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满天星斗一窗含 于 2012-3-11 10:03 编辑
笨师灵徒 周国平 （续上）
3 笨师在8岁时就开始常年洗冷水澡，无论是春夏还是秋冬。其实可能不止是8岁时才开始，应该是从他自己会洗澡时就是洗冷水澡，这一点说明笨师有先见之明。后来当他在寒冷的冬天第一次看到一个人在破开冰的湖水里游泳，他连眉头不皱一下，也起身入水，游的时间比那个人还长，上来后一点都不打哆嗦。那个人很惊讶地问笨师：“你是第一次冬泳呀，从来没有训练过？”笨师说：“在水里泡个澡算啥，我小时候在家里睡觉，天一下雪，我的被子上就全是雪花。因为我家的房顶不够严实，下雨的时候，我家里就是“长江、黄河”，下雪的时候，我们全家都是“冰山上的来客”。”那个人听了后，身上一打哆嗦，还吐了吐舌头。 自从那次与那个人一起游了一次泳后，他不但知道了个新名字叫“冬泳”，还觉得在冬天游泳很有意思。所以，他常常一个人在没事时就到那个湖里去游游。有时候有人在岸上看，是孩子们就拍手，是老人们就摇头。孩子们拍手的意思是：这个哥哥真厉害；老人摇头的意思是：这个屁大的孩子脑子没毛病吧！笨师对拍手和摇头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自己痛快，是自己的欢乐。 为了在冬天游泳的事，笨师的父亲对游泳本身没有进行任何反对，反而说“冬泳”有利于锻炼意志和健康，但是，他不同意笨师一个人去游，说要考虑安全问题，假如没其它同伴互相监护，一旦出现抽筋或者别的危险，那么笨师也许会在某个时候突然变成了鱼虾的午餐。笨师也觉得父亲说的有理，但关键是，要找到一个从小就和他一样洗冷水澡的同伴不容易。因此，笨师打算去寻访那个他第一看到的冬泳人。笨师知道，那个人是个来本地探亲或者是做生意的外乡人，也许是在山东威海，也许是在河南慷愉，或者是在哈尔滨。总之他要去问问本地谁有外地亲戚敢在结了冰的湖里泡澡，结果他问了很多人，走访了附近很多村落和城里的大街小巷，都说不知道这个人。笨师心里说：“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你的，而且还要与你比一下谁在水里泡的时间更长！” 4 笨师找不到那个人，就自己想办法。他每次去冬泳，就出去喊上喜欢看他游泳的孩子们。其实，只要他站在自家门口，大喊一声：我去游泳啦！那些孩子们就会一窝蜂地赶来。他告诉那些孩子们说：“假如你们看到我沉到水下去了，那不是我在捉泥鳅、摸黄鳝，而是腿抽筋了，随时都会死翘翘，你们一旦看到我连头发都沉下去了，就赶紧去喊大人们来救我。”那些孩子有的四五岁有的十一二岁，都略懂点事，他们都点头，说大哥哥你放心去游吧，一旦看到你要淹死时，我们就去喊大人们来救你。 就这样，笨师在水里游过了一个又一个冬天，直到他上了大学。大学里没条件让他去冬泳，所以，他依然保持洗冷水澡的习惯。从外表上看，他并不铜筋铁骨，而且还有些柔弱，但是他在大学里是唯一在冬天不穿棉衣的。这件事情让一些美丽的女同学奇怪，她们心里都在想：这个人一看就傻傻的，难道傻得不怕冷？对于那些很有疑惑的眼神，笨师心里明白得很，但他就是不说。他如果告诉她们，他从小就是雨的客人，雪的伙伴，而且还有十年以上的冬泳经历，那她们就不奇怪了。如果她们不奇怪，那么笨师也就不那么引起她们的注意，要知道，让女孩子们注意是件很重要的事。一般来说，要引起人们注意就要与正常的事物有一些差异，譬如行为上，语言上，外形上，服饰上等等。笨师本来在外形上就有先天条件，他的脸黑，但是经过岁月洗礼，或者冬泳的原因，他的脸反而不那么黑了，当然，与真正的小白脸还是不能相比的，只是现在的笨师黑得不算出众，可能比水浒上的李逵好一点，也许与鲁智深差不多。 文章刚开始的时候就用笨师的外号来称呼吉玉，事实上是我的一种叙述上的不良习惯，因为吉玉现在还没有做人师傅，就算是笨，也只能叫笨人。但是有我的这种不良习惯信息过早的传播，就会让一些读者猜测“笨师”的含义，甚至对我文章标题中的“灵徒”也要猜上一猜。读者一定会猜对，除非你比我还笨。所谓笨师灵徒，就是说笨拙的师傅灵性的徒弟。既然猜对了，你就想知道下面的事是不是真的像你猜的那样，那么，你不用心焦，因为我也等不及了，你猜想的事情我马上就要说到。（待续）
2012年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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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10 2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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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11 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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