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山望祭殿——一个王朝的精神之根
“(长白山)山麓或其支脉,是东鞑靼(满族)祖先的诞生地。因此,皇帝一到江畔,立刻下马,面南向山,为祭山和祭祖而三叩首……”
“将至乌喇鸡陵,皇上乘銮舆,率皇太子及诸王大臣、从官至江干,望长白山行三跪九叩礼……”
这是康熙二十一年(1682年)康熙东巡时,件随皇帝的两个随行人员南怀仁与高士奇,在他们各自所著《鞑靼旅行记》与《扈从东巡日录》,对康熙皇帝东巡来到吉林城外叩拜长白山的情景的记述。
在此望祭长白山,是历代清朝皇帝都不会忽视的典仪。康熙在吉林城外望祭之后,成为清王朝的国之例典。雍正十一年(1733年)在位于吉林城西的一座名为“温得亨山”的小山上,修建了正式的祀典之所——望祭殿。殿中设立“长白山之神”位,长久供奉。从此属于长白山系的这座小山,与大长白山有了一个相对的名字 “小白山”。
在此开始的对长白山的致祭,贯穿了大清的历史,成为清王朝兴衰的见证。
这张老照片,摄于1933年。这是唯一可以一睹小白山望祭殿全貌的图像资料。望祭殿建筑风格,显然是依例明清皇家宫殿法式。殿宇建在小白山山巅。老照片没有记录它曾有的颜色,但我们可以想见曾有的柱廊鲜艳的红色列柱,托举着的看似白色的殿顶,覆盖着黄色琉璃,在阳光下奕奕生辉,一片辉煌,殿脊如翅的飞檐上蹲踞着小兽,廊坊上端的彩绘美轮美奂……即便是面对这张历经了70年岁月的老照片,望祭殿本身,也是一件精湛的艺术杰作,不能不令人赞叹。
望祭殿之美,不唯殿宇本身,它所处的自然环境也不可或缺。在长白山万山之中选择这座小山,也可谓匠心独运。不必亲临其境,仅以片中所见,也让人不能不顿生神圣与神秘之感——它伫立在江天之间,如同天上宫阙,庄严富丽,逸世独立。远处天水如带,近处古木掩映。不知其功用,也让人感觉,宛如超然世外的神灵居所……
这里持续两百余年的隆盛香火,在它的末代帝王溥仪最后一次以伪满洲国皇帝的身份行完祭礼之后,望祭殿殿宇里的皇家香火便彻底止熄了。其后,随着爱新觉罗氏退出历史舞台,望祭殿也倾颓破败,直至消失得仿佛不曾存在过。
历史地看,清王朝对长白山和祖宗发祥之地如此重视,因为这里不只是它的生命之源,也是其精神之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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