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知青路10
尝到了甜头,我就让我的朋友木匠张忠福给我做扁担,他找出一个挺长挺粗的槐树来,让我放到水泡子里泡,泡一段时间后他才给我做,说是槐树如果不泡用一段时间就瓢了。扁担做成以后那个漂亮啊,白中透黄,结实秀气,一看就是上品的工具。我喜欢极了,春天挑苗子,秋天挑稻子都有工具了。说实在的,农村那些活最遭罪的还是拔大草。拔大草不仅仅是累腰,最主要的是胳膊腿起大包,那大包起来后那个痒啊,真是钻心的痒啊。而且你用什么办法也解决不了问题,我就用过盐水搓,蹭过大蒜,老柳还给过我酒精,没有一样好使的。实在痒得抗不了就用手抠,抠破了就往外淌有点发黄的水,别说这时痒的还能稍微轻点,要不晚上连觉也睡不好啊。后来出了插秧靴子才解决了这个问题。听说那病叫什么钩端螺旋体,我们夏天游泳有时起的那个疙瘩,就有可能是这玩意儿。
腿的问题解决了,胳膊就好办点,因为腿要在乱泥中走,搽点油一会儿就被乱泥蹭没了。胳膊不进乱泥,搽点凡斯林等的油膏,可以挺挺长时间呢。痒的问题解决了拔大草还是挺有意思的。全队男女老少一字排开,每人一垄,大家都争先恐后的往前抢,拔得快的在前面就可以轻松点,边唠着嗑边拔。那时主要的草就是“货郎盖”,一种叶子像蟑螂似的飘在水面上,根子深深地扎在乱泥里的草,很不好拔,抠不出根来根本拔不干净。
拔大草最厉害的就是一帮半大的小姑娘,我在那时称呼她们为小碴子,比他们大点的那帮回乡的学生被称为大碴子。还有一个学校的老师农忙时也参加生产队的劳动,我们就叫她大苞米豆子。她们都对这称为欣然接受。那些小碴子心灵手巧,那大草拔得是又快又好。我那时在干活是很愿意说些笑话解闷,我们大队部有个文书叫周吉文的在农忙时也参加队里的劳动,他也愿意讲个笑话什么的,有时高兴了我们还会给身旁的社员们讲些小故事呢,这一来可好,那帮小碴子就帮我拔草。她们拔得快啊,很快就冲出了大帮,在前面形成一个小集团,在那说说笑笑的,活干得别提有多惬意了。一垄地薅到头,再占垄时她们就给我带出来了,让我在地头抽袋烟,直直腰。等我下地他们已经拔挺远了。
有一次我给大家讲了一个小故事,说的是有一个当官的赴任途中,坐船渡江,在船上他就跟船夫聊天,问船夫的生日时辰,船夫说完后当官的就说不对啊,你的生日时辰和我一样,怎么我就当官你就划船呢?又问他生么时候出生的,船夫就说是鸡叫时出生,当官的又说不对啊,我也是鸡叫时出生的,不对不对真不对。他又一想说我明白了,虽然我们都是鸡叫时出生,但我是在鸡刚开始叫时生的,那时鸡叫的声音正往上走,你听“够够偶”那声音是往上去的,所以我就做官。你出生时虽然也是鸡叫时,但那时鸡的叫声已经开始往下使劲了,你听“够够-偶”那欧已经往下啦,所以你就划船。我学的那公鸡叫还是有相当水平的,引得大家好一阵的欢呼。这使得队长好个不满意。周吉文他不好意思说,就到我的后边挑毛病,我的那垄地基本都是小碴子们薅的,他还真就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只好很不情愿的不了了之了。
我和同学一块儿插队时,已经是 20岁的成年人了。老庄稼人那种质朴、务实的品格给我留下深深的烙印,天真烂漫的“小碴子”们干活时也说笑打闹,是大伙的“开心果儿”,让我们少许多寂寞。 本帖最后由 渤海辽河 于 2015-4-29 12:59 编辑 <br /><br />好想过去,朴实的农民给我们留下好印象。好贴,赞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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