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台湾路电鱼 于 2015-7-23 19:51 编辑
图片中这只小闹钟退休前已跟了我多年,是一位同事到日本考察回来特意送我的礼物。因为我经常出差,赶火车啊、赶飞机啊成了家常便饭;因为我早晨老睡不醒、除非叫才起床。
自从这只小闹钟伴随我以来,我天天按时起床,出差再没误过点。更有意思的是,自从这个小闹钟伴随我以来,十来年没换过电池,但它那有节律的滴答、滴答声音一刻也没中断;那准确的时针一分钟几乎没快过、或慢过;那清脆悦耳的滴滴铃声,象春天清晨在窗外欢快鸣叫的小鸟儿;入夜,那轻声的滴答的节律宛如催眠曲送我进入甜美的梦乡、第二天早晨它又会准时把我轻轻地从梦中唤醒。
望着这只袖珍式小闹钟,我的思绪常常回到孩提时代……
那时候我们国家经济落后,老百姓的日子普遍过的很艰苦。为了我们几个兄弟姊妹按时起床上学不迟到,父亲特地从旧货摊上买来一个老掉牙的“东洋牌”挂钟,去钟表店换了一根新发条、上了上油之后,那挂钟居然嘎登、嘎登地跑了起来,每隔一个小时还会打一次点呢!
从此,给这个挂钟上弦成了我最乐意干的活儿。随着扭动上弦的把柄动,挂钟的弦一扣、一扣地上紧,直到扭不动不动为止,挂钟的弦上满后可以跑四、五天不停呢。有时候挂钟还不到上弦的时间,可听到挂钟当——当——打点的声音,我还是忍不住站到椅子上,打开挂钟的盖扭上它几下才算完,为这我没少受母亲的批评。
虽说家里添了挂钟,可早晨我仍然得由母亲叫几遍才睡意朦胧的从床上爬起来,急匆匆里搓两把脸,狼吞虎咽地吃点儿饭,然后抓起书包撒腿往学校里跑——从读小学一直到上高中,母亲每天都是早早地起床把饭做好,然后坐在炕沿上眼睁睁地瞅着那挂钟,一到点便俯下身子在耳边轻轻地呼唤:“好孩子,到点啦,该起来吃饭上学啦……”
大学毕业后我有了工作、有了收入,弟弟妹妹也陆续就了业,家里的生活条件有了很大的改善,那只历经沧桑的东洋挂钟也变得更加老态龙钟,可母亲却舍不得更新换代。她说:“这挂钟虽说老了点儿,可还能凑合用,跑得也挺准的,就先别换了”。
又过了几年,我已成家立业,一次回家看望母亲,说了半天话才觉得屋里的气氛有些不大对劲儿。哦,原来那个老挂钟一次点也没打过。是不是好上弦了?我正要看个究竟,母亲说:“那表不跑了,你爸爸拿到钟表店修理过,人家说这表有年岁了、表轴断了没有配件换”;“说起来这表也够本了,来咱家之前还不知道在别人家用了多少年头呢”。说着、说着,母亲朗朗地笑了起来:“你们兄弟姊妹几个现在都长大了,再用不着看表叫你们起床上学啦”……
听到这里我的眼睛不由地湿润了。从母亲那里出来后,我径直去了钟表店,从琳琅满目的品牌中挑选了一款石英挂钟。
我看好这款石英钟款式大方,因为母亲从来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
我看好这款石英钟有音乐报时功能,因为多少年来母亲习惯了那只老挂钟按时打点的声音;
我更看好这款石英钟的广告语:“时间像流水,时间像白云,是谁分分秒秒连着你、我的心”。
不是吗,随着时间的一分一秒的流失,我们兄弟姊妹几个已经长大成人,母亲却一天天的衰老、并于2002年初病逝。
不是吗,母亲的养育之恩,像蓝天那样博大宽广、像白云那样纯洁无私;母亲的爱,分分秒秒连着儿女们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