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ffice:smarttags" />1969年3月2日发生珍宝岛事件,我和战友们3月5日奉命开赴漠河,去修筑穿越大兴安岭1000华里的战备公路。那段挥之不去了的岁月让我的心灵时常感到震撼。fficeffice" /> 我们从黑龙江兵团五师出发,经过铁路到塔河、然后乘军用卡车(解放CA43)走简易公路到开库康,然后从黑龙江冰上去的漠河,当时叫呼玛县漠河公社。在中苏的界河上看着内外兴安岭上的落叶松、樟脂松、白桦树,不由产生阵阵感慨。 临出发时同学为我们送行,拿大碗盛60度玉米酒,不停的干杯。由于珍宝岛事件的背景,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怆气势。我在学校就是班长和红卫兵的小头头,东北人又爱喝酒。也恰是同学少年,血气方刚,喝了多少自己也不知道。就知道行李都是别人帮助打理装上车的,怎么领干粮,怎么上的车自己全然不知,醉了三天,没吃东西,吐的都是黄水(可能有胆汁)。 兴安岭的三月好冷啊!气温竟在零下四五十度,戴上两层口罩还冻得流鼻涕,摘下口罩擤鼻涕时,竟然从鼻子里擤出两根冰棍儿。口罩摘下来霎时变得邦硬,再想戴,可就戴不上了。摘下口罩的脸,一下子一条白,原来是冻僵了,必须马上用雪搓,晚了皮肉就坏死了。 在黑龙江冰上坐卡车,气温那么低,领导怕大家冻僵了,把大家往车下撵,让在冰上跑一跑,跑热了再上车。下车后大家难免要方便一下。由于有男有女,大家只好分别往山上林子里跑,几个女生可能是地理学得不好,竟向苏联一侧跑去,大家喊了半天才听见。否则就有投敌叛国的嫌疑。 我们在北极村供销社买东西,管售货员称“同志”,她却笑不做答,眼睛直直的盯着我们的脸。当时我们这些各地城市的年轻人还很害羞,让她们看得满脸通红。原来她们那里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陌生人了,何况是韶华灼灼的青春少年。 我们在供销社买了理发推子,准备到山上,自己理发。干了几天活后,我给大家理发,洗头要用雪化水。为了省事,有人倡议都剃光头,我说我带头。大家都是平生头一次剃光头,不像现在“板儿寸”还成了时髦。理完发有些后悔,因为第二天出工班里还有五个女同学呢!怎么办,反正是冬天可以戴帽子。 不成想抬木头很快就出汗了,大家开始脱衣服,穿一件单衣干活还是热却不敢摘下棉帽子。后来实在太热了,我说“我喊一二三,大家一块摘”,众人和“谁不摘谁是小狗儿”。我看了一眼女同学,鼓足了勇气,喊“一二三!”大家一块摘下了帽子。但是谁也没敢看女同学,至今也没敢也忘了问人家。就知道当时女生真的是惊呆了,惊得说不出话来。要是现代的女生一定会大笑起哄,说不定还会拍着男生的光头找乐呢! 作为出身城市知青的兵团战士,当时我才不满17岁,当了20人的施工班长,自搭帐篷宿营。吃海带、粉条、咸鱼、呼玛面。趴冰卧雪,日出而作,日落方息,夏天天总不黑,一天要劳作20个小时。放树、炸掉树根,开出24米宽的“道引子”,在此基础上筑路架桥,还要时时进行战备演习。 那是在敌情下抢修公路,总参每天都要求报工程进度。记得在距指挥部“13公里”处的大会战,那个地方是“大酱缸”,原地扔三卡车石头都会无影无踪。我们班在1400人中脱颖而出,第一个完成在“大酱缸”上垫路基的任务,得了一个八寸见方的小奖状。我的因工死去的战友就埋在了自己亲手修筑的公路两旁,我和我的年轻的战友对繁荣边疆做出了应有的贡献,正可谓青春无悔。 当年我也曾去过兴安。在中苏边界上,中国军队骑马每隔两个小时巡逻一次,边防战士配备的是五八式冲锋枪。这是一种专门配给边防战士的冲锋枪,就是当年的五六式装上刺刀。边防战士军装也比内地发得多,为得是保持军容。我同边防战士有过难忘的交流,这是我的一段精神财富。 兴安岭的房子都是木头夹锯末做的,水井怕冻而打在屋里,打水的水桶是胶皮的,磕不坏,山里人爱喝烈酒红茶,那真是个童话世界。 狗熊我们也见过。当时友邻连队食堂炸麻花,同学给我们送去,遭遇狗熊的追赶,直到装麻花的饭盒跑掉了,狗熊才不追了。狗熊坐在地上,打开饭盒,津津有味地吃起了麻花。同学说要知是这样,早就把麻花丢给它了,可是一场虚惊。 第二天友邻连队传来消息,他们连队的食堂被狗熊拆了。原来当天晚上几个狗熊光顾了他们连队的帐篷食堂。吃过麻花后,把帐篷用爪子撕开了,有的在房架子上荡起了秋千。同学们手里有步枪,请示连长是否开枪,连长当时没让开。要不是连长想得周到,一旦与狗熊发生正面冲突,后果就很难估计了。因为狗熊的皮较厚,我们的枪法也没有多少准儿,子弹能否打得透,并能否击中要害,都不敢说。狗熊冲过来,伤人就不可避免了。果然狗熊吃饱了,喝足了,也就离开了。直到国防公路修完,这个连队也没再炸麻花。 记得当年下山时路过加格达奇,利用闷罐专列(其实就是拉货的车)停车时间,我跑到车站外买了5元钱的苹果,没有家伙装,脱掉外衣兜起来就向车站跑,此时开车铃声已经响起,是踩着开车的铃声上的车,谁还顾得上那么多。 到了车上,五元钱的苹果大家一扫而光,就像吃萝卜一样。我们当时已经7个月没见到砖墙,没见到电线杆子,没见到柏油路了,身上的衣服全是补丁,还不一样的颜色。水果就更没有了,只有山上野生的像葡萄样的紫色“都柿”,还有我们喜欢的“苕埽蘑”。 男女青年在一个闷罐车里,解手是男女分别围成一圈。与当年红卫兵大串联一样。 呜呼!大兴安岭几十年没去了,我也是从加格达奇专区进入的冬泳网。看到网友拍的照片感慨万千,看到我们修的纵贯大兴安岭的第一条公路,现在叫塔漠公路,真是今非昔比,霄壤之别,大兴安岭我魂牵梦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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