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满天星斗一窗含 于 2013-2-8 15:14 编辑
夫子论友之五:雪上飞MA 周国平 雪上飞MA这个名字,半中半洋,他以为他住在香港特别行政区哩。他原来也有个很好的名字,叫真不知道。我觉得真不知道这个名字倒是与他比较贴切,他将真不知道改成了雪上飞MA,鬼才知道他是啥意思。也许他真不知道,这样一改,他老婆就得默默忍受一种精神上的折磨:这床上睡的是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雪上飞MA呢? 雪上飞长得好看,他老婆更好看。他们这样一对夫妻是花香配花朵,是哈尔滨配黑龙江,属于人间绝配。雪上飞果真能在雪上飞么?以我看他没这个能耐,他不是蜻蜓,不是蝴蝶蜜蜂,不是麻雀八哥鹞子和猫头鹰,想要真正拥有一双翅膀,除非他出生在另一个动物世界。他之所以叫雪上飞,是因为他练习了一种滑雪的本领。关于模仿,这一点倒是他的特长,学老虎像老虎,学色狼像色狼。雪上飞刚开始学习冬泳的时候,那时候我正在边上看。大凡人在学习某种特殊本领的过程中,总会有一些出丑的不雅行为。那一天雪上飞穿着一条编织袋改装的破裤衩,远远看去,就像一个贫困山区孩子旧书包的翻版。但他的皮肤却白得惊人——这样的一身皮肤,在鱼儿虾儿成群的水域里,无疑等于是种香艳的诱饵。好在那片水域里没有鳄鱼。他在水里一通扑腾,姿势芜杂,有时候是救命招式,有时候是玩命狠劲。他之所以这样,不是发了疯,而是——鱼儿在咬他的脚趾头,虾兵鳖将钻进了他的裤衩,他的挣扎完全是种本能的反应。像这样的一种随时都可能掉块肉的训练,想不速成都不行。我那天看他练习冬泳情景,比看天水和野牛打架,文苑与少女扳手腕还过瘾。尤其是那天雪上飞上岸后的形象,那一身白白的皮肤——唉,就仿佛是豆腐掉进了辣椒酱里,白里出红啊。我估计那是虾子的利器造成的。我佩服他的牺牲精神,所以我与他成了最好的朋友。 雪上飞说,他好看的老婆跑遍了哈尔滨所有的菜市场,才买到了两只三斤重的龙虾,等我去吃。我一想到那年他练习冬泳的情形,我就胃口不太好,因为那时候钻进他裤裆里的小虾子已经长大了,估计也就在三斤左右吧。 呵呵,老马,原谅我的简单粗暴,说出你的这些不雅的经历,我也很难过。 2013年2月8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