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偶然的机会,母亲发现老家门口的小溪的上游有许多田螺,她每次到城里来,都会给我带来几斤。我对母亲说,既然溪里的田螺那么多,何不摸上来去卖。后来母亲还真的去摸了,结果卖了不少钱。 有一次回家,我看到母亲正在自言自语:“放错地方了。真的太可惜了,还是倒掉算了。” 我寻声走过去,发现一只大盆子里养了半桶田螺,那些田螺只只伸出吸盘,挂在盆壁上。 我说这么好的田螺为什么要倒掉呢?母亲说,这只盆子是洗脚用的,现在用来放田螺,那就脏了,不能吃了。 我刚想说一些“反正不是自己吃的,是卖给别人”的话,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样的话,因为母亲信佛,而且是一个极其传统的农村妇女,她有着自己最为坚定的处世观和善恶观。用洗脚用的盆子来放养田螺,对她来说,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如是卖给别人,她的内心会非常不安。后来,母亲把半盆田螺全部倒进了溪里。 母亲为什么会这样做,浅说是良心问题,深说则是畏惧之心。在农村,像这样的老人挺多,她们没有文化,相信善恶之报,我们总是觉得她们的行为可笑。但是,她们恰恰是善的坚持者,绝对不会为一己之利妥协。 当奶粉里添加了三聚氰胺、咸鸭蛋里添加了苏丹红……这层出不穷的食品安全问题,表面上看是监管问题,其实不是,这是良心泯灭问题,这是畏惧之心缺失问题。这些无良商人,既“无法”,又“无天”,无法无天,祸害无穷。我们要拯救的,岂止只是缺失的监管制度,还有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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