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快、紧张、奔放的学习生活,一个学期一个学期过得真快,待到一九五一年寒假时,同学们都回家了,全校只有我们十几个男生因各种原因不能回家,只好留作学校,合在一个教室和一间宿舍里学习和住宿。当然一日三餐,一顿也不少。一天晚上,大吉随意地议论起了社会的混乱。刚解放不久,一些兵痞、土匪到处私闯民宅,杀人越货,甚至有的人穿上兽皮吓人,抢财物。大家都说若到我们这来,我们就装着睡觉,千万不要理他;也有人说不理不行,他会杀人、偷东西,不如我们一人准备一根棍子放在身旁,若坏人来了,大家一起拿着棍子喊打,就把他吓跑了。大家都说这个办法好,都准备好自己的“武器”睡觉了。然而毕竟都是十几岁的孩子,由于议论的太多,人人自危,真个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仿佛就要出大事似的,哪里还睡的着觉,不知谁用力动了一下,咳漱了一声,大家就都拿起棍子坐起来齐声喊起打!打!打……。待到持续了几秒钟后,平息下来,自知是虚惊一场才慢慢地躺下睡起觉来。但此时已过午夜,已是第二天的“子”时了。 列夫·托尔斯泰说过一句名言:“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我想,我的不幸,是连一个家庭都没有,所以我是不幸中的更不幸。五二年的春节就要来临了。记得小时候我也去过天津、北平等大城市,也听过《我的家庭真可爱》的歌曲,自己也能娓娓动听地哼唱几句,特别是到了春节的时候,“每逢佳节倍思亲”的诗句,便在头脑中油然而生……。我不禁痴痴地想,父亲找到工作了吗?两个哥哥在哪里安家了?…… 到了一九五二年的下半年,我终于接到了父亲的来信,告诉我已经找到工作,被农场录用为兽医技术员。两个哥哥也都在天津安家有了工作。这真是对我出乎意外的喜讯,于是我便产生了转学天津的意图。当我把愿望告知班主任时,他很支持我,很快就给我办完了转学手续。离校前夕,李寿田校长是位老干部,还特意在校长室接待了我,对我倍加赞许与鼓励。就这样我自五零年冬季入学,在张北师范学校学习了两年半的时间,便拿着学校呈交察哈尔省教育厅的公函,经省厅换函到天津市教育局转学天津咸水沽师范学校学习直到毕业。这便是我在一九五二年前,岁在十六的一段人生轨迹。(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