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

夜静虫鸣

早晨天开始阴沉，过了八点，雨便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开完班子会，回到自己办公室，隔着窗户看外面的民主路，都是急匆匆的行人和川流不息的车。这可能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雨了！天气预报报的是雨夹雪，但现在飘落的，只是雨。雨不大，布满了天际，整个世界都是灰蒙蒙。
郁闷地陷在椅子里，心情便跟这阴霾的天气一样，湿漉漉的。周末本想再去最后钓次鱼，现在看来，即使去了，也不会有什么好收成。
习惯性地伸手去兜里摸烟，却猛然反应过来，我已戒烟五天了。唉！这么呆呆地坐在电脑前，滋味真是不好受。想起香烟，胸中便有种感觉，空荡荡的，好像身体里缺少了什么。去买盒？还是算了吧。痛苦地熬过了五天，一定要坚持住。
抽了20年烟，戒烟的念头从没有终止过。但往往以失败告终。多则十天半月，少则三天五日，最后都是找出种种理由，美美地复吸起来。这次呢？
站起身，又踱到窗前，依旧是川流不息的车，这世界的人好像都很忙。其实这样的雨天，最适宜的就是坐在酒馆里，约三五好友，胡侃乱吹，喝到烂醉如泥。
喝口茶水，苦唧唧的，没啥滋味。对啊，戒烟五日，这已经是一个不错的成绩了，何不自己庆贺一下！矛盾地走出屋，来到许科长办公室，那家伙正在低头伏案，指间夹着半截香烟，烟雾缭绕。
“这个……这个…….，断粮了，支援一根！”我们经常如此互通往来，断了烟，便互相支援一盒半盒，已是常事，只是今日我的感觉有些异样，没了往日的坦然，好像做了一件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戒烟戒的次数多了，便也戒出了经验。决定戒烟的开始，万不可张扬，绝不能大张旗鼓，一定给自己留足后路。一旦不成功，权当没戒过，不致招来大家笑话。
许科长并不知道我戒烟，看着我笑了笑，随手从办公桌里摸出一盒芙蓉王，抛了过来：“坐会，你那不忙吧！”
“哎呀！不行啊，整材料那，局长急要。得赶紧回去！”做贼似地溜回办公室，在椅子上正襟危坐，极严肃地抽出一支烟，用打火机点燃，狠狠地吸一口，真香！心里却泛起一股罪恶感，望着手里燃着的烟，抽也不是，扔掉舍不得。没办法，赶紧快速抽完。抽完之后，细品烟后的感觉，嗓子好像蒙上了一层油，胸中涨涨的，头也有些晕，原来抽烟的滋味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舒服。
郁闷！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看了下显示：王拉灯！
“中午有酒局，又下这么大雨，今日的冬泳算了吧！”
“现在去如何？”
“这么大的雨？也行！马上联系徐大马棒和刘大马棒吧，我开车先接你！”
拨通了徐大马棒的电话，那边也是吃惊非小，嘴里不停地喊着疯了。
几个人坐在车里，一致决定去辽化的东山湖。那里是山间的一个小水库，这么大的雨，肯定没人，而且都是柏油路，车可以一直开到水边，极好的裸泳场所。
雨滴敲在车窗上，有固体的物质。原来这雨里已参杂了雪粒。车里每个人都很兴奋，毕竟在这样的天气里去冬泳，我们也是头一次。
路不太远，王拉灯把车开得飞快。撕扯着满天的雨雪，伴着轰隆隆的雷声，须臾便到了水边。
从车窗望去，外面已是白茫茫一片，此时的雨已变成暴雨，夹杂着飞舞的雪花，偶尔的一声惊雷，好一个风雪东山湖！好一个风雪光棍节！
来了就得下！已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四个人急匆匆地在车里脱光了衣服，拉开车门，大声呼叫者，一起跳了出去。寂静的山林间，回荡着杀猪般的嚎叫。
从车里到水边，能有30米的距离，我们一路狂奔。雨雪击打在身上，宛如万针刺肤。四个人，光着身子，赤着脚，在这满天飞舞的雨雪中，大呼小叫的，“通通”地扎进冰冷的水中，你说，这是不是疯子？
我深吸一口气，把头埋进水里，手把着水底的石头，静静地体味着体温慢慢降低，四肢渐渐麻木，身体的末端痉挛般刺痛，宛如群鼠噬咬。这就是冬泳时在水里的感觉，这感觉是如此的刺激，好像慢慢走向死亡。但经过最难受的一分钟，身体便全部地麻木起来，痛感随着消失，我把头伸出水面，大口地喘着气，头脑一片空灵，世间的万物，都已不复存在。
痛快！

尼米兹

海豚大侠

黄海鲨

痛快！赞赏！文章该加精！

雨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