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 追忆似水年华 (陈新)
本帖最后由 亲水智者 于 2013-4-16 15:50 编辑小学即将毕业之时,我随父母从新疆迁回到湖北老家。
那是四月末了,满目荒凉戈壁长沙倏忽被各种各样的绿色充盈着,惊诧不已,欢喜莫名。徜徉于滔滔长江之滨,逗留在大小堰塘之间;沉醉于山青水碧,流连在绿肥红瘦。而那常常不期而遇的雨水,更是激起我拥抱的热情。那时我和善的外婆却常唠叨不已:我几乎连伞都不会打(在新疆伞可是稀罕物儿),上学回到家,往往淋湿了大半的头发、身子,两脚带起的泥点,往往溅满了后背。
新疆的水,太少了!
可童年的记忆中,在那个绿色弥足珍贵的荒漠戈壁漫天黄沙中,一幅幅难忘的画面里竟然满满的都是戏水的身影。人到中年,偶尔梦醒之后耳边回响的仍然是儿时从高高的土台滑入水中的呼喊、嬉闹。
很多人认为我能在新疆学会游泳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其实不管
是哪里的孩子,我认为天性都是亲近水的。在新疆我学会游泳的也许只是一条荒废的灌溉渠,大概有三五米宽,水深也只到半大孩子的胸口。在短暂的夏季中,一群光屁股的男孩子把那里变成了自由欢快的游乐场。没有了教室里背着手的规规矩矩,没有了父母疾言厉色中低眉顺眼;只有把水泼到你身上的惬意,只有把泥抹他脸上的欢快,常常只在落日的余晖中才猛地想起回家可能面对的怒火,大家拾起衣裤,轰然作散。
记忆中堰塘里的鸭子刚被我们游着水赶得“嘎嘎”乱叫,高大胖胖的外公就如同威风凛凛的古代将军挥着长长的竹竿就准时出现在眼前,颇有沙场气概地大喝一声“滚回家去!”
到了中学时,更多是在长江里游泳。天热时,人多,热闹之极。记忆里游泳的过程却模糊了,只剩下一幅幅剪辑过的画面,而那些依然清晰张张面孔从过去走到现在,一路伴随着我。
古人云“仁者乐山,智者乐水”,那可是圣人贤者方可领悟的境界。可当我置身于水中,那一份平和、宁静,快慢随心,自由随我,俯仰皆宜。在经历一天的紧张疲劳后,唯有那一江碧水可寄托、可体察、可明悟了呀!
成年后,沿着曾经上学的路想找找,再看看。可一点儿时的记忆都已找不回来了,到处是水泥房子、油黑的道路。往昔那纵横交错的一条条沟渠、大小形状不一的堰塘都毫无踪迹了。钓蛤蟆的喧闹、采菱角的惬意……都好像只在模糊的梦里。现实中我的孩子虽也能朗朗地背出“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却再也无处寻到那一片宁静和难以言表的喜悦了。
再次与水结缘,已是中年了。虽不敢感慨于历经浮华沧桑,的确是好久没有下过河了,好久没有享受那样简单而纯粹的自由与喜悦了。只是有两年的夏天陪着儿子在那如同煮饺子的游泳池里扑腾过几次,留下最深的印象除了嘈杂,就是第二天的全身酸痛。
07年挂职在聂家河镇,我似乎又找回了儿时的记忆。虽没有了嬉笑玩闹,却能从那静静流淌的渔洋河寻回一份心灵的自在从容。当时我随着派出所夏所长(美明)跳进河里。他虽比我年轻,在游泳这件事上可是很谨慎周密的。第一次我们下河时,他反复嘱托“注意安全”,再三强调“量力而行”。他游得快,常常等着我们。这样一个热心真诚的人一下就点燃了我下河游泳的热情。那是在聂家河,就只他,中学的张老师和我常在河里游泳。我有时等不到他们,就独自下河。夏所长知道后,总是很严肃地告诫我别单独行动,小心安全为上。
等我加入冬泳协会之后才发现有那么多的“泳友”是那样坦率热情,既毫不掩饰对这一江碧水的依恋又慎重谨慎相互提醒照顾。我曾亲眼见有人喝了酒执意下河,十几人,劝阻的,伴泳的,沿河奔跑关心的。寒风凛冽中,这一股股暖流流淌心间。有伴如斯,夫复何求!
转眼加入冬泳协会已好几个年头了,春光明媚也罢,冬雪飘飘也罢,既见精神矍铄的老者,又识不让须眉的巾帼;沉醉于切磋技艺的坦率热忱,回味着异乡竞赛时的喜悦洒脱。人到中年了,虽有家庭之重担,事业之劳形,而能于天地间放浪形骸,于碧波中寄寓心灵,岂不是一大幸事!
这一江碧水啊,让我魂牵梦绕!在你的眼眸中,我沉溺了;在你的怀抱里,我陶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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