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冬天,刚刚结束查哈阳农田水利大会战,我们又奉命到嫩北四站林场伐木,真是马不停蹄。这些超负荷的劳作,与我们这些未到就业年龄的人来说是残酷的。16岁当兵不够年龄,进工厂属于童工,却来兵团干更加繁重的活计,当年法制不健全,许多道理是讲不通的。 由于有修路开道引子放过树的经历,我带领六零炮班负责放树,当上了伐木工头。住在山上的帐篷里。每天起早开始放树,九点之后山下大批的人上来再用斧子打枝丫,用快马子把树截成六或ffice:smarttags" />八米的楗子——成品原木,然后用拖拉机拖到临时的储木场,再靠人工归棱成原木堆。 管理粗放,分工不当。山下两个排都等着我们只有十个人的六零炮班在前面放树。那时的领导派工很随意,谁能干就“好吃多给”。不知怎么回事,修水利工程时,炸冻土让我当爆破组长,现在伐木又让我当放树的头。有了好事就想不到你了。那个年代就是这样,干活是一拨人,得好处的是另外一拨人。 这天休息,我们在山上没事干。我倡议去采“猴头”。大家一拍即合,我让三炮手带上以前实弹演习时留下的两颗手榴弹,以防遇到“熊瞎子”。吃过午饭就兴致勃勃地出发了。“猴头”也叫猴头蘑,长在树上。大家有的带着书包,有的带着面袋,肩上都扛着又长又直二寸直径的杨木杆,是专门准备用来捅树上猴头用的。 基本上是两个人一组自愿组合。说来也怪,猴头有对称生长的特点,这棵树上发现一个往往对面不远的树上也会有一个。过了一会儿,采摘技术渐入佳境,大家高兴极了。我们城市知青光听说过,“猴头燕窝鲨鱼刺”是餐桌上的珍品,没想到得到却这样容易。我们好奇又有点贪婪。两眼盯着可能长有猴头的树上,忘记了东南西北。有上山经历的知道,除了太阳标注着方位,地貌根本就辨不出方向。不知不觉,到了下午四点,这是我们约定的下山的时刻。大家的书包面袋都满了,脸上露出收获的喜悦。 这时发现大家互相都失去了联系,战友都不在自己的视线内。好在天还大亮,赶紧聚拢起来。用了半个小时,还差两个人,一个是上海知青,一个是当地领导子弟。天已经暗了下来。黑龙江的冬季天黑得真快!恐惧袭来了,丢了两个人怎么交待,这两个战友会遭遇到什么?首先想到的就是野兽。我们漫山遍野地喊着他们的名字,声音在山谷回荡,嗓子都喊哑了。我想起还有两颗手榴弹,干脆扔了算了,两声爆炸,估计他们一定能够听到。可还是没见动静,人到哪去了呢? 说不定他们找不到我们先回去了。大家的肚子都饿了,我决定回驻地帐篷,向山下连部报告情况,害怕批评也不行。 连长接到电话,立即组织车辆和人向山上赶。我们在帐篷里,心口堵得吃不下饭。 连长带着救援队伍到了。一部南京嘎斯越野车,拉了二十几个人,和我们一起上山了。汽车在新开的小路上走,一回儿上岗一回下坡,远处就能看到灯光,像探照灯一样。正是这忽隐忽现的灯光,让两个失踪者,看到了希望,听到了漫山遍野的呼喊声。终于见到了两个失踪者,他们见到我们激动得高呼“毛主席万岁!”回到帐篷里看到他们满身的衣服都挂破了,脸上也挂伤了,流着血。他们不容插话地向我们讲述了迷路的经过,要不是看见车的灯光,他们会越走越远,真玄哪! 后来,这两位战友其中一个随对象去了煤矿城市,不知再后来是否回了上海;另一个当地领导子弟被推荐上学,分配到了国家卫生部。 fficeffic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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