进湖中。湖水清澈见底，侵润得我的嘴角甜丝丝的。我轻轻地划着水，检验着自己的体力，周围的游伴已被我赶到了前头。半个月没有来这里了。不是因为怕，而是因为忙。还因为有一点小小的愧疚，从黄河游泳回来就和河老师成了朋友，想写写他们群全民健身运动的事儿，可一直找不到由头。今天心如愿，身能以偿吗？我躺在水面上，湖水在我耳边轻轻流过，我头枕水波儿，肚儿对彩云，眼望天苍苍，手拨绿茫茫，心有山水之情，胸藏悠然之意。此地，此景，此情，让我想起毛主席畅游长江和他老人家的《水调歌头·游泳》的恢弘诗篇，想起毛主席“到江河湖海去游泳”的号召。北京的“水立方”有此乐哉？非也! 太原市任何一个游泳馆有此乐哉？非也! “野泳”太惬意啦！我觉得柴西湖成了我的情人，不由得乱哼歪诗起来: 昨天/ 懒懒的感到疲倦/ 因为心情/ 好像总是漠然 昨天/ 怀揣着些许的遗憾/ 因为事业/ 顾不了激情的点然
今天/ 网络里递来头像的忽闪/ 一声问候/ 惊扰起路边的花瓣
今天/ 熊掌鱼儿西湖中相见/ 醉拥知己/ 恰如千杯的来电
明天/ 我们在泳群里心照不宣/ 青波缠绕/ 便有了红掌的灯火阑珊
明天/ 海天深处连成一线/ 相依相悦 / 陪你偷乐山和水的悠然 然而这“山和水的悠然”，这原生态的游泳，如今被“泳池文明”、被污染的“江河湖海”，异化为和室内泳池对立的、带有贬意的不正规的“野泳”，实在让人奇怪。 念着想着，不觉得游远了，在我从近800米开外慢慢往回游的时候，看见女“班长”从斜刺里杀了出来，把个“爱玩”追得狼狈不堪。事后才知道，原来“爱玩”专门落到后面，在水中脱下了那遮羞的布潇洒，他为了和“班长”始终保持五米以上的距离快游，却被 “班长”误认为和她比赛猛追而丢掉了泳裤。 傍晚8点．太阳余辉散尽，黑夜迅速包抄过来。“海猫”向“扇贝”汇报，来了27辆车，83个人，50多人下水，刷新了了群聚会的历史记录! “如梦”点燃了激情的篝火。热情奔放的群友把平日里拘谨又害羞的“扇贝”推到篝火最亮处。“扇贝”在机关工作，年轻的她在“群活动”中从来庄重素雅，很少说话，而现在，这个 “迷人的妖精”，袒露着魔鬼般的身材，身着的金色的“比基尼”，在火光中闪闪发亮。她接过话筒，声音哽咽，在群友们欢声雷动的助兴中，含着眼泪向大家深深鞠躬道谢，“舞菊”笑了，“从从容容”呆了，“草原狼”感动了，“美酒”动情了，“老兵”无语了……最后，“扇贝”高昂地向大家宣布，“众人拾柴火焰高，我们跳起来吧!”这是一个走出职业的繁忙，走出人生的沉重，酷爱生活，向往自然的一个时尚女性，在草野中的性情飞扬的浪漫极致。“我们来吧!”“梅子”“蓝冰”“娇娇”们一起呼喊。 舞曲奏响，晚会沸腾：圆圈舞、友谊舞、矮子舞交相辉映；狐步、马步、相思步共同缠绵。 六、寂静的湖水中，何来她们洗涤心灵、皈依自然的银铃般的欢笑 大家舞得快活儿，可我心中惆怅，于是提前换装准备打道回府。没想到河老师后面摸了上来，问我夜游否。我一下子来了精神，慢慢摸到湖边，几束手电光从土坡上射了下来，一个赤身裸体的背影大叫起来，手电知趣的灭掉了。一辆汽车忽然调头，两只雪亮的车灯又恶做剧的照亮湖面，湖边点名的“如梦”喝令灭了灯。牛老师摸到我身边告诉我可以把泳裤放在岸边。夜黑伸手不见五指，我马上照办，扭头追上了牛老师。 湖面漆黑如墨，远处的山脉，两岸的峭壁，水中的芦苇，全部消失在湖面的阴影中，只有篝火微照的水面上才有点散碎的粼光。看不见牛老师，看不见河老师，只能听得他们招呼的声音忽近忽远。不久，影影绰绰的，我发现水中连我好像有几个黑黢黢的脑袋。从声音判断，前面是河老师三个先生护着一个女士，后面是牛老师我还有一个先生呈“品”字状护着一个女士。牛老师快速地在两组之间串游,又不时的提醒我注意保持间距，注意同游伙伴。 身上没有了牵挂，我就变成了鱼，全身都放开了。水流软软的从身体每一个突凹部位滑滑的流过，轻轻的揉摸，好像赤裸身子的母亲和婴儿在相互依偎，温温的，暖暖的，滑滑的，亲亲的，偶尔甚至还有轻微的麻稣稣的过电一般的奇妙感觉。 湖面静极了，我把耳朵贴进湖水，欣赏着自己和大家划水产生的悦耳声乐，没有鬼怪，没有慌张，有的只是我对不久前溺亡在此灵魂的暇想：假如当时在这里有人提醒那个帅哥“小东北”，假如当时在南内环桥有人提醒第一个男孩不要背对汾河坐在铁链上，第二个男孩不要因为义气和女孩子的哭声跳进汾河去救同样不会水的同伴……他们鲜活儿的生命，怎么会被无情的吞噬呢。我想，原因有千条万条，最根本的一条，是对山水中潜伏的巨大风险敬畏不足，在自己和自然之间，寄存了被误导的温情，发生了不可原谅的误判。个人如此，国家如此，社会亦如此。 野泳是吸引人的，就像高速公路吸引汽车一样，虽然“文明人”们可以照旧对它追杀，但我分明看见，越来越多的太原市有车族，加入到我们这个不是观水而是亲水的 “野蛮人”部落。我懂得:泳池的花朵，可在泳道里娇艳；而那暴风雨中，才有矫健的海燕飞翔！ 十几分钟过后，我们的脚碰到了地面，接着又迅速从600多米远半岛旁边回游。 湖面还是漆黑如墨，不同的是，远处的篝火成了我们的指路明灯。我们8个人还是2个方队，每个方队都保持着自然的距离。我临上岸时才知晓，同游的2个女士，也是身上没有了牵挂。不然，寂静的湖水中，何来她们那样的洗涤心灵、皈依自然的银铃般的欢笑…… 2010年8月29日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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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10-8-31 1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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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31 19:49
裸泳的感觉真的很好
发表于 2010-9-28 12: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