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头 发表于 2014-12-27 19:35

我上小学的日子里(采山货)

         等到第二年的春天,日子就能好过一点了。因为春天可以采野菜了。采野菜是我非常愿意干的活 ,因为采野菜可以带午饭,我一般带的午饭都是我的老娘给我烙的白面饼,那可是平时很难吃到的美味啊。那时在去往九连城的路上,挖野菜的人是络绎不绝,基本上就像赶集的一样。过九连城就往大山里走,近点的山上也基本没什么玩意了。那时我认识很多种野菜,像什么大耳猫、山铃铛、柳根儿、小孩拳、小根菜、苦菜、桔梗、山蚂蚱、荠菜、山夹菜、蚂蚱菜等等,那时是凡是能吃的一律不放过,真是剜筐里就是菜吖。现在吃野菜都是为了保健,那时吃野菜那可是救命啊!
      天热了以后,能吃的野菜少了,但槐树花开了,槐树花也能吃,而且甜滋滋的还挺好吃呢。记得有一次我上九道沟那儿的山上去采槐树花,我带着干粮,拿着用铁丝砸上弯,绑在竹竿和长长的木杆上钩树枝的工具,就和邻居们出发了,到那以后开始还可以在树下用杆子钩树枝摘槐树花,干一会下面就没多少了。我们这些般大小子就成了主力军,我们就往树上爬。槐树有刺,上树还真得小心点。春夏之交风很大,我们爬上树梢。大风吹来树枝晃动的很厉害,我只觉得忽悠忽悠的,摆动的幅度很大。我就紧紧地包着树干,一只手用竹竿钩花多的树枝,钩住后用力的拧,就把树枝拧断了。扔到树下,那些不敢上树的女孩子摘花。我那时还没有恐高症,上树还真就挺有两下子的。等花采的差不多了,下面的人一喊我们就下来了,基本上用不了半天就可以采一面布口袋。往回走时我们还边走边吃槐树花,开始时一朵一朵的撸着吃,一会就吃腻了开始揪着花心吃。到家后我妈妈就把槐树花洗一洗,平铺在锅帘上,上面再撒上一些面子,用大火蒸。蒸熟后别说还是挺好吃的。
      槐树花谢了以后,傍秋的时候我们就又成群结队的去采山里红。那时我们都是上火车站往上混,坐到老古沟到大山沟里去采山里红等野果,近地方很难搞到啊。记得一次我们在大山里遇到很多的山里红树,大家都很兴奋,那儿的山里红又大又面,很好吃。我们就忘我的摘啊,等摘差不多了天就快黑了。等我们赶到火车站,火车早就过去了。没办法只好往回走了。我们走到盘道岭前时天就很黑了。那时盘道岭那还挺荒凉的。一条蜿蜒的土路,两旁是沟和荒草乱树丛。我们走到那儿时,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到处都黑乎乎的,一丛丛各种形状的树丛,看上去挺恐怖的。山沟里还漂浮着不停游动的鬼火,远处还不时的传来嗷嗷的狼嚎声。那时的感觉就是头皮发麻,浑身紧张,惊恐至极了。偶尔飞来个萤火虫都能把你吓一跳。那天我们有五六个人,但是到那谁也不敢出声,都不想走在最前头,更不想落在后面,都想往中间凑。走不一会就把我让到最前面,没办法我就硬着头皮加快步伐往盘道岭上闯,基本上是快走加小跑,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头把式的往上冲。等冲到岭上,看到市内满眼的灯光,一颗忐忑的心才放回肚里。
      到了秋冬季节就是拣菜搞小秋收了。那时我们都到金山湾、蛤蟆塘一带。目标是人家收完的菜地,边边角角的搜寻落地的菜叶和漏收的扑鲁棵子菜。有一回我三哥领我们一帮小孩去拣菜,在金山湾那儿遇到一大片地瓜地,一些说是叫什么盲流的在那收地瓜。我们就在地边偷着掐地瓜秧子,顺手也偷着揽几个漏收的地瓜。那些盲流可能是深知挨饿的滋味,挺同情我们这些拣菜的孩子,瞅机会就偷偷的用脚踢给我们几个地瓜。我们正高高兴兴的以为今天肯定丰收了的时候,有个盲流喊我们说是管事的来了,让我们快跑。我们赶紧背起小面袋撒腿就跑。可是我们都是小孩子,还背个面袋子哪能跑过身强力壮的大人呢?一会就被追上了。这时我三哥就告诉我们快点大声的哭,我们本来就吓得够呛,他这一说我们就一起大声的嚎了起来,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也许是我们的哭嚎声触动了那个追我们的人的善心,既没打也没骂我们,只是大声的没好气的喊我们快走吧快走吧。走了挺远我们这些小的还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我三哥就说,哭什么哭,人家都走没影了,你们怎么还真哭啊。听他这么一说我们才破涕为笑,让他整的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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