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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襄樊闲话2---做业务的三爹、乡下的丈母娘、拆坏的老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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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26 10:0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cisco-c 于 2010-8-26 11:27 编辑

作者:襄樊炒花饭

    这几年总感觉襄樊表面上啥子都在飞速发展,象吃了伟哥一样铆足了劲头生机勃勃。
    
    小时候,每到过年过节,总是喜欢去劳动街买水货衣裳,到东方红大道吃萝卜肉馅的锅贴饺,到人民剧场打三毛钱一个铜牌子的游戏机,到樊城电影院看周润发的枪战录相。
    
    长征路从解放桥到老襄江商场,还是两排高大的冬青树,人民广场的东北角还有一处悠雅的水杉树林,一到太阳西沉,就时常看到有年青的叔叔阿姨们在林子里边抱着头碰头谈朋友。
    
    人民广场树林子外面,有一个硕大的水泥宣传大墙,基座有好多向日葵,老爹说过去那高头有毛主席招手、林副主席陪同在人民大会堂接见革命群众的画像,等我断奶以后学会观察事物之时,改成了双虎油漆,每回从那下边走,心里有点胆寒,最怕看两只老虎的凶恶眼神仿佛一不小时就会扑将下来。
    
    虽然可怕,但是双虎油漆,之后不久,就换成了路叉子向长征路敬礼准备罚款的式样,司机看到这个图多少有点小小的紧张。
    
    那时街上的小哥哥儿们穿着花衬衣套着喇叭裤肩上扛着银白色的牛机三洋,那时街上的小妗妗儿们头上扎根红布带脸上挂一幅白边的蛤蟆镜红色高跟鞋衬托着身上的连衣裙妆,人手一把方块按钮透明塑料手柄的自动雨伞在马路上招展着八十年代的时尚。一按“哧——”伸长“砰——!”展开,当时我就觉得这个怪好玩。
    
    现在的王子鞋城原来是隆中酒楼的露天快餐档,每个星期天总有大把的人群在里面吃着豆芽炒面喝着怪滋怪味的襄樊啤酒吸溜着黑不区区的酸梅甜汤。
    
    樊城电影院旁边的小巷子口的电器店除了人们那时迷信的日立东芝孔雀熊猫之外还有让无数孩子们为之发狂的 FC 任天堂。第一届电子游戏机大赛听说得了一台三百多块的机器还带无线发射功能并送两盘游戏卡带,就因为有个十九岁高手玩家打魂斗罗仅靠三条命便八关打穿很是嚣张。
    
    新襄江在那时是体育馆,一到五一,总有杂技团在里面绣球舞狮子叠人顶盘子,当时没觉得节目有啥好看只觉得座位很高太陡朝下望有点头晕心慌。
    
    每个男孩的发型都是成龙李小龙那样在后脑勺留的老长。街边冰水饮料机从透明箱子顶部喷出桔黄色的水幕总是花两毛钱买一杯慢慢品尝不至于一下子很快喝光。
    
    中学生那时是很了不得的人物,自己无奈还在上小学二三年级总是看着他们胸前的校徽在星期天的穿行人流中闪闪发光。
    
    小姐姐白色的确良衬衣后背冲是汗湿一大块,里面透出两根双肩白色武装带叫我很好奇,以为上了中学也会身藏“暗器”准备随时解放台湾实现全民武装……
    
    --后来直到下半身开始长绒毛毛的青春期后我才知道那是女人们用的胸罩带子(憨笑)让我觉得那时憨球的很脸上无光。
    
    那个时候,爸爸永远年轻妈妈永远漂亮,“我家住在黄土高坡”是支在街边卖水货磁带的钢丝床上放出来的美好歌唱。
    
    对于只吃过奶油冰棒的我来说,鼓楼商场的地下室里突然出现的‘冰砖’叫我无限神往,于是央着大人一起去买,就象现在麦当劳六一节人们排起的队队长廊。
    
    夜壶巷的水面包子和豆腐面是星期天过河必吃的早饭,那时一路、十一路红白相间的公共汽车在十字街就开始调头往回转向。
    
    十字街的妞妞西饼屋在那时是襄江理发店,白大褂的叔叔阿姨为人民服务使我每次理完“运动头”就对叔叔操着纯正的普通话说“谢叔叔,再见”,于是觉得胸前的红领巾格外滚烫   
    公共汽车上的售票员阿姨一直在我心目中最为漂亮,波浪的烫发绿色的帆布包,飞快的在到站时按下自己座位上的开关打开车门然后一只手扶着老奶奶下车同时紧张的关注下车人是否有票在身上。
    
    小哥哥们吊儿傻圬的象长臂猿一样蒿着车顶的横杠,薄薄的公共汽车票唾沫打湿了沾在哼着“呕~她比你先到”调调的下嘴唇上轻轻随风飘荡。
    
    从樊城往襄阳下一桥的斜坡上,长节疤公共车开的又快又稳当,襄阳公园里的旱冰场每天晚上七八点钟都还人满吭吭。
    
    我那个不成气的三爹和六爹肯定跟几个长发小哥哥儿在里面对着妇女同志耍点小流氓,派出所的哇哇儿车一叫唤,爸爸就说将来你长大了可不能象他们一样。后来有天晚上三爹火急火燎的跑到西街问我爸妈他大哥大嫂,我想凑上去听,三爹一急便暗声骂到“小鸡巴娃子,大人说话听个球!”
    
    ——我那天晚上失眠球老,因为三爹对社会治安不好但对我绝对最好,一直让我眼馋许久的电动火车,他说买就买了。后来不久,三爹住的地方支了十来桌酒席,三爹和一个漂亮的大肚子双眼皮瘦阿姨轮着桌子给亲戚敬酒发烟,我妈把我拉过来扯下手里啃了一半的鸡大腿:“来——喊三娘!”“三娘!”“哎~真乖,一点小意思,给娃子买个本子笔”说话间一个红包塞到我油乎乎的手上,我还惦记着那个没炖烂的鸡大腿是否有蚊子爬到高头,于是三爹三娘一转身,我就扑回去了。后来我妈趁人少,把那个红包拿过去一打开“你看你三娘真大方,一张大团结,给你爸爸保管,秋里上学报名时用”。
    
    我有点后悔,当时为什么让妈就那么轻易的拿走了,这得买好些游戏机牌子啊!起码一个暑假我是过的很愉快了。这才第一次知道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后来回家时,我从在二八车的横杠上,妈坐在二八车的后座上,爸骑着,对妈说“三砍头的玩了好些俩娃儿,要不是这个肚子撅的最大刮不得,他还在洋儿八叉的晃荡”
    
    三爹比六爹玩的抛,那时在闸口东门那一块很吃香,后来三爹赶上八十年代的“严打”,判了好几年,拉上哇哇车关起来老。
    
    三爹跟六爹住在一个老式两卧一厅的单元房里,三爹坐牢不久,三娘便在家临盆,生了个带把把的,全身黑油油的,跟三爹那个吊样一球德行。满月酒就只接了加上我七个人。弄了几个卤菜围一个砂吊子捞骨头吃。六爹用铁丝焊了个架子,中间挂一个大灯泡烤尿片子,三娘只是哭,情绪不好,我妈盛碗汤端到里屋对三娘说,咋法儿来,他爹豆那个样子,以后出来老好好过日子,眼下还有个小奶娃儿,将就喝一点儿吃一点算老,以后日子还长……
    
    外面老爸说,要给六娃儿说个媳妇,这样同处一屋,必尽不太方便。歪嘴子二爹直点头“嗯,那是,那是”说完眼睛一眯,“吱~”的一声,把酒搞起。
    
    ……风云变幻、时光流转,回首这些往事,我只能想起一幕幕发黄的片段。

  我那个三爹八十年代当‘钳工’,九十年代当‘保安’,为迎接新世纪而吸上白面儿,把钱吸光了,把三娘的店吸圬了,然就以做生意为由向我爸妈等周边亲戚借钱,但多被回拒,从此关系断掉。这最近看到他,仿佛瘾已戒掉,但人已没有往日的精爪,他的时代早已成为过去式。
    
    “三娃儿,揍啥业务撒?”
    
    “养家糊口撒。”
    
    “六娃儿来?好久没看到老”
    
    “跑福建打工克老”
    
    ……
    
    “业务”原本是指谈判交易,而多加上一个字的“做业务”是在外边玩的混混们发明的口语,不论好事坏事,均当作自己的职业,襄樊话把“做”字念成“揍”字。两个娃子在街头相见,其中一个肯定要问“你娃子在哪喊儿揍业务撒?”“揍个鸡娃子,天天在晃到玩曼”
    
    “做业务”如果按原始说法来看,就是通过暴力手段‘修理’别个,或是捞上一笔钱。随着老城区的改造,社会黑恶势力同时从原始的影响社会治安逐步暗暗伸向房产市场。有砂石霸、建材霸,还有地盘霸、关系霸等等多种名堂,因此“业务”之说成为襄樊人壮胆的一个词汇。
    
    “拉业务”、“揍业务”、“接业务”、“搞业务”,往往标志着一个男人是否有本事。而真正“揍业务”的会喜欢以“玩”作为自己的谦虚或低调或调侃。
    
    “揍业务”现在已经演变成泛泛谋生的统称。就象你问人家在哪儿发财,现在改变成问人家在哪儿揍业务。不说这三个字,显得走场和掉底子。
    
    到九十年代末期,“揍业务”的调调才算真正被人们所熟悉和接受。
    
    而到今天,“揍业务”在襄樊人的口语中间还有一种贬低对方的意思,比如你明明知道对方是干什么的,绝对不是黑社会、也绝对不是大人物、更绝对没有来头,却要以“揍业务”的大势酸薄一下对方。而被轻薄者往往也不会感觉有什么别扭,正好顺着这个台阶说话,可以起到缓合尴尬的作用。
    
    步入二十一世纪,如今我也发育成熟娶了老婆暖了被窝,小花饭也从 2006 年夏末秋初在一天一天拙壮成长。
    
    这些我童年早已过去的时光,已成了今天的难忘,也许小花饭明天的美好生活,又会把今天的日子当作记忆回放。
    
    回头看看父母,银丝白发满脸苍桑,他们虽然身体现在还算健康,但我知道已不可能在几十年陪我继续走过人生的余场。
    
    我是襄樊人,我的家,就象我所在的襄樊市一样,每天都在发生变化,每天总有一些事情被淡忘,但每天总能看到一些新鲜事物正在不断发扬。
    
    原来的百年老巷炮辅街,现在那一块儿有一大片现在叫拉美步行街,后来又叫拉美广场,现在又改作拉美购物公园。
    
    说句老实话,原来我真不知道这“拉美”是抓子的,第一次听说时,猜想是不是拉了一些美女站在那儿晾街,后来才知道这是人家合资企业的一个文化特征。我很郁闷,为自己的无知而感到羞愧。
    
    阿根廷留给国人的印象大概是一帮子穿着大裤叉子的男人们互相争夺一只球球。那南蛮小国,论经济,比不上我天朝,论文化,比不上我天朝,论历史也比不上我天朝,但为什么诸如类似的洋品牌、洋名字却能很容易进入中国大陆呢。
    
    后来我才发现,中国人骨子里有一种崇洋媚外的奴相。叫个不知所云的外国名字,显得玩味的很,显得爵士的很,显得品味的很,也显得洋叉叉的很。
    
    这样的名称,让我在襄樊晃悠的时候,有一种进入时空隧道跑到外国的感觉。
    
    拉美步行街,在哪一块?不经常逛街的襄樊人很多都稀里糊涂不知道,但你要说在炮辅街、鹿角门那一磨子,相信所有人都能知道个大体方位。
    
    中国人给自己的子女起名字,虽说要求朗朗上口,但还是有几点多少要关注一下,一要看辈份,二要看生属,三要看时辰,四要看命相,第五个千万不能搞错,就是子女的姓必须随作父亲或者母亲,否则孩子长大了会出洋相,落在人家嘴里是个话把子,不但娃子遭业,大人也要戴绿帽子。
    
    所以,我喜欢东风二汽,不光只是因为那里有一个我家长的灰常漂亮的表姐,主要是因为,那一磨子的名字起的有点长中国人志气--“东风日产”,小鬼子在湖北老二的地盘也要排行老二。
    
    襄樊人是很喜欢数字“2”的。这从襄樊人的外号和小名上就可以看出我们对‘二’的崇拜甚至作为襄樊市井人文的图腾:
    
    “老二,抓啊德克?”---“洗个头克,一起吧?那喊儿才来个小俩娃儿”
    
    “二祸,回来吃饭”---“好--豆回克!这盘儿打完了再”
    
    “二狗子,昨里火咋样?”---“臭球的很,输球老两百块钱,靠逮人”
    
    “玩地好的结婚,叫二木子喴两个车!”---“兄弟伙的决对没得啥说的”
    
    “那娃子二球的很,莫吊他”---“逼脸撒~!”
    
    “那个俩娃儿旁边的男娃子跟个二憨样的”---“不是球!好 B 都让狗日了!”
    
    “二肥,今天搞几两?”---“一两,一大碗酒”
    
    “二俩子,你们娃子在河里被淹到老”---“你屋里娃子才淹到老”
    
    “老子有点二杆子,这我承认。但咋说也是个直爽人,来来来——兄弟伙的喝起喝起,说愣多靠~”---“你光说都晃泼球老,你看你那杯得儿撒,搞满撒!歪~靠!”
    
    襄樊人的酒量没有随州人大,喝酒的名堂也没有武汉人多,喜欢喝喝歇歇,歇歇再喝,喜欢嚼奢打胡述。早几年前,曾有专题报道,说是几个开出租的,半夜没活儿了凑份子在立业路吃夜宵,四五个人喝了四件啤酒、三瓶白酒,还搞了两个锅子,算下来酒菜份量起码有三四十斤,此传为立业路人间佳话,后来居然还上了报纸,说是襄樊人的胃如铜墙铁壁,在这方面还是有点天份的。
    
    襄樊人总的来说,在桌面上见了生人很苟束,不大方,也不晓得怎么怎么搞活气氛,主要是生怕得罪了对方,或是担心做的有不太有礼貌的地方。我在乡下亲戚朋友家吃饭,各个地方的礼数也不尽相同。襄樊有三个县吃酒是要讲点特定礼行的。

  如襄阳县,在主人家吃饭,筷子头对着桌子中间,筷尾对着众宾,动筷子时,吃一口,筷子一定要放下,头对着桌子中间,筷尾铳个四分之一悬在桌子边上,然后主人邀吃菜时再动一下筷子。重大节假日、稀客来临、或者过年时,虽然大碗大钵的上菜,按先凉后热,在蒸菜上台之前上整鱼。鱼在乡下是重头戏,客人不能主动伸筷的,可以拿在手上,主人家先邀筷,大伙儿互相说着客气话,除非主人家先动筷子把鱼身戳破,客人才能开吃,鱼头鱼尾不能吃的太空,总要余个整架子,鱼刺剩骨什么的不放在桌子上,要甩给桌子下的猫娃儿、狗娃儿。女主人和小孩一般不上桌,在灶屋吃饭。除非男主人喊出来给客人劝酒。襄阳农家一般喜欢喝“襄江水”,啤酒一般自家人喝除非客人不善酒量,正席是喜欢上白酒的。主人上什么,客人喝什么。平日里喜欢喝散酒,至于酒好酒坏,以经济为主要考虑原因。襄阳县农家吃饭,一般吃的尽兴时,主客互相发烟,高档一点的是五块钱的“襄阳”(现黄盒红金龙),一般大众化的抽两块钱的白条。主人发烟喜欢观察客人身上带的烟是什么牌子什么价格。第二次去他们家,只要不超过十块钱,一般主人会投其所好。襄阳县的猫娃儿狗娃儿一般嘴比较馋,主人搞烦了喝两声,管不了多大一会儿,又会抢食如初。米饭一般是炒菜完后,用菜锅煮饭,待酒喝的差不多,客人就是喜欢吃锅巴,最好也不要要求,客人在自己家吃锅巴,如果传出去,主人家会觉得客人没有吃好饭,自己家里穷,有些自卑。过年待客酒后主食是饺子,上饺子一般是豆腐、豆芽和肉做的馅,前一天包好放在草萆子上(类似于锅盖的东西),第二天直接下锅。
    
    襄樊市区的儿娃子们如果做了襄阳县的女婿,第一趟上门,老丈人总会在桌子上放两包几年难得买一回的好烟。你给丈母娘拎的包,哪怕高档低档,她总认为你给她带的是高级东西,一定会好好保存到过年除了自己之外走其它最重要的亲戚用,或平时万不得已找人办事用。自己绝对不会打开。如果你送的东西档次他回不起,或是认为太贵重,会在过年的时候,再给你原样送回来。襄阳县的丈母娘不知道给你买什么好,生怕你会怪罪。襄阳县人一直在小心的伺候着城里人。如果襄阳县人有一个在城里的亲戚,便视为上上之宾,虽说很少有事求助于你,但在一个营子里(村子里),与同村人聊天便显得腰杆份外硬朗一截。也许市区与襄阳县离的较近罢。
    
    在枣阳县,就有些不同了。主人家如果不办红白喜事,是不会动用大方桌的,一般农家有两三个长方形茶几,饭前摆烟摆茶,吃饭时,把茶几一拼,就成了一个小方桌,然后依次围桌排凳,筷子依桌缘平行摆放。讲究点的,先凉后热上菜,不过大多数人家则是菜一伙子上齐,没地方摆盘子也得堆个楼上楼,女主人一般在酒过三循后上桌,尽些劝酒之谊。枣阳农家过年的主菜不是蒸菜,鱼是一定要上的,不过一般都是几条小的煎好盛在一个盘里(熟客用大碗),没襄阳县那么隆重对待,待吃的时候,主人家一般给客人一个碗里夹一条。炖鸡块则是用大碗装好端上桌子,就代表菜已上毕。枣阳农家一般喜欢喝地方酒,如“汉光”等烈性白酒。夏天到枣阳农家几乎是清一色的啤酒。对待喝酒,枣阳人四季分明。很多枣阳人喜欢向主人家要酒喝,虽然往往也被称作“没有出息”,但不会往心里去,更不会四处张扬说这个人无礼。襄阳的猫娃儿和狗娃儿喜欢在人坐的地方乱窜,偶尔鸡子也会插上一嘴。枣阳的猫娃儿喜欢呆在桌底下,狗一般是不会插进来的,只是围着人的椅子背儿打转转。枣阳的狗抢不过猫,除非猫吃饱了。枣阳人在吃饭时,一般不喜欢鸡子进屋,鸡一般顶多站在门口咕咕叽叽两声,然后自讨没趣的挪出去。枣阳县南部的农家饺子是一绝,以香菜末、煎面籽、肥肉丁、藕丁做馅,看上去没啥油,干巴巴的,基本上给人的印象没啥吃头气儿,可煮好吃起来格外生香,回味无穷。
    
    襄樊市区的儿娃子们如果做了枣阳县的女婿,年节带着老婆孩子大包小包一大串的回娘家,这种饺子是逢到必做的。在过完端午节,丈母娘宁可自己不吃,也要把棕子、鸡蛋啥的给你装上一大包带回去慢慢享用。你头一趟上门给媳妇娘家拎的东西,除了烟之外,酒和食品什么的,丈母娘会一直保存,谁也不给送,哪怕过期了,也绝不轻易打开。最终会在平日里一个比较恰当的时候(比如媳妇单独回娘家),给你带回来,并且一同带回来的是小意见:“这么贵重的东西,太浪费了,我们乡下又用不上”。枣阳县比襄阳县,从普通农家生活的水平和交流言谈态度上来看,是要高出一些。老丈人一般对你没有过多的客气,以显示自己是见过大风大浪和广阔世面的。你乱花钱,如果在烟这方面,哪怕拿两条十块钱一盒的,他都会很器重你,觉得你有能耐,但是除了烟之外,如酒、食品、衣服等,你花多了,老丈人会对你板一下脸,甩根烟过来,也不给你递打火机,而后丈母娘会趁你回家时,给你装好几倍多的自家东西带回。枣阳县人并不觉得你是襄樊市区的就想如何巴结你,枣阳人有一种比襄樊人难能可贵的独立个性,不喜欢站在别人屋檐下。
    
    这些县区中,南漳人似乎没有什么值得嘴边夸耀的,比较平静。
    
    南漳农家来了客人,家里有什么桌子,准备炒几个菜,只管操起就支在堂屋,哪个顺手捡哪个,板凳也是高低齐上,挭不到菜不行了搞两个矮的摞着,喝的酒有两种,一是珍珠液,一是自已村里酿的苞谷酒,而一些药酒只是在县城街头的小馆子里用了一些不知道啥子的红果果黑果果泡着的大玻璃瓶子放在吧台上。南漳老乡说,那是唬外地人的,一般咱不兴喝那个。

  南漳农家的菜很没有看头,一般人家炒荤菜大部分颜色都是黑区区的,影响食欲,但饭菜却象珍珠液那般可口醇香,老是吃不够的感觉。南漳人过年不象襄阳县把蒸菜酥菜看的很重,过年时也弄一点,只搞酥肉,而且是基本上见不到瘦星儿的那种大块肥肉,吃的时候,切成厚长条,与白菜冬瓜萝卜什么的一起炒或者炖,天凉或下雪的时候,来不来客,喜欢弄个小炉子架个锅,一边炖一边吃一边烤火。冬天除非过年,或是锅子吃烦了,很少有炒菜的习惯。南漳人待客很少弄鱼,有卖鱼的就买,或是想吃就到河沟子里网几条,客人碰到了就吃,没碰到的也不刻意去做鱼。南漳的熏肉是襄樊地区的一绝,不论是山里头还是平原人家,都喜欢在杀年猪时,腌一些,熏一些,可以吃上一年到头,县城里的人家一般购办年货,熏肉也是非常重要的选购项目。南漳县不论是宾馆,还是夜市,还是寻常人家,对熏肉有一种特殊的偏好。有点淡淡的烟熏味道,无论肥瘦吃在嘴里满口浓香而不腻胃,更是下酒良肴。南漳有些上了岁数的老人,喜欢吃泡花椒下饭,这情形跟襄樊人就大头菜下饭差球不多。在南漳农家吃饭,菜是次要的,所以,一般筷子拿到手里吃与不吃,很少有放筷子到桌上的习惯,南漳的男人们凑在一起吃饭,一般左右开弓,左手拿烟和酒怀,右手拿筷子,谈到高兴之处,筷子把锅边敲的山响,尽展豪爽之气。一般猫娃儿狗娃儿会呆在旁边,人说话,它们听着,人望它,它与人对望,丢一块骨头,小心的叼起就跑,完了再呆在原处,决不会喧宾夺主。
    
    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国家领导人李先念对珍珠液就偏爱有佳,说是湖北的小茅台。九九年我在南漳呆了一年,对珍珠液至今报有很大偏好,酒液是淡淡的绿色,初闻有种药味,会喝酒的叫酱香,喝在嘴里绵甜,酒后慢慢上劲,但头不疼。喝完后直接与老婆亲嘴也比嚼绿剑口香糖有效。更重要的是,这种酒非常便宜,从几块钱到几十块都有卖的,并且口感相差并不明显,在南漳,官官和百丁均可享用,喝过一次之后,才觉得这么多年的酒精是白灌了。高档点的,白瓷瓶包装,低档的玻璃瓶包装,看外表非常平庸,与襄樊各处所售之酒决不是一个级别的,但是珍珠液目前不要说在湖北省,就是在襄樊市也极少罕见。樊城长虹路到银都宾馆路口,往建昌路里面走,到建昌大院门口东侧的小商店里有卖,这是我目前所知唯独的一家专门为珍珠液而从南漳进货的。
    
    所以,襄樊的儿娃子,如果做了南漳县的女婿,带着老婆拎啥东西回娘家不重要,儿女们回家看看老人,便是天大的开心,你拎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也许他们会压根表现出一幅不屑一顾的神情,也许你走后,会端着拎去的东西翻来覆去仔细欣赏,看到东西,就象儿女们在身边一样。当你回家时,丈母娘肯定会把家里质量最好的熏肉或是香菇木耳嫩苞谷啥的给你装上一包,如果没有这些也没啥,老丈人会不知从哪儿搞个几十年前的老式塑料壶给你打上满满的苞谷酒或是散装珍珠液带上。城里的洋玩意儿他们不稀罕,或许在他们眼里,你们大城市里稀罕的是县里的土特产,甚至可以说几十年如一日每次叫你带同样的东西回来。如果年节时,谁家有肉丝特粗的黑色熏肉上桌,有珍珠液倒上,那不消说,这准是南漳县的老女婿了。
    
    除过襄阳、枣阳之后,南漳县在襄樊人的传统印象中比较“穷”,除了几个矿山之外,南漳人没啥牛皮可吹。唯一让南漳人比较兴奋的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听说武汉搞直辖,襄樊变省会,南漳县变成南漳市,好象有流言火车也要通到南漳,于是那阵子南漳人有关系的纷纷转成襄樊市户口,没关系的也天天茶余饭后谈论南漳的“美好前途”。南漳处于平原和山区的交界处,但不能隐藏南漳人把自己当做山里人的自卑心态,襄樊人很容易能够在南漳县找到自己是大城市里来的高贵客人。在地理区域观念中,老河口和谷城县人有野心、襄阳县人有巴结心、枣阳人和宜城人属于闷罐子---谁当家我不管,挨我蛋疼,只管我自己发展去球。
    
    事实上七坊的西瓜、吴店的猪在襄樊农贸市场上是大行其道的,在某些方面,枣阳跟宜城有些暗自较劲儿,比如宜城今年的流水西瓜不要说与七坊比,就连与襄阳呢咀都比不过,主要是指市区较少见到,宜城近几年来,表现的越来越象一个大市,尽管规模上比不过襄樊市区,但在声势上却慢慢动摇了襄樊人唯我独尊的观念,宜城大虾这个东西,想必没有人不会知道,不管地道不地道,晚上做大虾的招牌如果没有宜城二字,就显得暗淡几分,湖北想来没有一个城市象宜城这般把大虾看的如此器重,
武汉人只晓得晚上在小巷子里撕掰麻辣虾球的惬意,却体会不到襄樊和宜城夏季街头全民啃大虾的豪情。我几个武汉的朋友,在闸口路辣的嘴吸吸甚的,连呼道爽。

  民以食为天,在襄樊,不论是市区还是县区,异常发达的便是餐饮行业,襄樊人的收入不高,在“吃”这方面却舍得花钱。渐渐的,襄樊人的生活也学着武汉人,死要面子活受罪了。
    
    在襄樊生活,最要面子的不是你一个月收入有多少,而是看你有没有四个轱轳的汽车。
    
    “私家”这个称乎,在九十年代中后期,从家俱行业慢慢透入到襄樊人的口语中。我结婚的那年,老爹跟我一起到前进路制办东西。到了一个商城,老爹说,不就是卖桌椅板凳双人床的市场嘛,叫什么‘家私’城呀?这商家有点越来越不好好说话了。
    
    自己屋里的东西,就是自己的东西,可以叫个人用品,而“家私”这个词,则表现出人无尚的贪欲之心,把原本传统的懦性之道,现实的不得活人。家还不讲算,非要坠个“私”字,来表现自己对其绝对的所有权,并且别人不能触及自己还偏要在别人面前炫耀一番。
    
    所以,“私家车”则更是暴露了在这个大环境下,襄樊人暴发户式的虚誉心理。
    
    襄樊屁大个地方,骑自行车,从最北端的邓城大道,到最南端的岘山,坐公交四十五分钟,骑自行车一个多小时,步行也就两三个小时不到,也就是说在城圈内想去任何地点,二十分钟也就差不多了。可偏偏就有绝大多数人开个车从十字街跑到西街交个有线电视费,从襄阳东门口开个车跑到人民广场。在这里,有私车的人肯定认为我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到要反问一下,你的车是几十万还是几百万买的?开个二奶 QQ 就抖的发烧,开个广本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恨不得停个车和走个路都要跟螃蟹一样横着爬。
    
    有开个破富康的在火巷口与蹬三轮的轻轻擦了一下皮儿,就跳下车来拳打脚踢捏蚂蚁般的结果了人家的贱命。所以,我说襄樊人爱车,实际上爱的是“私家车”中的“家”字,有点豪门贵族意思,有点金枝玉叶的意思,不管车高档低档,有个方向盘,腰杆子就比那些握车把式的要盛气凛人多了。
    
    且不说车有贵贱之分,襄樊市区的交通理想吗?发达吗?真的进入汽车时代了吗?我看不见得。
    
    要看襄樊的有车族,必须要到襄城西街看看,从十字街到西门桥,不过五分钟的步行距离,停车的地方比比皆是,但“私家”们一个二个把车全都自觉的停在人行道上。为啥?怕停车费呗。你在城市的主干道上停车,交费是免不了的,为什么全都开人行道上停着?就因为不收费,就因为走人行道是免费的,就因为没得人管,就因为步行的人好欺负,就因为自己有个车,停在人行道上看的人比较多。我就在奇怪了,你买个破车大几万都花了,还在乎几块十几块的小钱?这不是抠屁眼噱指头吗?
    
    归根到底,“私家”中,还是有穷人哪,而且大多数都是穷人。
    
    车好不好养?我觉得好养,“买个车养不起车”全是有车族骗别人的鬼话,因为别人没车,他有车,他就有优越感,当买车的人多了,车成工具了成白菜价了,“私家车”三个字的优越感就没球得了。随便一个十万块以下的低档车,没有意外事故只在城圈内晃悠的话,一个月顶破天五六百块。也就是说,月收入最低在一千五百元左右的群体,是绝对养得起闲车的。街上那么多送煤气坛的都开上小卡了,一坛子气也就五块到十块的利润,还要给人扛上扛下,你说这种人苦不苦?——苦!这类人都买得起车你说你买不起吗?猫狗市场还有摆摊子的也开着幺三零,还居然有开着桑塔纳两千支地摊的。你说你买个 QQ 你买个起亚你买个富康你买个哈飞,你拽个鸟拽?
    
    电视报纸上那么多私家车自驾游活动,怎么过来过去就是那么几个俱乐部的成员在参加,这很能说明问题。如果买车的真正能消费得起,他是不会在意一些小处开销的,他不用参加什么俱乐部就可以自己随心所欲的自驾出游,犯不着跟大团队打平伙。所以,在有车群体中,阶级对立也是非常明显的,有钱的天南海北的四处独享,中等收入的玩俱乐部自驾游,没钱的喜欢把车开到城圈里人多的地方抽一下风得瑟一回。
    
    不论贵贱,有车人总会数落起一二三四有车的种种好处,洋洋洒洒等等等等,与之前对别人说的“买得起养不起”又绝然是另外一幅小人嘴脸。有车,应该是体现细微之处的方便或者与众不同的享受,低于二十万以下的车,与自行车的作用是一样的,而不应该是自己的包袱和累坠,更不应该是穷人作为标显身份的工具。如果因为炫耀而买车,只须考虑两点,首先看牌子,其次看排量。
    
    所以,我不买车,我宁可出行打的,我付个几块十几块钱,我不用操心车的保养、路况的好坏、是否收停车费和险象环生的人流,我还可以在车上打个盹,或跟的哥的姐们吹喊儿牛逼发点对某些社会现象不满的唠燥。

  我们楼下的二祸愚人节那天买了个日货雅阁,整个五月除了下雨之外,都看到那个白色的四轱轳成天在我们大院里和附近的地段转悠,甚至从二技校到闸口路吃个虾子也得开上。那天十来个人却点了一个小盆的虾子。过后有人说他佘掐包,他总是打捞叉拐开话题。
    
    转眼到了五一,二祸的朋友结婚,找他借车,他心疼扎花时,搞坏了漆面,但又碍于情面,不好意思回拒,只看到当天下午车开回来后,二祸心疼的拿个金丝绒的软抹布趴在发动机盖子上撅个肥硕的大屁股一点一点清理污渍。
    
    好歹干净了一两天,五月四号、五号、六号、八号又有人张口借车,二祸那个表神就象得了痔疮,嘴巴歪咧着看着人家把车开走,后来上楼时,我问怎么你自己不去开叫别人开?二祸说,眼不见心净。
    
    过了六一,二祸的车基本上天天停在楼下的空场子里,不见有几次开出去,停在大太阳下,二祸舍球不得,停在阴凉地里,坐了一大群歇凉的老头老太太带着一两岁的孙娃子在那玩,每天二祸总是下楼围着车转转,生怕不懂事的小孩子在车上乱整。
    
    为庆祝七一建党节,二祸索性也加入了歇凉的群体,因为娃子娃儿们放暑假了,楼宇间那个小场子里有个蓝球架,打蓝球的不消说,光是场子边上打台球、玩滑板、溜滚轴、挖砂堆、弹珠子的就热闹非凡,时不时四轱轳的报警器哇哇怪叫。二祸抓了狂,说起来都是一个院子里的,你要真吼上两句,还不把隔壁邻舍都得罪光了。忍不了一星期,二祸的车便从院子里消失了。后来才知道,从这几天开始,二祸在鼓楼后面的停车场花钱租了个位置……
    
    前些天有人在楼下扯到嗓子喊“二祸--二祸--”
    
    二祸探出个蔫老扣向下张望,一看就是熬了一夜打晃晃克老:“哟,鸡子来老,抓哈得子?上来坐喊儿”
    
    “算球老,我给你说撒--下个星期三,十八号我玩的好的玩的好的结婚,借你的车用喊儿”
    
    “靠屎,你娃子来的真是时候,车前儿里坏球老”
    
    “鸡娃子哦~~~咋搞球的撒?”
    
    “找球不到撒,老子又不会修车,还找球不到啥时候能搞好撒”
    
    “你娃子又在装,才买没球得好长时间,车豆坏了?老鸡八信!”
    
    “真话的,老鸡八彪!兄弟伙的得悫你?”
    
    “好好好,那算球老,我走地”
    
    “上来坐喊撒,你娃子也是球的,慌愣狠靠~”
    
    “改天儿,还有点事,我先走老袄--!”
    
    “袄~!”
    
    我老婆趴在窗台上磕瓜子,回头说,以后找二祸借车不太可能老,这娃子有点走场儿。
    
    我在玩卡本峡谷。你也豆这点出息,啥时候我们家也买车?老婆看的不过瘾,问道。
    
    你那小私房拿个万把出来搞两块 8800 插到电脑里,我保证坐到屋里啥子世界名车都开得起,还能撞交警!
    
    想得怪美,老婆打赤脚坐在地板上盯着电视上襄樊台里,那个主持人架出一幅有品味的神情说我的房、我的车、我的……生活,然后就是舞动襄樊老大妈们在台上扭着肥硕蛮腰小朋友们火辣辣的激情拉丁片花介绍,而后又是辅天盖地的襄樊 X 医院无痛人流阴道窥镜 SHE’S 领先技术再接着灌一通切割包皮包茎的白衣天使翻来覆去馏八便的广告,一扭脸儿嗯是换了中央一套。
    
    我说你咋不舞动襄樊呢?有机会也上去蹦蹦撒。你还是党员哩,要给我这个高龄少先队员起带头作用撒。
    
    白眼。

  襄樊电视台的医疗广告很有特色也颇有全面性,反正我觉得,襄樊的男人女人们一定生殖器官都大大的有毛病,看到广告如此的全面性,我悟出了一个真理:人都是逼出来的。
    
    其实细看无痛人流的广告,也是非常具有大手笔和高深的广告艺术性的,啥叫滚动效应?啥叫地毯式效应?啥叫灌顶式效应?我觉得啥道理也别讲,看襄樊台就行了。一个广告,不在乎本身有多高的制作含量,一次性效果有多么好,只要天天搞,给你洗脑式灌输,让你天天跟这些广告非常六加一,就不信你想不起来,如果象小霸王学习机当年你拍一我拍一式的儿歌型广告,那就更具社会引导价值了。这就叫宁杀一千,不放一人。解放前的蒋委员长才是现代广告的开山鼻祖啊。广告的创意者终于逼成熟了!相信在襄樊人心目中的认可性,外地的脑白金的广告肯定比不过 X 医院的无痛人流。
    
    这且不算,而且我在看其它电视台的时候,如中央 2 3 4 5 6 7 8 9 10 台,这些小广告无孔不入的从屏幕顶部缓缓拉出,或是从屏幕底部绵绵伸展。当时就是“非洲老头子跳高——黑老子一跳”,啥时候襄樊的广告也跑到中央台了?后来细细捉摸,这肯定不是广告方的面子大,而是襄樊广告太有才老。任凭你中央台放什么广告,襄樊广告总是在最前面一层。这与 photoshop 的图层和 html 网页的工作层太相似了。我就是看了这些广告产生的灵感之后才学会的蒙版层次抠图啊。
    
    作为一个电视台,播些广告,创些效益,以便能够更好的完成为襄樊老少爷们做好领导的正面宣传、政府的英明决策、并且反映群众生活的工作,并不过份。
    
    我在想,暑假来了,这些东西叫孩子们天天看,是否对其身心发育有正面影响呢?后来我看到舞动襄樊里,小朋友们大跳欧美拉丁舞的那个认真劲儿、那个激动劲,把成年人对爱情和激情的舞动表现的淋漓尽至,我觉得我的看法太片面老。舞动襄樊里的评委有人敢说真话:“少儿拉丁舞太泛滥老,舞动襄樊,不要搞成少儿拉丁襄樊”,我觉得够爷们儿,一针见血。这给那些望子成龙盼女成凤腻爱孩子喜欢扎堆一窝蜂培育艺术细胞的父母们一个不疼不痒的提示。
    
    其实《舞动襄樊》的本意,是给每个人有艺术表演的平台,可以张扬个性和展示个人媚力。在这个平台上,随你怎么搞豆行。但是,在这个平台上,观众守在电视机前也看到了大多数同质化、同性化的表演。客观来说,几个评委的态度还是过得去的,可以指出舞者的不足,点题也比较准确。有时你心里怎么想的,人家一下子就说出来了。
    
    也许《舞动襄樊》作为一个大众性互动节目,观众不能对节目质量期盼过高,但是通过对比和观摩,还是应该注意到,时尚型教育已经不能适应人对欣赏环境的要求了。唯有台下扎实的基本功,才可以在台上收放自如。比如,今天在节目上看到,一些老大妈身着淡蓝色旗袍,执花伞,跳春雨潇潇,照仿春晚的舞蹈“雨巷”,动作还是认真过细的。虽然舞姿熟悉,但还是让人耳目一新。在舞台后面,专业的舞蹈老师给这组予以指点,让自己也见识不少,《舞动襄樊》总是还能淘出些金子的。我觉得比去年在“唱响襄樊”里南腔北调刺激鼓膜要耐看一些。跳舞是全身的运动,也有协调的规律,更有造型的文化,相对唱歌,需掌握的方面较多。
    
    不久前猪肉涨价之后的一个雨夜,与著名乡镇企业家博雅小轩老家伙 yimin 在西门桥城墙根儿下的红棚子里啃着随同猪肉一起涨价的鸡骨头,谈话间勾起了我儿时的记忆:每天晚上八点钟,一个西服爷们儿,端坐在镜头前,冲着手中的稿纸以标准的市话口中念念有辞执地有声“我们 XX 酱品厂的太阳露十八全,在XX 年荣获国家部优省优金奖,为答谢新老顾客的厚爱,特——点播香港电视连续剧‘万水千山总是情’……”
    
    现在看来,我宁可买这个厂的调味品,也决不肯到医院瞧病。那个时候,多健康、多纯真的时代啊!
    
    “老子没球的钱撒,有钱,老子把舞动襄樊的广告全包了也坐到电视里念两张稿纸撒”,yimin 的眼镜片上,不知是从红棚子顶上小洞洞里漏滴下来的酸性雨水,还是激动时涌出眼框的碱性泪水。总之,在路边灯光的反射之下烁烁闪亮。
    
    虽然襄樊台还有个能让人接受的《今日播报》,天天儿欢乐大使走家串户的送煤气坛送促销卡,乐的大伙屁颠,群众们又是好言建议的,又是书写相赠的总之百花齐放五花八门。我觉得这个节目算是真正满足了襄樊人民群众的原始渴望。只要节目中只要没有领导开烩和讲话发炎,老百姓还是愿意关注的。
    
    老百姓就是这么简单。你放医院广告,忍了,可以理解,大不了我转台;你放今日播报,可以,有礼物送,全家开心,大不了改天我也暴个身边的料,叫电视台来采访一伙子也欢乐一伙子,一家老小咋说也能免费上电视老,与领导常客们平起平坐了。
    
    突然,我发现,花钱上电视的“点歌台”好久没见到了。那时候,点歌的人超多,还可以多交一部分钱在屏幕上专门打出自己痴痴呆呆的照片,于是自己走出校门后第一次拿工资就跑到冯家巷点了一个歌,给老爹老妈感谢一下同时也为自己庆祝一下,无耐队排的太多,眼珠子都盯麻球老,等放到我们的歌,饭也吃罢了。老爹在抹桌子,我在拖地,老娘在厨房洗碗,啥也没看成。
    
    虽然《今日播报》节目不算十全十美,漂亮的主持阿姨还偶尔会说错个把字偶尔转头一下子扭不过来弯儿、被采访的群众在镜头中土话口语扯球一大通毫不在意,但是电视台还是在突破以往的的框框架架真正走向了百姓个人生活,从以往的点歌台,到如今的唱响、舞动到播报。虽然我不爱看襄樊台,还是希望以后多办一些贴近群众生活的大众节目,争取把我这样的人也搞成热心观众。
    
    其实电视台和观众都不容易,一个寻看头,一个专看看头,就象猫子逮到老鼠后,咋法儿也要变着花样盘它。我们不能要求过高,这样的水平与以往相比很不错了。相比之下,有今日播报这样的节目在,那些无痛人流的广告就不会影响收视率,三羸啊!
    
    爱生活,爱电视,更爱 X 医院的无痛人流。我们的生活多么美好,我们的前途光芒万丈!

  襄广电台我觉得很不错,随着电视的普及,广播的听众着实有点偏少,但是关于性、生殖器方面的医疗话题和听众咨询,在收音机中很少听到,且大白天节目丰富多样甚是精彩,可以解闷、可以消谴、可以打发无聊、甚至可以催眠,而电视上热衷的那些关于成人性生活、生殖疾病等方面的医学话题总是在夜里十一点之后播。直叫那些没谈过恋爱的儿娃子们、小俩娃儿们听的急球的搓搓甚的。
    
    谈到成人话题,自我感觉理论比较丰富,就是缺乏实践,胆儿小啊。其实成人话题,只要不带有赤裸裸的色情的意思,是可以在大厅广众之下与人交流的。比如襄樊人的口语中就有很多是关于“性”的词汇,但在与人交流的时候,并没有一点刻意的淫秽色彩。襄樊人的脏话不多不少,有时说出来很伤人,但在一些特定的场合又能起到缓合关系搞活气氛的作用。我们不能因为口语中的脏话不雅,而完全抛弃按书面上的来。中国五千年历史,在全国各地,都有地方特色的口语和脏话。正规文书均是从口语中获得,取材于生活,所以,书面文字只能代表人的表面,而口语则能代表人的真实面。
    
    素质是道德的延伸和习惯,而道德则是直接取决于口语的应用方式所产生的后果。口语决定着人的不拘小节,也决定着人的爱好取兴,更能从深入摧生人的思想情感表露。你可以从口语中一下子判断对方的脾气性格,但你绝不可能从正面堂煌的书面来对一个人进行细致分析。比如,某官员在台上说,一想到有那么从的群众如何如何的疾苦,我就如何如何的坐立不安。这是书面话,可以放到台面上任何地方表达,地球人都能够从书面表达方式上认为他是个好人。在台下时,一用口语,你就知道对方需要什么,而自己该怎样迎合或是与之对抗。
    
    所以,中国最复杂的语言文学不是在于书面,而是在于各种地方特色的口语,口语会与时俱进,会产生一个字就能代表全部意思的意会哲学,人在大脑思考时,是以口语思维决定着书面表达的逻辑。所以,我们不要觉得口语是下三滥,是麻绳提豆腐,是没有文化。恰恰口语这种大众通俗表达方式,智者和愚者都可以明白,都可以应用自如,都可以收放有的。消灭口语,就是消面地方特色文化。所以,我们不但要提倡普通话,更要保护原汁原味的地方口语民俗。
    
    口语才是活化石。
    
    比如上面二祸借车的那个事情,你用普通话肯定读不出来意思,但你要用襄樊话回味,还是蛮贴近生活的。这口语中的“鸡巴”二字,就是襄樊人常用口语之一。
    
    我在某网论坛看到有个湖北人写了个貌似“鸡巴论”的东西,很是有点意思,人家说的是那个理儿,“鸡巴”本身是指人体的生殖器官,是个名词,但在口语中,可以做为形容词、反义词等好几个方面。我们不要看到这个词就皱皱眉头反感的跟什么似的。在正规书面文体中,确实很少有词汇象“鸡巴”这样畅通无阻。
    
    “球”是仅次于“鸡巴”的口语,它在襄樊话里是土生土长的,“球”与“鸡巴”的用法相同,但调调和使用的态度方式没有后者强烈。
    
    比如说一个人撒谎撂白,我们可以说“球哦~~”(后加拖音)以示怀疑或反对,也可以用“鸡巴!”(立即停止)以示回驳。而对于“蛋”,襄樊人用的比较少,顶多来一句“你是啥子挨我蛋疼?”
    
    “鸡巴” 这个口语词,最先起源于河南,特别是河南一些小地方,张口闭口“你鸡巴咋法咋法儿,我鸡巴咋法咱法儿”,后经老河口、襄阳县抵达襄樊市。当襄樊人说“老球彪你”(彪:骗的意思)时,襄阳县人最先大大咧咧的反驳“老鸡巴彪”,襄樊人觉得这个词说出来有点下作,把这两个字连成一块儿,成假接连惯口语:“鸡娃子--”(“鸡”和“娃”快速连接发音),在襄樊地区,有两个地区是不用这个口语的,一是宜城,一是南漳,他们宁可说“球”,也极少用到“鸡巴”或“鸡娃子”。在襄樊市区,把“鸡娃子”发扬光大的,一是庞公人,一是泥咀人,这两个地方的男人们之间对话基本上三句话不离。
    
    市区的人有点瞧不起泥咀的,说他们是“鸡巴挂在嘴上”,而且对“泥咀”这个地名,也以襄樊话“驴崽儿”(“崽”和“儿”连续发音),襄樊的两口子吵架,女的一般骂男人或骂别家的男人,一般都决“你是个活定揍,你是个驴崽儿”,后来因为口语话的加深应用,为了适应文明社会,政府把“泥咀镇”改为“卧龙镇”了,不过在大众场合,襄樊人和卧龙人也纷纷保留了“驴崽儿”这个称呼。
    
    在群众心中,泥咀镇上最出名的是老鼠子药。

  有个大嘴豁牙,他讲卫生,不象别人带一串死老鼠打竹板不死不活的在街上晃,他就拎个八十年代收电费的黑包包,胸前挂一红纸片儿,上面毛笔写了“老鼠”二字,不看字,有点象人民代表去开会。
    
    他原来在北街兜售鼠药,经常唱着自编的顺口溜,引得路人发笑不已:“你不买——我不卖!老鼠子在你屋里谈恋爱,下窝老鼠肉屯屯儿,一个豆有两三斤儿”、“小老鼠——一点点儿,倫你们屋里的六豆芽儿!小老鼠——区区儿,专捞你们屋里的——油馍筋儿”……
    
    “豁牙子,买包药!”
    
    “你朗买啊,买一赠一,买大包送小包,我年年儿三幺五,天天儿做活动”
    
    “我屋里没得那么多老鼠,要不了那么多”
    
    “不要紧,又不管你多要钱,放几年也不会失效”
    
    “哪儿买老鼠药搞那么多的”
    
    “算球老,你给你隔壁子,给你们当家儿单位上的头头儿们送,都行,就当是给我做个广告宣传,再给你一个小包是我赞助的”
    
    后来全市禁止出售鼠药,这个能球儿还是在背地里偷偷的捣腾。城管不知收了他好多回东西,看到城管里的小娃子,他歇乎两声,要是看到收他东西的几个城管有些“定揍”,就任他们没收自己的东西,有时还跟人家打哈哈嘻皮笑脸,说——我身上这还有一包,对球老,裤兜里还有一包,拿克用克,用的效果好,再来找我,屋里豆是没得老鼠子,要是欺负老百姓多了以后想不开,明儿的掺干饭去个球。城管问他叫啥名,他说,我是驴崽儿的豁牙子……跟没事儿一般。
    
    人家敢说,自己当然也要有八九分实货。他的鼠药我用过,无色无味,与米饭拌了之后,老鼠若是吃了会四处找水喝,第二天一定会死在当面,决不会臭在房间角落,屡用屡爽,没有失过一次手。
    
    现在偶尔还在某地看过此人,顺口溜又添加了不少新花样,就是人显得比往年老一些,还是那么开朗,是那么风趣,就是有时生意略好,卖的零碎钱票较多,他会寄放在路边的面馆里,相信人家做吃食生意的,而吃面条的也就信任这个卖老鼠药的,仍旧照吃不误,熟悉的还拉他坐下点根烟倒碗冰冻黄酒再嚼喴舍话。他再出去转几圈打算回家时再过来把钱取走,冲卖面条的老板咧一咧发黄的豁牙子。
    
    早上有了面条和黄酒,襄樊人啥就也不怕了,什么低收入,什么下岗,什么买楼买车,什么生意亏本全都闪到一边,黄酒碗的对碰中和烟来烟往的互奉中,没有了一件可以让人发脾气的坏事,就是外星异形入侵,地震火山爆发相信还有襄樊人照样走出家门去吃面条喝黄酒——不怕非典、不怕流感、不怕城管,桌凳照收,面条照吃。一早晨黄酒碗能端起来喝到嘴里是真话地。至于黄酒喝完后屁股一拍,该装孙子装孙子,该装大爷装大爷。
    
    黄酒是个好东西。酸酸的、甜甜的,象小俩娃儿们的窦蔻情怀,叫大男人们无限神往。
    
    黄酒的相好是“滏子”,也就是甜米酒。武汉人叫清酒,喜欢放点淀粉搞的粘乎乎的,煮开了再打个生鸡蛋,一搅就成蛋花米酒了。米酒在湖北有两个发源地,其中一个是襄阳县,另外一个是孝感,孝感的米酒以精制闻名,孝、黄一带喜欢在里面加淀粉,加桂花末或桂圆肉,喝起来绵甜香郁,口感润滑。而纯正的卾北米酒在襄阳县东津镇一带(跟大头菜的发源地相同),由襄阳县王河乡向周围形成流传辐射。襄阳县人过年时才会做米酒喝,管米酒叫“滏子”,与饺子是相同待遇,喝“滏子”时,一定要配以自家炸的油条下肚,这才叫吃了地道的年饭,不过现在过年喝“滏子”的习惯次于饺子,一般在过年待客上主食时会蒸上馒头、包子、油条、红薯糕,以衬托“滏子”的身份,客人随便吃啥都行。
    
    襄阳的“滏子”不象孝感米酒那样变着花样喝,顶多就是水多水少的事,喝起来甜中略酸,口感清爽,喝“滏子”也能喝得人脸红通通的,多少有点酒劲,但很快散去,在大冬天能够增加身上的热量,而且过年白酒灌多了,喝碗“滏子”还能醒酒,相比之下孝感米酒有没有如此功效到无从考证。
    
    东津的大头菜和米酒,都是襄樊的好东西,但在对外宣传上,一个比不过四川炸菜,一个比不过孝感米酒。虽然大头菜,襄樊政府还出于一种意识保护,而“滏子”却完全靠自力更生,在襄阳县扎下了传统的根基。
    
    在襄樊,黄酒和米酒究尽哪里地道,众说纷纭,谁也摆不出个一二三来,有的说是 123 黄酒,有的说是一丁甜酒,有的说鼓楼后头,有的说……
    
    其实以我个人来看,马道口的一位婆婆见天蹬着前三轮,上面放两只大桶走街跑巷,高喊“黄~~酒哇————甜~~酒哇————黄酒甜酒来了哇”,她的最地道。如果把她的黄酒和甜酒按三比二的比率掺在一起,夏日里放在冰箱冷藏片刻,拿出来喝便比可乐雪碧还要提神清火。老人家冬天做的酒和夏天做的酒,分别按季节时令不同分别酿制。黄酒婆婆给东西也很实惠,一块钱就能用雪碧瓶子打上满满的甚至还要吸溜两口才能拧盖。在其它所谓的襄樊老字号酒肆,认真的很,一块钱,就给你用一个五毛盛量的酒碗装两下。只有半瓶,缺德带冒烟的很。我外公生前要喝黄酒,母亲总是在黄酒婆婆这里打,直到老人家九十多岁临死之前,躺在床上还嘴里叨念着“我……想喝……黄酒”,黄酒是发物,万万不得给病危者饮用,结果外公临死也没喝上。
    
    有一次母亲问黄酒婆婆,你朗咋不开个店搞正规经营哩?黄酒婆婆说,商标注册不起,门面又贵,子女们觉得太累不愿意做,明的我死了,这手艺咋搞哟。
    
    相比之下,襄樊街头其它卖黄酒的,不是劲量过大,就是酸的倒牙。对于黄酒,襄樊人之间其实还有个传说,说是做酒时,黄酒缸里面滴一两珠巨毒敌敌畏,能促进黄酒的更好发酵,使之香气浓郁劲量较大,这个如果是真的,我到真为老少爷们的肚皮担心。不过好在现在并没有听说喝黄酒出过事故的事情。
    
    黄酒通过正规工序发酵劲大的,襄樊有三处,一在定中街,二在长虹路毛纺小区,三在东门庞公,适合酒虫们较真。黄酒的劲量没有白酒来的猛烈,但黄酒喝醉了却甚之白酒。白酒伤头伤肝增血压,黄酒却暖胃暖身通筋络,而米酒是爽心爽肺能提神。不过发酵之物,适量有益于身心,过量则有害而无利。如果一个人要是中风之后,他绝对不可以喝白酒,他可以少量品黄酒,他可以无碍饮米酒。
    
    看黄酒优劣,倒上一碗,细看酒面有否细微酒液蹦跳(象苏打水)。如果能在十几秒平静下来,说明这个黄不老不嫩,喝着正好。蹦跳的时间越长,黄酒越老,劲儿也就越大。

  看米酒优劣,倒上一碗,细看糯米能否半沉半飘,这时正好下下口,如果糯米飘在水面上,说明米发酵得当,充分酿尽,如果米沉于碗底,说明水掺多了,如果还有浓甜口感,一定是放了甜味素。米酒放甜味素,主要是近年以来,襄樊本地米酒不被人重视,而没有好的酒曲,没有襄阳本地特产“猫牙米”,所以为了弥补口感,而不得不放上甜味素。这实在是一大遗憾。
    
    现在襄樊人过早,黄酒的地位不变,不论好劣,总有人喝。而从外地饮食习惯传入的豆浆正在无情的吞食襄阳米酒的市场占有份额。很多地方已经看不到卖米酒的了。从米酒黄酒,可以喝出襄阳千年的豪情,豆浆就充其量就是个豆渣水水儿,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要喝,也许面条咸了,冲淡一下舌头吧。论起电视里讲的豆浆有什么高营养价值,我看襄樊人九十年代之前喝黄酒米酒的,一个二个不活的怪好?说白了,想要炒作一个东西的好,什么花样都能想得起来。豆浆源自东北,扩大于上海,从上世纪六十年代逐步进入中原,其实豆浆并没有多大的经济利润,而豆浆的附带产品却有很高的产业回报。如豆浆的制作手法比米酒黄酒简单不到哪里去,但豆浆粉、豆浆饮料、甚至豆浆机都可以大行其道。原来襄樊的襄北豆奶厂出品的玻璃瓶装豆奶,口感很好,喝完后,瓶子内壁还有象牛奶一样的淡淡浆雾,但是却始终抵不过五毛钱的杯装豆浆。这个厂目前还在运作,还在坚持不变的生产自己的襄北豆奶。在一些餐饮老店,襄北豆奶还是摆放在显眼位置。
    
    难能可贵。
    
    襄樊的可贵之处在于小节,而让人遗忘之处在于大节。
    
    说到这儿,我想再馏一下现饭。
    
    诸葛亮原本山东人氏,后因学校毕业后国家没有分配工作,属于青年不得志,而隐居在中原“卧龙岗”,不时抛出自己的名声,与南漳的水镜先生玩的好,当备哥欲请水镜先生出来坐庄时,水镜首推诸葛,于是刘关张到隆中亲切会见请亮出山,结果天下大乱。三国分割而治。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分裂法出台之前,诸葛亮起到了三分天下的重要促进作用。如果诸葛亮不出山,天下早已大同。
    
    对于哪里是诸葛亮故居,河南人跟湖北人争了很久。我在去年某日闲话不久,有机会去南阳参观,但是事实上发现,河南的“卧龙”景点建设的比襄樊还要好。进去了有玩头,有看头。而襄樊的隆中,进去了能发现啥?就在前不久襄樊搞的诸葛出山 1800 周年活动不久,三顾堂的天花板就掉了下来。想当初活动之前,俺们这里的媒体炒作简直是十分振奋人心,说不搞这个活动,就不足以体现襄樊的历史文化,不搞这个活动襄樊就怎么怎么地,这个活动是如何如何对襄樊来说至关重要。仿佛,隆中是襄樊发展腾飞的救命稻草,我们的目的是抓住它就行老。
    
    尽管,我们的学者,或是八十年代以前出的历史书藉,都承认历史上的茅庐就是“今襄阳城西近郊”,但为什么河南人死不要脸的与我们争这个地方呢?我国是个民主法制国家,如果按法律来讲,河南人纯属在忽悠全人类,靠堆中国人,应该受到法律和行政上的制裁,给咱襄樊赔偿个千把亿的精神损失和经济损失费,官官们拿一些,基层群众们社保福利啥的加一些,城市建设搞一些,对外引资环境优化一些,招商活动隆重一些,我认为这法子怪好。鸡的屁也能番翻提升了。
    
    但如果按卧龙故居的建设与规划来讲,襄樊人确实做的不如人家,这李魁李鬼从上世纪八十年代一直争斗到二十一世纪,结果最终也没有把李鬼拿下,把李魁竖立标杆。
    
    此乃我天朝千古奇观、衡古未有,万岁万岁万万岁!
    
    依我看,不如襄樊人甩掉这破破烂烂拴了几千年的“老四旧”,轻装上阵,搞好改革开放,吸引外资,你看人家广东,具备悠久历史文化的城市有几个?但个个现在腰包里的票子鼓鼓曩曩,后来人家有了钱,这才在某个山头建了一个大佛像,还向海外宣称华人要回来祭祖--多会做生意呀。
    
    这年头,有钱才是大爷,没钱你活该受人欺负。人家南阳每年旅游产业给国家上交一大笔钱,襄樊与之不能相比呀。咱不说别的,就隆中那个什么三国兵器展,一看就象是街头卖艺的档次,没啥欣赏价值,这不又要在昭明台搞了个文物博物馆嘛,依我看,如果要继续保留隆中景点,这个馆不如设到隆中去,现在的北街给人们的印象看上去与樊城解放路有啥区别?有啥文化?总是有些不伦不类的。
    
    还有那个襄阳小北门江边、西门桥等处的几根罗马欧式柱、人造椰子树,一个个晨勃般的直指青天,这些西方蛮夷建筑和沿海风情特征与中原古城一点都不“和谐”,设计师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也许人家是拿了某奖的自有一套说法。
    
    如果建几个仿古牌坊,到是顺眼一些。那个大北门,扒了就扒了,没啥可惜的,还偏要扒一段,留个路,再修一段,要我看,不如把城墙全推了,建设一个具有国际水准的现代化襄樊来,大北门留那么一个豁口让人浮想连篇,很是有些捣金嘎。还有个捣金嘎的事,就是从南门口,到西门口,襄樊人创造性的奇迹般的把城墙掏出一个个窑洞,又是开休闲屋的,又是做大虾的,还有做烧烤的。黄昏时分,你若站在西门桥上望解放襄阳的突破口,会发现城墙内峰烟四起,实在有飞兵襄阳的战火境界。但走近了拐进克看城墙另一面,我日它得儿,做夜市大排档的都在扎营安寨生火造饭……那个路面白天看上去污油满地,太阳一晒便粘鞋底子,是个开车玩飘移的好地方。
    
    而小北门城墙上的装饰,如将军俑、抛石机,这之间存在很大误解。抛石机相当于现今的大炮,属于远程攻击性重武器,中国人使用的抛石机在唐代才有发明,盛行于南宋。中国古代战争中使用抛石机一般作为攻城守池的主要装备,而守城以箭矢、滚木、重石作为城头防守装备,在守城中,抛石机并不放在城头,中国的古代城池不象西欧城堡那样隔一段,有一个专门放置抛石机的小平台,中国古代守城使用抛石机一般是放在城墙后面三丈的距离,以十人一组操纵机械。襄阳城在古代处于军事重地,一般威胁来自于东部或西部,北边以汉江为邻是然天屏障,除非是三五丈高巨型抛石机,一般还达不到那么大的射程。而小北门上放置的那个抛石机模样的木头架子,怎么看怎么觉得象晒面条用的。
    
    而将军泥俑,我文化浅薄,是看不出来取材于哪个朝代,小北门以西是著名的晋代夫人城,为何不在城头显耀位置放置一些写实场景雕塑,襄阳古城的闻名,在于历史上辈有英雄之事代代讴颂,随便找个角落,便能听到一些悠久传说。如果城中一角一事一物,星棋点坠,再加以隆中佐配,我想少开发一些地段,保留文化渊源,总是有些好处的。但看到襄阳城墙如今的残破,留在那里并不美观,我以为。每当我站到大北门江边的石头上向襄江尿尿,觉得有点长歌,我 YY 。

  所以,襄城南街明代关帝庙“汉圣痷”在最近一夜之间推个七零八落,我一点都不奇怪,关二的塑像从屋里头与大自然亲密接触,有人在废墟的白墙上写着“黑暗”,我看是有些天日的,因为推倒汉圣古痷,房子都扒了,关二哥的像却仍然屹立在废墟原处,是开发商不敢动关二吗?还是有人看不下克把连同房子一起推倒的关二又扶起竖在原处?这不得而知。对“汉圣痷”之类的襄樊古迹(如果它真是个古迹的话),假如没有开发房地产,没有人去拆毁它,是不会有人细细研究它的“价值”的,一旦拆掉,什么“可惜”啦、“学术价值”啦、“重要的历史意义”啦等各种名堂都冒出来了。
    
    原来我只知道那个地方是襄城南街中心幼儿园,我小时候就是在那里接受启蒙教育的,后来改为旅社,然后临街搞了餐馆和打字复印社。在幼儿园的时候,我依稀记得,那个地方最后面是大殿,中间是个四合院,现在拆掉的是个小殿。小殿前面是个大院子。后来扩南街,把前院占了。
    
    为什么不在它没有拆掉的时候,就开始重视、关注和保护呢?一拆掉,就呐喊社会不公甚至有人敢于说挑战文物法规公信了。汉圣痷拆了就拆了,与其破破烂烂的放在街面上现眼,不出一推而平,一了百了。当领导的不发话、不卖地,有谁敢冒天下大忌呢?所以,我们要理解领导拥护领导总共七十五万把那个地皮卖掉。
    
    我唯一感到后悔的是,如果城圈里的那三亩多地真是象传闻中以七十五万真话的对外招标,咋法儿劳资眼睛眨都不眨也要把它买下,就是喊个一百多万也敢收购,多的二十五万我上下打典一下,人情也有了——苍天啊大地啊,这是多么划算啊!
    
    襄樊不善于保管真正的古迹,却偏好现代人造的古迹,比如大北门的豁口与北街的建筑。而且人造古迹也错误百出。在铁佛寺路(西门桥电大路口)靠卫校医院的墙壁上刻有许多三国故事的浮雕,几年前建好之后不久,就有一位退休老师站出来指正错误了,说是一些字写错了。后来承建部门查了下古文发现确实有误,于是马上修改补救。
    
    现在我们再到西门桥头那个路口,基本上没啥人留意这个,我到是在路口一侧最显眼的电线杆上看到了一个指示牌,说是瓜果疏散点,这几天有一些乡下来的瓜农把麻木停靠在那儿。
    
    如果大北门那个经历了战争烟火、文革浩劫都没有被毁掉而‘太平盛世’却挖开的豁口不去修复,襄樊谈前世、谈历史、谈文化、谈三国,真的比不上南阳。
    
    所以,我时常身在外地时,不好意思与人主动谈起襄阳古城如何的悠久,襄樊人如何的多有素质,只敢说我们那儿有南水北调的汉江。
    
    也许,时至今日,唯一能让襄樊人在外地有所脸面的,便是这瓢进京的贡水了。
    
    小花饭待到三十而立时,他所停留的襄樊市又该如何呢?如果他愿意的话,也许继续描述襄樊,也许已迈步出去。我们现在活着的这一代人现在看到的大千万象,也许在将来的长河中分文不值。
    
    未知的未来,是充满挑战和机遇的。
    
    新陈代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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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发表于 2010-8-26 10:44 | 只看该作者
真实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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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发表于 2010-8-26 11:15 | 只看该作者
再现了襄樊的旧貌,展示了襄樊的生活细节、风俗习惯和时代特点,更加激发我们热爱襄樊、建设襄樊、美化襄樊的强烈意愿!只是文字太小,让年龄大的人看起来很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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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发表于 2010-8-26 11:17 | 只看该作者
写出襄樊的真实,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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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10-8-26 13:36 | 只看该作者
找回了我们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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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10-8-30 10:10 | 只看该作者
照不倒你哇摔地啥,瞎彪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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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10-8-31 00:34 | 只看该作者
回复 1# cisco-c


    是呀,这就是时代进步。再过10年,20年我们呢?[img]file:///C:/DOCUME~1/ADMINI~1/LOCALS~1/Temp/G1]~9V0~R[`EJ6B]G4SWV`T.gif[/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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