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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听广州冬泳会的老同学赞赖锡鹏——统领四千多游泳爱好者的理事长。这天，他下班后匆匆赶来接受采访。/ h. Z# ]% C! S) b6 c
55岁的赖锡鹏高大挺拔，在枣红色运动衣衬托下，更显得神采奕奕。他是地道广州人，住河南同福路，可以说是在珠江边长大的。他的家庭与水有着不解之缘：爷爷是船员，抗战时期走广州至梧州水路，运送抗战物资，退休时任船长；爸爸从少年时代就跟着爷爷上船干活，退休时任轮机长；他1977年从海南回广州后，也在珠江航运公司当上一名水手。这是他的自我选择。“文革”期间，像他这种“根正苗红”的人最多发展机会。但他不想留校当老师，1970年中学毕业后报名去了兵团（南茂农场）。他先后在三师七团七营四十三连、四十二连和七营营部工作过。在海南他不想当干部，只愿以知青身份为连里写点东西；回广州他不想蹲机关，水手干足7年。一句话，不想费心管人。当然，他后来还是服从组织安排上了机关，也是7年。他是共产党员，1975年在海南抗风救灾中荣立三等功，随后入的党。现在他名片上列出五个身份，第一个是广州工程总承包集团有限公司雇员。“雇员这词是我选的，我靠这份职业挣钱养家。其余什么中国泳协冬泳委员会委员、广州市泳协副主席、广州冬泳会理事长、香港冬泳总会荣誉顾问，等等，全是义工。”赖锡鹏乐嗬嗬地说。果然，姓名后面有几个大字：义务工作者。我不禁问道：“你怎么又愿意当这些官呢？”他答：“说来话长。”1 V t: f( N0 e
赖锡鹏自小爱运动。当知青、船员，体力劳动为主，问题还不大，坐办公室不锻练，体质肯定下降。1985年他已结了婚，住在中山三路，每天早上绕着烈士陵园外围跑一圈。大汗淋漓是痛快，无奈公司宿舍9户人共用两个卫生间，上厕所、洗澡全在这儿。经常是门里的“慌失失”，门外的“扎扎跳”，都急得不行。好不容易轮到他了，马马虎虎洗两下，就要骑单车过河南上班。9月的一天，他又是这样赶回办公室，坐定后自言自语道：“想锻练却如此狼狈，怎么办……”一位女同事听他喃喃便大声说：“游泳嘛，笨！”一言惊醒梦中人，第二天，他就学着她也花4元买个月卡，去越秀山游早泳。尝到甜头的他，10月又花7元买个季卡，从此20余年没中断。那年他33岁，和同是团干部的妻子都正读电大。女儿出生才几个月，白天夫妻俩各自上班，每星期要上5晚课，十分紧张。放学后他还要负责“冲菲林”（洗尿布），真是“忙到七彩嗰个样”。天气渐冷对他没什么影响，当水手那7年，他天天早锻后，都先热水后冷水地交替冲洗，身体已很能适应水温变化。由于坚持早泳，几个月后，偏低的血压也正常了。( C/ A4 I8 N4 z2 y2 M$ a1 X7 @1 Q' D
赖锡鹏性格开朗，很快就结识了一班泳友，不时搞些活动。1995年，他们觉得还不过瘾，就由5个来往最频密的人发起成立团体。推举退休的林老师起草章程，约见市体育局群体处负责人面谈，对方建议先挂靠市泳协。12月，广州冬泳会成立，会员110多人。领导机构为理事会，最初几个人是“自封”的。一年后换届，4年一届，现已是第四届。从2005年起，不断推动成立分会，至今共有12个分会，在18个游泳场馆设了联络员。会员遍布广州各区，包括番禺、花都，总数超过4200人。历届选举，赖锡鹏都毫无悬念地当选会长。他说：“原先我以为林老师肯做的，谁知他因为脚痛推辞了。另几位朋友说，还是你最适合，多些鬼计……硬把我摆上了台面。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越做越上心。”, r- M" W. P/ A( n) n
谈起冬泳会的威水史，赖会长话语滔滔。由于顺应了国家全民健身运动发展的大趋势，冬泳会茁壮成长，是全国冬泳委员会下属第一批会员。他们每年七八次组织会员去省内外的江河湖海游泳，本省有名的几个水库都去过。听到这儿我忙问：“不怕污染水源吗？”他朗声笑道：“人本来就是个大动物嘛！你看羊在水库边吃草，牛在水库里洗身，还有那么多鹅鸭、鱼虾在水里活动，大自然是具有自我净化功能的。问题是人类要与它和谐共处，譬如不在水库用香皂、洗发水，不丢弃塑胶袋之类。”他说，会员们都互相提醒，做得很好，看见别的游客留下垃圾也会捡走。他们说，大自然给予美好山水任我们亲近，我们也要为子孙后代留下洁净的水域。 X. l5 J/ u, }4 X1 z3 N" P
广州冬泳会活动足迹甚广，北上哈尔滨，南下海南岛，还连续11年拉大队去香港，参加每年一度的公开水域锦标赛。他们是唯一的外地参赛队伍，十分抢眼，当地媒体都争相报道。2005年，武汉市政府和中国泳协合办第34届“武汉长江游渡活动”，广州冬泳会应邀组队参加。他们派出108条好汉自成方队，打着“广州冬泳会”大旗出现，令武汉人眼前一亮：哗，好威猛的广州形象！（其实108人中男女近半，正可谓巾帼不让须眉。）2006年6月，按说第35届活动已近，却未接到对方邀请，赖锡鹏主动打电话询问。工作人员解释说本届不请外地队伍了，只安排1000人分10个方队下水。但听说是广州冬泳会要求参加，马上表示会研究。次日有了答复，特邀100人前往。赖锡鹏打前站安排食宿，会员们一下火车就抓紧时间去长江边训练。他们的口号是：“北上武汉，长江练兵；回师广州，横渡珠江。”这一次，冬泳会不但楚天扬名，还因为广州各大报的随行报道，在羊城父老之中提高了知名度。乘胜返穗穗后，他们又在7月横渡珠江前，自费组织大家去花都，在芙蓉幛水库试游了一天。正式横渡当日下水者共1000人，其中冬泳会派出150人。他们队伍整齐，动作有力，赢得了热烈的掌声。
& h" s, g5 [, F V) t. I7 o* [ 随着队伍扩大，交流增多，2006年5月由易正车海中国网无偿支持，建立了广州冬泳会网站。赖会长一直以来都兼着秘书，如今又兼上了网站管理员。冬泳会是民间团体，至今没有单独的办公室。三元里矿泉泳场借过地方给他们用，现在还有些物品放在那里。新盖好的越秀区全民健身中心腾了个位置，让他们放办公桌。赖锡鹏说，条件好些差些无所谓，网站能发挥作用就行了。自从有了这个交流平台，冬泳会凝聚力更强，交了很多新朋友。广州培英中学五六十人的冬泳分会，就是通过网络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发展起来的。现在广西、江西等外省泳友也在冬泳会网站发表文章。广西壮族自治区泳协借网站发出邀请，赖锡鹏组织260多人，租了几辆大客车前往北海市，参加首届北部湾海域活动，去的人数比主人还多，主办方非常满意。* Y6 R" v( ?0 e& V. P
我问会长，你手下四千多兵将，没什么机会聚齐吧？他说，大型年会搞过三次，前两年在矿泉泳场，2007年在西郊泳场，泳场方面都很支持。1100多位泳友参加了盛况空前的元旦嘉年华，筵开105席。每人30元，吃喝玩乐还发条毛巾作纪念，皆大欢喜。手下人多，他未必记得清，典型人物却能介绍得一清二楚：最老的会员是刘君谦医生，97岁，泳龄43年，退休前是广州市第一人民医院耳鼻喉科专家。最小的会员是陈颖欣小朋友，5岁，泳龄2年。别以为妹妹仔是陪妈妈入会凑热闹的，2006年，她游了长江、漓江，横渡了珠江，还参加了香港公开水域冬泳锦标赛，成为引人注目的小明星。赖锡鹏感慨地说，我读初一遇上“文革”，18岁去海南当知青，是与共和国一起历经磨难见过风雨的人。作为一个普通百姓，今天能实实在在帮助别人回归大自然，走上健康快乐路，我很开心。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慈善行为。冬泳会还将适当参与一些慈善活动，以培育会员的爱心。香港惩教处义工团为资助粤北山区建学校，准备从香港骑单车上韶关，我们会组织20多人在广州接应并参与。- W$ V8 _ q' J9 I! N* x* F
天色已黑，我仅以一杯清茶，在办公室内采访了这么久，未免有点歉意。赖锡鹏的手机早先响过，是他太太问几时回家。他对我说，没关系，她在市纪委工作，一向很明事理。又说，女儿在北师大学习人力资源管理。她从小跟着大人去游泳，颇为有个热心公益的爸爸自豪。最后他总结般说道，做冬泳会长贴钱兼出力，要做好，无他，“抵凛”（此二字用广州话读，意为不怕吃亏）。我太太实在“唔话得”（没说的），这10年我是“成个身浸晒落去”（全身心地投入），若无太太做后盾，我就做不到。听赖会长说得诚心诚意，我干脆原话照搬，好让她明白先生的谢意。 G) ^( c" N3 [; F3 p$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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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11 1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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